我是说我有些累,不想等晚膳,吃些糕饼果腹即可。云葳慌乱改口。
    那吃过糕饼以后呢?文昭气定神闲地抱臂追问。
    乏得很,睡觉。
    和谁睡觉?
    云葳脸颊有些燥热:和晓姐姐。
    除了睡觉呢?文昭眼底的玩味已然遮掩不住。
    嗯?就睡觉。云葳企图装傻充愣:顶不住了,今早起身时,天黑得很,头疼,会变傻。
    你吃了糖糕,可我还什么都没吃呢。文昭眉眼弯弯。
    给。云葳复又拎起个梨花酥,语气格外恳切:点心实诚,会不饿的。
    我不爱吃甜食。文昭根本不接:但饿着不成。
    云葳一愣,先前文昭分明与她抢梨花酥来着!怎么可能不爱吃!
    我胃口不大,累了一日也吃不多,考虑考虑?莫耽搁,误了良宵实在可惜。文昭攻势全开,站起身来,手撑桌沿观瞧她的反应。
    云葳忽觉她是个被老鹰盯上的小鸡仔,这老鹰还是饿了八百年不曾开荤的那种
    鬼才信文昭吃不多!
    食物老了不新鲜,明日一早才开胃。云葳也不知自己胡咧咧了些啥玩意。
    我不挑食,若明早更好,那就早晚各一餐,不影响。文昭的嘴角要勾去天上了。
    云葳心头一紧,忙不迭地起身往后退去,糕饼是不香了,她这小白兔还是先逃离急不可耐的大灰狼更好些。
    文昭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起云葳软绵绵的膝弯儿,打趣道:
    傻猫,入了狼窝逢迎比逃避更讨喜。猎物越躲,越会激发捕猎者的占有欲,你失策了,今夜就安分听话些罢。
    实则文昭心里慌得很,她不算美艳不可方物,也是百里挑一的姿容品貌吧,云葳怎么都大婚了,都不曾流露出对她的惦记呢?
    云葳的呼吸在她半身悬空的刹那停滞了须臾,直到文昭抱着她倒入床榻,她慌乱抓过锦衾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夏夜如此闷热,你闹哪般?文昭斜倚榻前,食指轻叩床头。
    我我怕。云葳眉心微凝,垂眸嘀咕着实情。
    洞房花烛夜,相逢日久又如方才初见,紧张才是情理之中罢。
    怕?我塞进你箱笼里的小册子,你不曾看过吗?文昭深觉意外,她看上去很像粗鲁的人么?二人思慕日久,此刻不该期待萦怀,跃跃欲试吗?
    云葳倏地羞红了脸,把脑袋全然埋进被子里。
    呵,看来是学过了,学得还很认真。文昭见她如此反应,便了然于心,从锦衾里扒拉出小脑瓜来,贴着她的耳朵柔声哄慰道:
    小芷莫紧张,我很温柔的,信我可好?我们理应对彼此多些了解,不是么?
    不不算账,对吗?云葳忽闪着杏眼试探。
    哈哈哈,不算账,也不讨利息,满意了?文昭朗声一笑,落下宽大的外衫,手指点落于云葳胸前纱裙的系带:可以么?
    云葳没动,只把头埋得愈发低了。
    文昭指尖微勾,大长腿往榻上一搭,踢开碍事的锦被,转手托起云葳的下颌贪婪凝视着,在她耳边呵气如兰:
    小芷这般姣好的容貌,何故低垂着头做娇羞模样呢?
    一语落,不待云葳回应,她微微探身近前,朱唇便交叠一处,动作柔缓至极,轻软非常。
    二人叠坐一处,肌肤触感尽皆温存,滑溜溜的软弹令人心神荡漾。
    唇齿间的莹润一如夏夜的水雾落于宁若明镜的湖面,氤氲纠缠,难舍难分,泛起细微的涟漪。
    云朵交叠,惊雷过耳,雨帘垂落,明镜迷离,涟漪圈圈点点,水波层层潋滟。
    雨落红荷,瓣羽轻颤,莲叶轻摇,似是迎合一场送爽的雨雾。
    湖面水光映月,波纹荡涤,惊起了沉睡的锦鲤,穿梭于荷塘之间,周游在潋滟柔波深处
    寝殿红罗帐被晚风照拂,飘摇如仙人披帛。
    兰烬簌簌,篆烟袅袅,榻前两道佳人影,间或传出些微隽柔的喘息与轻喃
    两刻光景倏忽,云葳整个人不知不觉间,从斜坐榻角滑落至绵软的锦衾间,窝得很是老实。
    长发散落,沾染了脖颈间淋漓的晶莹薄汗,一双杏眼空蒙,眼波旖旎,小嘴半张,脑子晕乎乎的,把仓促的心跳声放大了数倍。
    文昭扬手去够床头的烛火,定睛瞧着橙黄暖晕映衬下的指尖的一丝丝莹润,转眸笑着与人打趣:小芷,我可曾骗你?
    云葳别过视线,话音糯叽叽的,透着虚浮:我好倦,您净了手拥我入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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