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啸没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能说些什么。
    电话里蓝胜华继续说着:“喂!喂!刘啸,你在听吗?我们这边正在查是谁干的,目前还没有结果,如果是邪剑的话,事情就有点不妙了,你得防着点,实在不行就……”
    “已经晚了!”
    刘啸说完,挂了电话,站在和气堂的门口,他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蓝胜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刘啸实在是没心情再听,直接按了关机,然后慢慢朝门口踱去。
    司机看刘啸出来了,就急忙把车启动,却见刘啸出门直接坐在了茶楼门口的台阶上发呆,司机就有些纳闷,把引擎关掉,走到刘啸跟前,“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总裁呢?”
    刘啸往身后指了指,没说话。
    司机看刘啸神色不对,“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先到车里休息会,唔……,我看我还是叫辆车送你去医院吧。”司机说完就准备去路边拦车。
    “不用了!”刘啸很费力地站了起来,努力地笑着,“我没事,你在这里等总裁吧,估计他很快就出来,我先回去了。”
    刘啸说完,摇摇晃晃下了台阶,顺着马路边超前遛去。
    司机看刘啸确实有点不对劲,紧跑两步跟上,“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走的方向不对!”
    刘啸摇头,“没事,我随便走走,你去忙吧!”
    司机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那么看着刘啸慢慢遛远,路口一拐消失了身影。
    廖正生和邪剑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就是想要告诉刘啸,你的方案已经改名换姓了,如果你继续按照你的方案做,那么即便是做了,也是拾人牙慧,或者是照抄照搬,甚至廖氏哪天不高兴了,还能告你个侵犯版权。
    刘啸很愤怒,他从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明明是他们窃取了自己的方案,他们非但不知羞耻,反而以此来羞辱自己,青天白日就敢颠倒黑白,而且说得是那么地理直气壮。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没有,自己的东西被小偷偷走,小偷却气焰嚣张地把东西又拿到失主面前,说“我有使用证明,这个东西是我的,现在如果你要使用的话,我可以很大方地把它借给你。”,失主非但拿不回自己的东西,却还要去感激小偷把东西借给自己使用,刘啸感到了莫大的耻辱,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如果不是张春生拦着,他真的会动手去揍廖正生。
    愤怒归愤怒,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廖氏抢在刘啸之前和银丰签订了合作协议,刘啸只能证明自己设计了方案,但却不能证明邪剑窃取了自己的这份方案,更加不能证明邪剑就不能做出一份和自己类似的方案,拿不出证据,光是刘啸自己心里明白又有什么用。自己不可能等着软盟那边拿出邪剑窃密的证据,刘啸自己也是黑客,他很清楚当中的困难程度,能够入侵软盟网络的高手,根本就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给你抓,即便是能抓住,那需要等多长的时间呢?半年还是一年,这段时间难道就什么也不干,傻乎乎地等证据?
    等你拿到证据的时候,或许廖氏早已把他的决策系统运作了起来,你又能拿他如何?
    刘啸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也从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可他此刻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这份方案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心血,以他这半路出家的水平,能够做到这步,已经象他说的那样,竭尽全力了。至少短时间之内,刘啸不可能再搞出一个与之前方案完全不同的新方案,也不能保证新的方案就能超越旧方案。
    最重要的,刘啸不服,他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白白送给别人,何况这个别人不会有一丝的感恩之心。
    “我不服!”刘啸竟是一口气遛到了海边,站在高台,冲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狂喊,他心里积攒了太多的窒闷和愤怒,一直喊,直到他再也喊不出来,刘啸才一头跌倒在高台之上。天慢慢黑了下来,刘啸的愤怒却并没有因为呐喊而减少多少,他喊不出来了,可他的拳头依然紧紧捏着,仰望着已经漆黑了的天空,刘啸心里暗暗发誓:“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不管你是谁,想要从我手里抢走属于我的东西,我就要让你扒下三层皮来,我刘啸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刘啸走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张春生一直就在酒店的大厅坐着,他派出去寻找刘啸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
    看见刘啸进来,酒店的前台服务生就激动地叫了起来,“总裁,总裁!”
