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颂叹口气:发烧咯哎齐筝快快快!啊啊啊烫烫烫!
    齐筝连忙一个冲上前,将快要被米汤淹没的锅从电磁炉上取了下来,锅和汤烫得她一个激灵,又冲到水池边打开冷水冲着手指和手背。
    齐颂追过去,语气很是着急:没事吧齐筝?!
    没。齐筝甩甩手,发现皮肤迅速红了起来,又继续把手伸到水柱下,随口问道,纪怀序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在家?
    在啊,就在卧室呢。
    齐颂见齐筝问题不大,又眼见着那锅粥好像勉强成形,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又挠了挠头:阿序哥哥都回家好几天了,我本来想问问你怎么放假时间跟他不一样,但他就像有读心术一样,提前跟我说叫我别因为他的事打扰你唉他好奇怪,感觉他最近都不睡觉,我半夜起床喝水看他房间亮着灯,早上起床他又做好早餐了本来身体就不太好,不生病才奇怪吧。
    齐筝也觉得奇怪,但现在也无法追根究底,便转而问道:他烧到多少度?
    提到这个齐颂更心累了:不知道,他不愿测,说睡一觉就好。但他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就打算给他点个外卖,可是约了同学出门玩,我怕外卖来了他听不见就想着随便搞点白粥给他结果弄得稀烂但是时间快到了所以只能交给你了齐筝!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说完她充满希冀地看着齐筝,眨巴着眼睛。
    齐筝听完又看了眼乱七八糟的灶台,叹口气:交给我吧,你先去。
    好耶!拜拜!
    齐颂立马快乐了,跑去沙发背起早就准备好的小挎包,迅速换鞋。
    等她刚出了大门,却又在下一刻探出半个身子朝齐筝的方向神秘兮兮地叮嘱:齐筝,你记得叫阿序哥哥量体温吃药,你说的他肯定听~
    说完她朝齐筝wink了一下,泥鳅似的钻出门溜走了。
    齐筝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看着紧闭的大门开始怀疑人生,最后决定放弃思考。
    她重新回到厨房的流理台前,将结成不少小疙瘩的粥又搅和了几下,重新将锅放上电磁炉。
    这次加工时间不太长,几分钟后就差不多了,齐筝将粥盛出来放在一边,等待晾凉的期间她从一堆乱七八糟里找出两罐咸菜,随便拿小碟装了一些。
    做完这些她终于看向纪怀序的房门。
    当初分房间的时候,齐筝要抓阄,他却主动要了面积最小的小书房,放上他此前一直睡的折叠床后就当作卧室。
    齐筝没和他就这个问题争论什么,能住得舒坦点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此时,齐筝敲了敲纪怀序的房间门,等待了好半晌也没人来开,于是便又敲了敲。
    半分钟后没得到任何回应,她握住把手,喊了一句:纪怀序?
    仍旧没有回应。
    她也没再多等,轻轻推门而入。
    房间里十分昏暗,只有从窗帘缝隙透出来的几缕光线,靠窗的那张有些窄的折叠床上,窝着并不太明显的鼓包。
    房间比较小,齐筝走了几步就到了床前,察觉到鼓包有些紊乱而微弱的起伏,几绺头发隐约露出被子边缘,她才终于确认床上是有人的。
    齐筝伸长脖子往里看了看,适应了黑暗后勉强找到床上的人朝里的半张脸。他正蹙眉闭着眼,似乎陷入沉睡。
    她并不太想吵醒他,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朝他额头探了过去。
    冰凉的手贴上滚烫的额头,突然的触感让纪怀序舒服得几乎喟叹出声。
    但陷入梦魇的他却仍保有一丝理智,潜意识里知道这是陌生人在靠近自己的危险信号。
    在沉溺与防备间他几番挣扎,终于在那全然不同的温度要离开额头之时,猛然睁开眼,警觉地一把抓住了快要溜走的那只手。
    手腕被突然攥紧,齐筝有些猝不及防地一惊,稍一低头,便对上了那双在昏暗中仍显得锐利与警惕的眼睛。
    方才清浅的呼吸变得沉重,连带着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粘滞灼热。
    纪怀序的目光渐渐聚焦,终于将来人的脸看清楚。
    齐筝?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股浑浊黏连的沙哑,掺杂着对当下认知的试探与质疑。
    是我。齐筝的声音不自觉放低,你发烧了?
    纪怀序头晕得小幅度动一动就疼,意识有那么一些涣散,因此对于听到的话拼凑重组了一通才明白意思。
    他隔了许久才轻轻回应道:嗯好像是。
    多少度?
    没量。
    齐筝以为他只是嘴硬没告诉齐颂,没想到是真没量。
    她微转动了一下手腕,轻而易举便从他绵软无力的掌心里抽脱了出来:我给你拿温度计来?
    纪怀序的手指蜷曲起,落回了身侧:好。谢谢。
    齐筝短暂地离开了房间,很快便带着电子温度计返回。
    不需她多说什么,纪怀序朝里转了转头,露出一小截脖子来,齐筝拿着温度计在他颈间碰了碰。
    滴的一声响起,齐筝将温度计拿近,语气稍显沉重:38度4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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