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斯佳丽被凯思琳唤醒,心里老大不高兴。昨夜和科拉姆谈得太晚,她很想多睡一会儿。
    “我替你端了茶来。”凯思琳柔声说道。“莫琳问你今天早上要不要跟她去市场?”
    斯佳丽转过头去,重又闭上了眼睛。“不了,我想睡觉。”她感觉出凯思琳的踌躇。这傻女孩为何还不走开,让她继续睡觉。“有什么事吗,凯思琳?”
    “对不起,斯佳丽,我在想你是不是该起来穿衣服了?莫琳说如果你不去,就要我去,我不敢肯定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
    “玛丽凯特可以帮我。”斯佳丽把脸埋在枕头里。
    “哦!她早就上学去了,现在已经九点了。”
    斯佳丽勉强张开双眼,如果可能的话,真想永远睡下去。“好吧!”
    她叹气道“把我的东西拿出来,我想穿那件有红蓝色格子的花呢衣裳。”
    “哦!你穿那件看起来好美。”凯思琳快乐他说道。不论斯佳丽选哪一件衣服穿,她都说同样的话。斯佳丽在她眼里是全天下最高雅、最美丽的女人。
    斯佳丽喝着茶,让凯思琳把头发在颈背上梳理成8字形的发髻。
    瞧瞧我这副鬼样,斯佳丽心想,眼下都出现淡淡的黑眼圈了。也许应该穿粉红色衣服,跟肤色比较相衬。不过那件腰身较小,还得有劳凯思琳重新束紧紧身褡,但是我实在已经受不了她的大惊小叫了。“很好,”她在最后一根发夹插进头发后说“你可以走了。”
    “你还想再要杯茶吗?”
    “不用,你走吧!”我想喝咖啡,斯佳丽心想。也许我应该去市场不,我太累了,无法走来走去,挑拣东西。她在眼下扑着粉,又对着镜子扮了个鬼脸,便下楼去吃早餐。
    “我的天!”看见在厨房里看报的科拉姆时,斯佳丽很是意外,她还以为屋里只剩她一个人呢!
    “我想请你帮个忙,”他说。科拉姆想带一些礼物回去给爱尔兰的亲友,需要女人提供点意见。“男孩子以及他们的父亲的,我自己还应付得来,小姐的东西我就没办法了。我对自己说,斯佳丽知道什么是美国时下最流行的东西。”
    科拉姆一脸困惑的表情,令斯佳丽发噱。“我很乐意帮你这个忙,科拉姆,不过你得请我喝杯咖啡和布劳顿街面包店的面包卷。”她的倦意荡然无存。
    “真不明白你为何叫我跟你出来,科拉姆!我建议的东西你没有一样看中的。”斯佳丽悻悻地看着一大堆的儿童手套、花边手帕、绣花丝袜、珠饰提袋、彩绘扇子和丝巾、天鹅绒布、绸缎。当布店店员拿出萨凡纳最时髦、抢手的货物时,科拉姆一概摇头拒绝。
    “有劳了,请原谅。”他一边对笑容僵硬的店员说,一边伸出手臂让斯佳丽挽。“也请你接受我的道歉,斯佳丽,是我没把我要的东西说清楚。走!我请你吃东西去,然后我们再试一次。这时候喝杯咖啡,再好不过了。”
    原谅他让她白忙一场,一杯咖啡恐怕不够!斯佳丽故意不理会他伸出的手臂,径自走出了布店。
    当科拉姆提议去普拉斯基旅馆喝咖啡,她的怨气才稍为平息。占地庞大的旅馆,格局装演非常新潮,斯佳丽是第一次来。他们走进立有大理石柱的华丽厅堂,在天鹅绒沙发上入座后,斯佳丽环顾四周,觉得满意极了!当戴白手套的侍者端着银盘把咖啡送到他们面前的大理石桌上时,斯佳丽高兴他说道:“这真是太好了。”
