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妙的缘分!
    赵来云还在那儿犟嘴,“我是测过字,问的也是兄弟,这事我承认。”
    “你也说了,那一卦是我如愿以偿的卦象,今天小景醒了,大师你算得准,这不都在说明,我没有心怀恶意吗?”
    “至于这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随口攀扯泼脏水,我就该认了?”
    赵来云越说越激动,一副你污蔑人的模样。
    张礼鹤面露同情,“不,我算得不准,你那一卦于你而言,是衰不是吉。”
    潘垚点头,“不错,燕衔春泥树筑巢,一朝风雨至,燕巢又成泥,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迹象。”
    在潘垚说出一场空时,赵来云僵了僵。
    他看了看松树下的尤峰,再想到今日赵来景的清醒,心中茫茫然。
    可不是燕巢又成泥,诸事一场空么,眼瞅着就要成了,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再看郑音荣,暗地里,赵来云在心里偷偷恨上了她。
    追根究底,就是因为她去芭蕉村求了花皮包袱。
    ……
    那边,尤峰本来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热闹,在见到曹义明时,他眼睛微微眯起,最后越瞪越大。
    片刻后,暴怒起,尤峰那对眼珠子几乎成两粒铜铃。
    “好啊你小子!我这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认得你,就是你朝我扬灰,是你杀了我!”
    巨大的怨怒下,尤峰身上的鬼炁骤起,铺天盖地,尤其此时他还处在墓园,又是黄昏时刻。
    天时地利人和,此地逢魔。
    无须灵炁开天眼,曹义明眼里就出现了尤峰的模样。
    大金链子,欧米茄手表……曹义明都见过。
    午夜梦回时,他也曾有过些许的良心不安,尤其是听到巨物落水的声音,他总有些心慌。
    过年过节,他也都有去庙里观里拜拜,虔诚又真心。
    “大,大伯……来云哥家大伯,不是我要杀你的,是来云哥叫我干的……是他,都是他。”
    曹义明慌得不行,开始甩锅。
    “呸!张大你的狗眼看看,谁是你大伯了?”尤峰暴躁得要膨胀,隐隐有朝巨人观死相变去的趋势。
    啊!不是大伯吗?那这人是谁?明明戴着欧米茄手表和金链子了。
    曹义明傻眼了下。
    下一刻,他朝赵来云看去,眼里有着求证和讨救。
    赵来云一张脸铁青,瘦削的手攥着裤腿缝,青筋暴起。
    潘垚:……
    她忍不住道,“别瞧了,你来云哥都要被你蠢哭了。”
    ……
    第75可不是被蠢哭了……
    可不是被蠢哭了么, 杀个人都能杀错,这小弟还真是当的一点也不合格。
    曹义明不愿意相信自己弄错了,可事实上, 他还真就弄错了。
    他只见过赵祥鹏几回,还是远远地瞧了瞧, 知道个大概样子。
    平时时候, 赵来云警惕, 从来不肯在人前表现出和曹义明熟络的一面,自然也不能将曹义明介绍给赵祥鹏。
    事发那天, 天色擦黑, 尤峰穿着赵祥鹏的衣服,开着他的车,搁在桥梁上, 那欧米茄手表也显眼。
    扬了灰, 尤峰闭着眼睛挣扎, 面目狰狞,又失了几分辨认出来的可能。
    曹义明头一次做杀人的大事,手抖心也抖, 见人晕了过去,他瞧都不敢多瞧, 闭着眼睛, 将人倒趴在桥梁栏杆上,一个矮身, 一个用力, 直接就将人翻到河里了。
    轻松又顺利,整个过程快得曹义明都恍惚了。
    他印象最深的,不是一条命, 反而是那“噗通”一声的水声。
    这边,尤峰可算是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了。
    敢情,他是替那大哥死了?做了一回替死鬼?
    那一趟活,他劫的不是财,是催命的符啊!
    “天杀的,天杀的!”尤峰懊恼又悔恨,却已经来不及了。
    潘垚:……
    该!让你起了贪心,恩将仇报,这下阴差阳错了吧。
    “你也别不平,你刚刚自己都说了,这世界上还是坏人多,你呀,自己得认栽。”
    尤峰不想认,不过,他还怵着潘垚的手段,有气自然不能朝潘垚撒去,这下,再看曹义明和赵来云,怨恨升起,爆喝一声,紧着就朝曹义明咬去。
    面目狰狞,鬼脸发青。
    欠了他的,一个个还来吧!
    ……
    那边,赵来云自然是不认这事,丁桂香气得整个人打哆嗦,看着赵来云眼里有着难以置信,也有着恨意。
    “我们家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啊!你大伯见你打小没了爸,妈也改嫁,这情形和他小时候像,怕你吃亏,所以,他怜你惜你,小景有什么,你也有什么,甚至你和小景吵嘴,有了矛盾,他也是劝着小景让着你,回回是这样。”
    丁桂香想起往事,也觉得自家委屈了赵来景许多。
    赵来云白着一张脸,还是不认这罪。
    “我不是,我没有,大伯母你误会了。”
    郑音容见他模样,心中一痛,转过头便皱着眉,沉了脸,对丁桂香斥责道。
    “事情还没盖棺定论呢,你就将小云当犯人审了?小云还不一定就认识这恶人。”
    丁桂香冷笑了一声,“这不是妈你说的吗?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赵来云要没做什么,他曹义明攀扯他做什么?”
    郑音容一窒,莫名觉得胸口好像中箭了,那箭还是昨儿自己射出去的。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说话的舌头,有些艰难道。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丁桂香反问。
    “当然不一样了,这不是别的什么事,这是杀人啊!”郑音容急得不行。
    “要是被关进去,小云这辈子都毁了,说不定还得吃枪子儿。”
    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
    这时候可是严打呢。
    潘垚默默想着,在心里为赵来云点了点蜡。
    丁桂香一脸的讥诮,“哦,杀人的罪就是罪,你昨儿一来就给小景的事情盖棺定论,怎么,打量着那流氓罪就不是罪了吗?”
    郑音容又是一窒。
    “胡闹,这是两码子事,你怎么能混为一谈?”
    “呸,就是一个模样的事!”
    啐了偏心眼的老婆婆一口,丁桂香只觉得畅快极了。
    昨儿她就该骂回去了!
    怎么,同样的话落在赵来景身上,那就是苦口婆心,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落在赵来云身上,老太太就受不住了?
    道理它就没有这样讲的!
    张礼鹤插话,“不是无缝的蛋,我们有证据的。”
    这话一出,几人都将视线看向了张礼鹤。
    张礼鹤又摸去他腰间的蒲扇,摇了摇,笑得有几分自得。
    他蒲扇一指,指向潘垚,道。
    “喏,说来这证据,它还是和师侄你有关。”
    潘垚诧异:“我?”
    “恩。”张礼鹤点头。
    他将事情说了说。
    原来,在知道有个大仙会来请鬼,赵来云心虚,怎么可能没有动作?
    他想去找曹义明,想让他动手阻拦,不拘是绑人还是打人,只要拦得住就行!
    遗憾的是,老太太一直粘着他,他抽不出时间出去,就又给曹义明发了bb 讯息。
    张礼鹤将bb机翻出来,往赵来云面前一晃。
    “不认识?不认识你还和人家小曹联系啊。”
    赵来云的脸色又青又白,牙齿紧咬,也不吭声,只一双眼睛恨毒了一样地瞪着出头的张礼鹤。
    张礼鹤吓了一跳,赶紧将bb机往裤兜里揣。
    重要证据呢,他可得保护好!
    ……
    瞧到这一幕,老太太郑音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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