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凌孤问了半句,没再问下去。
    她想问的是,江渺究竟有没有从了凤无鸣?
    可她不敢问,怕江渺说了是,她会无法接受。
    她心里其实是害怕江渺状态好的,因为好就意味着她从了,可要是不从,就凭江渺那样的修为,又如何抵挡得住凤无鸣处处使坏的陷阱呢?
    这是个难以启齿的问题,也许这辈子凌孤也不会问出口。
    其实,就算真从了也没什么,怕的是对方被凤无鸣的药物操控了。这个戒断起来极其困难,会把一个正常人变得不人不鬼。
    正想着,对面的江渺突然道:有个事我想问你。
    凌孤道:你说。
    你和凤无鸣结仇,究竟是因为什么啊?
    凌孤沉默一阵,道:我们结仇很奇怪吗?
    她不想提起那些过往,不管以前如何,现在已经全都过去了,这些不能拿出来宣扬的丑事,可以的话,她希望能够永远瞒着江渺。
    不是,我就随便问问。江渺心道,凤无鸣那个猫狗都嫌的性格,遇上凌谷这样眼里不揉沙子的,结仇简直是必然的事,但是柳颖儿死前给她托的那个梦一直萦绕着,让她免不了想多问一句。
    要是对方不想说,她也不强迫。
    你是不是快到睡觉时间了?江渺看了看外面的月亮,问:都下半夜了。
    你嫌我烦了?凌孤道。
    没有,怎么会。江渺道:你想说,咱们就再说会,我没事,成天闲着。
    不用,我睡了。凌孤倒不愿意了。
    那咱们明天还打电话吗?
    后面的那几个字江渺没来得及说,对面已经挂断了,只留下空白的噪音。
    江渺握着那只海螺,不由苦笑了一声,凌谷就是个这样的人,不像她这么多愁善感的,也不知道两人分隔这么久,对方有没有一丝丝地想起过自己,这联络来去都那么突然,搞得她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这深宫这么冷,她如何还能睡得着呢?
    她下床走到窗边,看着夜空中的月亮,不由叹了口气。
    而那一边,凌孤也在窗口凝视月亮。
    她刚才犹豫过,最终也没有说出自己现在在哪。
    一来,她觉得江渺现在左拥右抱,若是知道了自己会来,难免会抓不到第一手的真实情报,虽然作为朋友,她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对方什么,但她至少想知道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江渺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状态生活着。
    二来,她有些害怕江渺已经被凤无鸣用药物驯服了,这样万一暴露,对己方是大大的不利。
    于是索性不说,反正不管是那种情况,她都要把人带回去。
    这与对方知不知道,没有关联。
    还没睡吗?她正站在窗边发愣,突然冒出一个稚嫩的声音来,她回去看去,却是那十几人中为首的那个少年,什么名字凌孤忘了。
    有事?她问。
    没有,我就是路过这里,随便问问。那少年往她身边一站,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你究竟是谁呢?
    凌孤并不想搭这种无聊的话,便道:没事我去睡了。
    等等。那少年搭上她的肩,凌孤挣了一下没有挣开,立刻返身肘击,少年向后跳开半步,提腿飞踢,凌孤侧身躲过,提膝朝他脸上顶去,同时手掌砍向他的后颈,这一招上下夹击,正是躲无可躲的杀招,不想对方却突然消失,又出现在船舱的另一头,拍了几下掌,道:漂亮!
    凌孤收了势,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昨日接到一个消息,仙界还有一个叫凌谷的人,你是不是冒名顶替,试一试就知道果然,你步步都是魔界的招式,不是凌谷,那你是谁?
    少年搓了搓手指:没有用易容术,是你就长这个样子吗,真是稀奇。
    凌孤冷哼道:现在你试出来了,怎么样,杀了我?
    少年看她半晌,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笑道:那多无聊,好不容易这趟差事有个好玩的事了魔修姐姐,我倒要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说罢,他便身子一隐,朝暗处去了。
    凌孤站在船舱中央,眯起了眼睛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迟早都会暴露,但是没想到这么早,这些人本来就不服她,到时候必然也不会听她的差遣。
    但是没关系,她要的并不是安全舒适的旅途,而是把江渺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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