    “你这身高雅的穿着,处在一室的大理石柱和棕榈盆栽中,就好比回到了家一般舒服自在。”科拉姆微笑道。“而这也正是我们不能做同路人,只能交叉而过的原因。”他说爱尔兰人所过的生活,比斯佳丽所知道、所能想象的更单纯、朴实。他们居住在乡间的农场里,附近根本没有城市,只有一个村庄,里面有一座教堂、一个铁匠铺和一家附设邮车驿站的酒店。唯一的杂货店设在酒店角落的一个房间里,可以在那里寄信、买烟草和一些食物。售货马车会定时载来丝带、便宜的小饰品、针包。人们平时以串门子为乐。
    “庄园生活也是如此啊!”斯佳丽嚷道。“塔拉距琼斯博罗有五英里,而那里也只有火车站和丁点大的饮食店。”
    “啊!不一样的,斯佳丽,庄园有大庄屋,农场却只有简陋的白石灰农舍。”
    “你根本不晓得实际状况,科拉姆奥哈拉!全克莱顿只有韦尔克斯家的十二棵橡树庄园是真正的大庄屋,大部分居民一开始住的也是只有两三个房间、一间厨房的房子,有必要的时候再加盖。”
    科拉姆微笑认输。虽然如此,他仍坚持送家人的礼物不能是城市的东西,送女孩棉布比送绸缎更合用,何况她们也没有机会用到彩扇。
    斯佳丽啪地一声放下茶杯,做了决定。“印花平布!我打赌她们一定会喜欢印花平布。有各种鲜丽的花式,可做成漂亮的衣服,我们每天穿的家居服就是印花平布的料子。”
    “还有靴子,”科拉姆从口袋掏出厚厚一叠纸,把它展开。“我把名字和尺码都写在这上面了。”
    斯佳丽看见那一长串纸条,嘲弄道:“他们正望眼欲穿呢!科拉姆。”
    “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句美国俗谚。”米斯郡男女老少的名字一定都在科拉姆的单子上了,斯佳丽心想,就像尤拉莉姨妈常讲的“如果你要上街买东西,能不能麻烦你顺便帮我带一样回来?”然而不管给她买回什么,她都会忘记给钱。斯佳丽可以肯定,科拉姆的爱尔兰亲友也都是很健忘的。
    “多告诉我一些爱尔兰的风土民情。”她说。咖啡壶里还有很多咖啡。
    “啊!那是一座罕见的美丽岛屿。”科拉姆开始柔声细述,轻快的语调中,充满了对故乡的热爱——那绿色丘陵及城堡;那湍急的溪流、溪畔的野花、溪里的游鱼;那芳香的树篱,在蒙蒙细雨中可漫步其间;那到处流泻的音乐;那比他处更高更广的蓝天,那温和、热情如母亲之吻的太阳“听你的口气,你的思乡病简直跟凯思琳一样重啊。”科拉姆自嘲了一番。“船开航的时候,我不会哭,这是真的。没有人比我更喜欢美国了,来此地拜访是我最期待的事。但是当船驶回家乡,我也不会掉一滴泪。”
    “也许我会哭。如果凯思琳走了,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假使离不开凯思琳,那就跟我们一道回去探望家乡的亲人吧!”
    “我不能这样做。”
    “那将会是一趟完美的旅程。爱尔兰四季风景如画,尤其在春天,它的娇嫩更教人心醉。”
    “谢谢你,科拉姆,我需要的是女佣,不是心醉。”
    “那我叫布里吉德来代替凯思琳好了,她一直想来美国。原本要来的人应该是她,不是凯思琳,可是我们不得不把凯思琳送走。”
    斯佳丽察觉背后必有隐情。“为什么要让那么甜美的姑娘离乡背井?”
    科拉姆微微一笑。“女人和她们的问题,在海洋两岸都是一样的。
    追求她的那个男人无法获得我们家人的认可,因为那人不但是个军人,还是个异教徒。”
    “你是指新教徒。她爱不爱他?”
