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开车去,坐的地铁,塞着耳机听歌,忽然乐声一停,来电提示音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接起电话,阮灵风更是惊讶。
    竟然是陶执打过来的:发微信给你你怎么不回啊?
    是有什么急事吗?阮灵风愣了愣:在听歌,没注意看手机怎么了?
    陶执也不说找阮灵风什么事,问了一句:在哪?
    阮灵风猜陶执可能是想要什么文件或资料,他有些头大:我现在不在你工作室,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暂时先找一下小悦
    谁问你这个,驴头不对马嘴我知道你不在工作室!因为我就在工作室
    啊?
    你不是说看那个傻逼谢嘉树吗,陶执说,你现在在哪?
    陶执的声音听起来耐心像要告罄,不过阮灵风觉得该问的还是得问。他讶然道:你不是要录节目?
    录完节目就回来了啊,有什么问题?
    阮灵风:提早录完了?
    问问问,问那么多,我问你在哪你又不说。似乎下一句,陶执就要开始骂街了。
    阮灵风终于回答:在地铁上,还有四个站就到了可是我把票转出去了啊。
    不要说这种蠢话,陶执道,我要是想看哪场live,还他妈要担心没票进不去?
    阮灵风:
    陶执又说:那等下直接在场地门口等吧,我可能会晚一点,到时候带你从后面进去,不用票。
    阮灵风:你早说啊。
    早说什么?
    早说我把两张票都卖了,白白损失一张票钱。
    阮灵风只是开个玩笑,但电话那头陶执沉默了一会儿后,却说:待会请你吃东西,赔你那个票钱,行了吧。
    -
    两人约在livehouse门口见,这次见面竟然搞得像网友初次面基一般。主要是两人打扮都和平常不大相同。
    陶执找半天没看到人,在电话里头狂怒,两人又是开位置共享又是找标志物,好半天,陶执才看到眼前有些陌生的阮灵风。阮灵风平时工作需要到处跑,虽然也不至于穿正装打领带,但他习惯穿不会正式得过分同时不失沉稳的衬衫。看演出时却像换了个人,看的是hiphop,于是穿得也很街头,脚踩着球鞋,卫衣和裤子都很宽松,头发随意地扎了起来。
    陶执一脸沉郁:操,你穿这样,我怎么找得到你啊?我刚看到你背影了,觉得姿态有点像,但又没敢确定。
    阮灵风有些无语,但还是认真解释:那我总不可能穿着上班的衣服蹦迪吧。
    陶执哼了一声:你果然好几副面孔。
    但是是好看的,本来阮灵风生得就好,平时的穿着加上为人让他显得靠谱稳重,现在换上这么一套,看上去和旁边大多数来看演出的大学生无异。
    说他二十七岁了,估计不会有人信。
    阮灵风又说:我也没找到你啊包得这么严实。
    陶执戴了顶渔夫帽,把他的红发藏得纹丝不露,又戴一个黑口罩,只露出来一双眼。
    陶执翻了个白眼:那不然呢,让别人在这里认出我?然后我把谢嘉树风头都抢了?
    阮灵风觉得好笑:你怎么那么自信你能把人家风头抢了?他好几年前就发歌了,粉丝数也不少的。
    你再说一遍?
    阮灵风现在不太怕陶执了,这人看起来总是凶巴巴,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杀伤力不强。而且阮灵风似乎能判断出陶执的表现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比如此刻,陶执应该就只是自尊过剩,但没有真的怒意,于是阮灵风刻意拖长了音道:当然我们小陶老师,更胜一筹。
    陶执却忽然怔住了,半晌才说:你别这么跟我说话。
    阮灵风只当是自己的阴阳怪气成功把陶执搞烦了,乐得忍不住笑:哈哈好吧,我错了,你不是说要带我从后面进去,那就麻烦你了?
    原来陶执和这场地的老板认识,说是以前在这里演出过很多次,成功刷脸进去后,对于在哪里看表演这一点,两人却产生了分歧。
    陶执想在二楼坐着看,阮灵风却觉得二楼没意思。何况他们是刷脸进场的,此时歌迷大部队还在外面排队等着正式检票,他们本可以不用费任何力气就能站到前排去,陶执却说什么都不愿意在第一排。
    第一排太吵,而且等下他唱嗨了往下面洒水或者直接跳水的话,会很烦。陶执说得有理有据,而且等下演完了他们肯定要合照的,在第一排会被照进去。
    阮灵风完全被说服了:那这样吧,你到二楼去?我自己一个人在前面。
    你有毒吧,陶执有点着急了,你要是打算一个人看,你叫我来干吗?
    可是我本来也打算了要一个人看的了看陶执一副快要气炸的样子,阮灵风赶紧改口,也行吧,就去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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