    张春生听见叫唤,抬头便看见了刘啸,跳起来直奔刘啸而去,人没到,劈头盖脸的责备就来了,“你小子去哪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总裁,你……”
    张春生骂不下去了,刘啸的样子实在是太惨了,一脸灰尘,双眼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全部被夜里的雾水打湿,混合着泥土就那么黏在身上,以前最有精神的头发,现在除了那支愣愣的几根外,其他都胡乱扭作一团,乱塌塌贴着头皮,整个人看起来很疲累,甚至显得比张春生还要老上几分。
    “你小子……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啊,你这是干什么!”张春生赶紧扶着刘啸,“你是我请来的,要是你因为这事出点啥意外,你是要让我老张愧疚死啊,大不了我们不和寥氏比就是了。古人还常说呢,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春生肚子里也没什么好的安慰词,搜肠刮肚地找着。
    刘啸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道:“我没事!我就是出去随便走走。”
    可他的嗓子早已喊坏了,张春生只看见他张嘴了,但却没听清他说什么,当下大惊,“你嗓子怎么了?”说完就已经在喊了,“赶紧去叫医生来!”,酒店的前台慌忙拨着电话,通知酒店的医务人员赶紧到大厅来。
    刘啸还在硬挺,沙沙地说:“真没事,真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往前走了一步,便轰然倒地,他还真的去休息了。
    昏迷之中,刘啸看到了很多人,一会回到了山清水秀的家乡,跟着父母下地干活,蜻蜓绕着他飞来飞去;一会又回到了大学校园,和大魏几个人闹得不可开交;还到了软盟,和那个神交已久的老大过招,老大甘拜下风,正当他得意呢,却看见张小花一脸怒火地冲了过来,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张小花,只好转身就逃,张小花就在后面边追边骂,刘啸慌不择路,竟然跑了死胡同里了,张小花狞笑着,摩拳擦掌慢慢逼了近来。
    “啊!”刘啸一惊,竟是吓出一身的汗,醒了,睁眼一看,却是又把他吓了一跳,张小花还真的站在床边,伸手做着要掐刘啸脖子的架势,嘴里一个劲地嘟囔,“醒醒,醒醒,猪啊,还睡!”
    看见刘啸睁眼,张小花大喜,“你醒了?”,然后在刘啸胸口狠狠一锤,“你这猪,竟然睡了两天三夜,好在姑奶奶我及时回国了,使出这招惊天地泣鬼神的恐吓法,不然还不知道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去呢。”
    张小花摘了一颗龙眼剥开,“来,张嘴!”
    刘啸揉揉睡得发疼的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我睡了那么久?”,他的声音还是很嘶哑,只是已经能听出八分的音了。
    张小花把龙眼塞进自己嘴里,“当然,猪都没你能睡!”,转身又摘了一颗,“来,张嘴!”,没等刘啸张嘴,她又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去摘下一颗。
    刘啸溜下床,活动着发麻的身体,“你不是跑欧洲度假去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小花看刘啸起了,自己倒往床上一躺,“我刚下飞机就奔这里来看你了,可累死我了,现在你醒了,该换我睡了。”张小花说着还真的把鞋子一蹬,钻进被窝,“对了,你给我老爸打个电话。天呐,睡死我吧!”
    刘啸摇摇头,他真拿张小花没办法,过去帮她把窗帘拉上,又把她的鞋子放好,这才在房间里找着自己的手机。
    这是医院的特护病房,刘啸醒来的时候已经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了,他把屋子翻了一遍,才在门后的柜子里找到自己昏迷时穿的那套衣服,已经被医院洗熨好了,整齐地摆放在柜子里,手机也放在一旁。
    刘啸带上门,到楼道上开机拨通张春生的电话。
    张春生很快接起电话,道:“你小子醒了?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这几天可把老张我担心死了,你现在在哪呢,还在医院不?”
    刘啸有些不好意思了,“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张春生很高兴,“你没事就是天大的好事,你就在医院别动,我这就派人过去接你。”
    刘啸还想说什么来着,张春生已经笑着挂了电话,估计是忙着安排去了。
    大概只过了十来分钟,刘啸只是刚穿好衣服,张春生的司机就来敲门了,他来接刘啸回公司。张小花很郁闷,刚迷糊就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就被刘啸拖着下了楼。
    张春生是把张小花从小拉扯大的,大概是积攒了不少的经验,刘啸刚回到酒店,他就已经安排酒店准备好了一顿可口清淡的饭菜,刘啸昏迷几天,醒来肯定需要进食,但不能一上来就吃大鱼大肉,由此可见张春生此人粗中有细。
    张小花下飞机后也没吃饭,一听有饭菜,睡意全无,拉着刘啸就冲进了饭厅。
    两人刚刚坐定,张春生就走了进来,进门大笑,“我的乖女儿,你终于肯回来了,欧洲玩得还好吧?”
    刘啸刚要站起来,就被张春生一把按住了,“不要客气,赶紧吃吧。”
    张小花哪顾得上回话,嘴里塞得满满的,哼哼唧唧的谁也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张春生也坐了下来,道:“你小子那天可真把我吓坏了,我到了也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来软盟的人来了,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刘啸有些伤感,“是我大意了,咱们的项目恐怕……”
    张春生拍拍刘啸的肩膀,“没事,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还打不到咱,吃了的亏,咱迟早让他们还回来,只要你没事就好。”
    刘啸既感激又汗颜,感激的是张春生对自己的大度和关怀,汗颜的是自己真的是太逊了,竟让一个小小挫折搞成这样,和张春生对比,自己真的是差了好多。现在看来,张春生能够做到今天,确实不容易,能够和廖氏斗了这么多年丝毫不落下风,需要的忍耐力和抗击打能力都是非人的。
    张春生站了起来,“你们慢慢吃吧,我先走了。对了,软盟的人现在还在封明,他们找你有事说,你记得联系一下。”
    ps:感谢书友影随舞乱,因为半路换了一次输入法,导致书中出现“廖”和“寥”的混淆错误,今后小葱会仔细排查,把错误的地方都修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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