    “他那身制服,就足以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可怜的姑娘。希望她回家的时候,他还等着她。”
    “感谢主的安排,他的部队已经调回英国,他不会来烦她了。”
    科拉姆的表情冷硬如石,斯佳丽只得住嘴。
    “那张名单你要如何处理?”她原希望科拉姆会先开口说话,见希望落空,便问道。“我们最好赶快把礼物买齐。你知道吗?科拉姆,你要的东西杰米的店里都有。为什么不去他那里采购。”
    “我不想让他为难,他一定不会赚我的钱,那对他不大有利。”
    “老实说,科拉姆,你实在一点生意头脑都没有!就算杰米以成本卖给你,但只要他货卖得愈多,就会愈得供应商的好感,下次订货时就能得到更多的折扣。”她揶榆起科拉姆的无知。“我自己也开了店,所以比你多懂一点。让我从头解释”在前往杰米店铺的一路上,斯佳丽滔滔不绝。科拉姆显然也听出了兴味,一直发问个不停。
    “科拉姆!”两人一踏进店门,杰米的大嗓门便即隆隆响起。“我们正在叨念着你呢!詹姆斯伯伯,科拉姆来了。”老先生两手抱满布匹,从贮藏室走出来。”
    “我们才在说,如果你在这里就好了,结果你真的出现了。”老詹姆斯说。“你觉得哪一种颜色比较好?”他把布搁在柜台上,全都是绿色系列布料。
    “那一匹最漂亮。”斯佳丽说。
    杰米和老詹姆斯坚持要科拉姆选。
    斯佳丽甚感不悦,她已经告诉他们哪一匹最漂亮了。男人——哪怕是科拉姆——懂什么?
    “你要挂在哪里?”他问。
    “窗户里外都要。”杰米说“我们就到窗边,借那里的亮光去看吧!”
    科拉姆说。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挑选印钞票的颜色那般严肃。斯佳丽心里很是气闷,他们干嘛如此小题大作呢?
    杰米注意到斯佳丽正撅着嘴。“这是在圣帕特里克节时布置房子用的,斯佳丽亲爱的,只有科拉姆能挑出最接近爱尔兰国花酢浆草颜色的绿色,我和詹姆斯伯伯已经好久没见过酢浆草了。”
    打从斯佳丽第一次和奥哈拉家亲人见面时起,就不断听他们提起圣帕特里克节。“什么时候?”斯佳丽问,礼貌的成份多过兴趣。
    三个人张大了口注视着她。
    “你不知道?”老詹姆斯深表怀疑。
    “知道就不会问了,不是吗?”
    “明天,”杰米回答“就是明天。斯佳丽亲爱的,你将度过一生中最难忘的快乐时光。”
    萨凡纳的爱尔兰人和其他世界各地的爱尔兰人一样,都在三月十六日举行仪式,纪念爱尔兰的守护神圣帕特里克,而这个宗教节日同时也具有世俗的意义。虽逢大斋期,但在这一天却不必斋戒,相反,倒有各种酒食、音乐和舞蹈助兴。天主教学校及各公司行号一律放假,只有想靠这一天大捞一笔的酒店例外。
    在萨凡纳开发之初,就有爱尔兰移民了。贾斯珀绿党首先加入美国独立战争,而圣帕特里克节一直都是他们的主要节日。但是自南方战败后百业萧条的十年期间,全市开始加入了庆祝的行列。三月十六日成了萨凡纳的春节,在这一天,每个人都是爱尔兰人。
    每个广场都搭起布置得美轮美奂的亭子,出售各种食品、柠檬茶、酒、咖啡和啤酒;变戏法和带狗表演杂耍的人,在街角引起人群围观;小提琴手在市政厅台阶前及全市各户人家门前穿梭演奏;鲜花绽放的树枝上系满随风飘展的绿丝带;脑筋动得快的人或妇女儿童,则扛着一箱箱纸做或丝巾做的酢浆草沿街叫卖,在每个广场都可看到他们的踪影。
    布劳顿街上的商店窗口挂满绿色旗帜;街道两旁的灯柱间绿藤遮天,游行路线上绿意盎然。
    “游行?!”当斯佳丽得知有这项活动,兴奋地高声叫嚷。她摸摸凯思琳为她别在头发上的绿丝带蔷薇。“弄好了吗?我看起来还可以吧?!该出发了吗?”
    出发了。先是去做早弥撒,然后是一整天的庆祝活动,一直要持续到夜晚。“杰米说在公园里施放的烟火,灿烂夺目,准保教人看得头昏眼花。”凯思琳说,她的脸上和眼睛里因兴奋而发亮。
    斯佳丽的绿眸子突然倏地一亮,计上心来。“我打赌你住的村子里一定没有游行和烟火,凯思琳,如果你离开了萨凡纳,一定会后悔的。”
    女孩嫣然一笑。“我会把它永远记在心里,回去后在每一户人家的壁炉前把它告诉给每一位乡亲。一旦回到家乡,见识过美国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旦回到家乡。”
    斯佳丽放弃了说服她的念头,这个傻姑娘意志坚决,难以动摇整条布劳顿街都是穿绿戴绿的人。有一家人的打扮,更让斯佳丽捧腹。梳洗干净的小孩戴着绿色蝴蝶结,披绿色围巾,帽子上还插着绿色羽毛,和奥哈拉家人简直没两样,只不过他们全是黑人。“我不是告诉过你,今天每一个人都是爱尔兰人吗?”杰米咧着嘴说。
    莫琳用胳膊肘捅了斯佳丽一下“连‘僵瓜’们也是全身绿。”她边说边将头朝附近的两个人那里伸了伸。斯佳丽引颈一看。天哪!竟是她外祖父的苦瓜脸律师和一个肯定是他儿子的小男孩。他们两个人都系着绿色领带。她好奇地往街道两端扫视,从笑逐颜开的人群中寻觅熟悉的脸庞。玛丽特尔费尔和一群女人站在一起,每人的帽子上都绑上了绿色丝带。杰罗姆!可怜见的,他从哪儿找来的那件绿色外套啊?
    显然,她外祖父不在这里。主啊!求求你,千万别让他出现,否则连阳光都要被他吓跑了。还好,杰罗姆是跟一个扎绿色腰带的黑女人在一起。不得了,有着一张风干桔子皮脸的老杰罗姆竟然也交得到女朋友!
    而且至少还比他年轻二十岁。
    一位街头小贩将柠檬茶和椰子糖饼先递给奥哈拉家嘴馋的小孩子们,再分送给每一位大人。斯佳丽微笑着接过,当即咬了一口糖饼。她居然在大街上吃东西!淑女是不该做这种事的,就算饿死也不可以。
    你看到了吧!外公!斯佳丽对自己的叛逆行为沾沾自喜。新鲜、香甜的椰子,入口即溶,斯佳丽乐得大快朵颐,但当她一眼瞥见特尔费尔小姐当街轻咬夹在戴小山羊皮手套的拇指与食指间的小吃时,那种叛逆的乐趣却已消失无踪。
    “我还得说那个戴绿帽子的牛仔最棒,”玛丽凯特坚不让步。“他可以用一根绳子变出许多把戏,而且人长得又帅。”
    “那是因为他对我们微笑,你才这么说,”海伦很是不屑他说道。十岁女孩的想法还无法与十五岁女孩的罗曼蒂克梦幻产生共鸣。“最棒的是那辆有矮妖精跳舞的花车。”
    “那不是矮妖精,笨蛋!美国没有矮妖精。”
    “他们围着一大袋黄金跳舞,除了矮妖精,谁会有一袋子黄金。”
    “你真是幼稚,海伦,他们全是由男孩子化装成的,你没看见他们的耳朵是假的?有个人的耳朵还掉了哪!”
    莫琳赶紧出面调停,免得姐妹愈吵愈凶。“好壮丽的游行队伍,快跟上来!女儿们,牵着小杰基。”
    虽然以前大家并不认识,到了明天也依旧是陌生人,但在圣帕特里克节这一天,人人携手共舞,同声欢唱。大家共享阳光、空气、音乐和街道。
    “太棒了,”斯佳丽在小吃摊吃着鸡腿时,大赞道。“太美了。”她在查塔姆广场砖道上瞧着绿色粉笔画的酢浆草时,兴奋地大嚷。“美极了!”她对着普拉斯基纪念碑上颈缠绿丝带的花岗石大老鹰惊呼。“今天实在太棒、太美妙了!”斯佳丽忘情地高声喊着,整个人像只花蝴蝶般地一直转着圈子,直到转累了,才喘吁吁地走到科拉姆旁边刚空下来的长凳旁。“科拉姆,你瞧,我的靴底磨出洞来了。在我的家乡,人们说舞会办得好不好,可以从舞鞋磨损的程度看出来。但是我磨破的不是舞鞋,而是靴子,可见今天的舞会必定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了!”
    “白天的节目的确很精彩,晚上还将放烟火。再不休息一下的话,斯佳丽亲爱的,你会像你的靴子一样,磨出洞来的。快四点了,咱们回屋里去歇会儿吧!”
    “我不进去,我要再跳几只舞,再吃一点烤肉,再吃一些绿色冰淇淋,尝尝马特和杰米喝的那种可怕的绿啤酒。”
    “晚上也一样可以作那些事呀!你没注意到马特和杰米在一个多钟头前就已经作罢了吗?”
    “真没用!”斯佳丽批评道。“但我不会。你是奥哈拉家最优秀的人,科拉姆,这是杰米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科拉姆笑看她啡红的脸颊和闪耀的绿眸。“他说‘除了你自己’,斯佳丽。现在把脚抬高,我帮你把磨破的靴子脱掉。”他解开黑色小羊皮淑女靴的带子,脱下靴子,倒掉里面的沙子、碎贝壳屑,然后拾起一只丢弃的冰淇淋纸袋,折了几折铺在靴底。“这样你就能走回家了。我想你家里还有别的靴子吧!”
    “当然有啦。哦,这样的确舒服多了。谢谢你,科拉姆,你总有办法。”
    “我现在只知道我们应该回家去喝杯茶,休息休息。”
    斯佳丽确实累了、尽管她不愿承认,即便是对她自己。她与科拉姆慢慢沿着德雷顿街走,不时对着迎面而来的笑容满面的人微笑答礼。
    “为什么圣帕特里克会是爱尔兰的守护神呢?”她问。“他也是别地方的守护神吗?”
    科拉姆眨了眨眼,对她的无知甚感意外。“所有的圣徒都是世界上每一个人、每一个地方的圣徒。圣帕特里克之所以特别受到爱尔兰人的尊敬,是因为他让我们摆脱了德鲁伊特的迷惑,为我们带来基督的教义;他还驱走了爱尔兰所有的蛇,使爱尔兰变成没有蛇害的伊甸园。”
    斯佳丽大笑。“这是你杜撰的故事。”
    “绝对不是。全爱尔兰确实看不到一条蛇。”
    “那太好了!我最讨厌蛇。”
    “你真的应该跟我一起回家乡去看看,斯佳丽。你会喜欢那个古老的国家。搭船到高尔韦只需两个星期又一天。”
    “很快嘛!”
    “确实是。风往爱尔兰的方向吹,就像云飘过天际一样快速地将思乡的游子送回家。大船上挂满风帆,在海上翩翩滑舞,那景观真是壮丽。白鸥一路护送大船离港,直到陆地几乎消失在视线之外,它们无法再伴护了,才呱呱地叫着折回。之后海豚接替了白鸥的任务,有时喷着水柱的大鲸也会浮出水面,赞叹世上竟有如此美丽又带着帆的海上游伴。航行真是一件愉快的事,那种自由自在,直让人有展翅高飞的冲动。”
    “我懂,”斯佳丽说。“正是那么回事。令人感到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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