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空一边向前跑,一边听着耳朵里嘎吉拉贡没完没了的夸赞,他想甩开嘎吉拉贡,可惜又没有人家跑得快。
    “嘎吉拉贡。”沈星空突然停住脚步。
    “啊?哎哟!”嘎吉拉贡没注意沈星空突然停下,一头撞进沈星空怀里。
    沈星空稳稳地抱住了她,然后很认真地对她说:“你觉得我刚才救那个病人,做得很对吗?”
    “当然了……”嘎吉拉贡下意识地点点头。
    “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那个病人是那家人的父亲,如果他死了,那家人就会很伤心,很难过。那个病人也可能是那家人里的唯一劳动力,他要是死了,那家人就会没有吃没有穿,还有孩子,都会很惨的。”嘎吉拉贡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
    “嗯!”沈星空点点头,表示嘎吉拉贡说得很对,“那个病人……他得了病,我治好了他,那家人又有了希望,他们又可以快乐的生活。可如果我不治好他呢,他毕竟是得了病了,每个人都会得病,都会有死的那一天,如果病死,也算很平常。”
    “什么啊……”嘎吉拉贡没听懂沈星空的话。
    “可有一些人呢,他们可能也是父亲,或者在未来也会成为父亲,或者是父亲的母亲,他们本来生活很愉快,谁也没有病,却无端端被人杀死,人为制造一家人的惨案,断送一个家庭的幸福。”沈星空没理她的反应,继续向下说道。
    嘎吉拉贡脸色变了,她终于听懂了,沈星空是在暗指她以前的那帮土匪。
    以前嘎吉拉贡跟着老爹、叔叔、大哥们当土匪,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当是一种“工作”。每天生活无忧无虑,没吃没钱就出去干一票,杀几个人,抢一些生活用的东西,如果不做,他们就要挨饿。
    直到她在火车上,只因为隔壁的几个男人喝多了酒,声音大一些,她就把那些男人统统像畜牲一样杀掉,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这些天,经过了这么多事,以及沈星空刚才救人的事,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以前罪孽深重。她亲爹死了,失去保护的她,差点被几个叔叔大哥们轮暴,让她体会到失去至亲的痛苦。
    她以前杀的那些人呢?人家也有至亲,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沈星空没有再逼她什么,叹息着摇摇头,转身又向西跑去;嘎吉拉贡这回变得安静了,默声不语只管跟着沈星空向前跑。
    他们一直跑到中午,沈星空累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心里大骂那些神仙,不知道又钻进哪个耗子洞了,怎么找也找不到,追了一天了也没追到。
    嘎吉拉贡也很累,可她不像沈星空累成那样,沈星空休息时,她还一个人发呆,好像丢了魂一样。
    沈星空歇一会儿后,觉得身上有力气了,肚子又叽咕叽咕叫起来。想想自己也算够惨了,以自己现在的身家,在城市里顿顿吃龙虾都没问题,偏偏跑到这鸟不下蛋狗不拉屎的地方来遭罪。
    “喂,我的包里没吃的了,你那包里……嘎吉拉贡,你干什么?”沈星空正想向嘎吉拉贡要点吃的,突然发现嘎吉拉贡泪流满面,手里拿把刀子正对自己心口。
    “沈……同学,你说的,说的很对,我以前做了太多……太多的坏事,我是个坏人……我不应该活下去……”嘎吉拉贡抽噎着,下决心要自杀。
    “你要是真该死,我早杀你了,快,乖乖的,把刀子给我。”沈星空过来要拿嘎吉拉贡的刀。
    “不要……”嘎吉拉贡后退了两步,刀子已经切进了她的脖子,刀口见血,“沈同学,能认识你,我已经很满足了。以后你要好好的生活,我……我不管死去哪里,一定……一定会保佑你的。”
    “喂,你别玩了,快点把刀子给我。”沈星空眼看嘎吉拉贡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
    “我是罪人……我杀了那么多的人……他们都有家人,有孩子……就算他们不来找我报仇,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沈同学,我……我很爱你啊!”在临死之前,嘎吉拉贡想起这句城市里面的男女流行语。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在土匪窝里长大,不能分辨是非。哎,你不是信佛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沈星空已经不知道该什么了。
    “沈同学……再见了……”嘎吉拉贡目光里带着无穷的眷恋,她很想自己能和沈星空在一起,但她觉得自己不配,她就是一个无情冷血又肮脏的杀人犯。
    土匪,就得对自己狠一点……就在嘎吉拉贡准备向自己下最后狠手的时候,她的目光突然呆直,望向沈星空身后。
    沈星空下意识也向后看,当时也呆住了,在他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貌似土包的东西,那东西居然在移动。
    “土包”移动得不算快,和人走的速度差不多,向西前进了二十多米远后,土包中间突然裂开,接着又卷起来……里面出现很多穿黑袍的人。
    土包并不是土包,而是一种类似保护色的布料,当那些穿黑袍的家伙休息的时候,就用这大块布料将自己及自己的人全部遮住,高高隆起,好像一个土包似的。
    他们收起土包布料后,又纷纷拿出自己的东西,有的是管子,有的是弦子,有的是筒形的旗子,还有一个大担架,上面摆着很多食物,担架中间还有一个像蚊帐似的东西,里面貌似还有人。
    沈星空和嘎吉拉贡这一天多来,历尽千辛万苦,可算找到这些人了。嘎吉拉贡一高兴,忘了自己要死的事,指着那些穿黑袍的人,兴奋地大喊,“是他们……是神仙啊……沈同学别让他们再跑了。
    那些穿黑袍的神仙也听到了嘎吉拉贡的喊声,齐齐回头,几十双近似妖异的目光望向他们两个。
    嘎吉拉贡不喊了,她捂住自己的嘴,想起一些关于这些神仙的传言和故事,全身一阵阵发寒,有种想逃跑的念头。
    沈星空笑了笑,好像不知道这些神仙有多危险,大摇大摆走向神仙们。神仙中间那个打旗领道的家伙立刻迎上来,他脸上用油彩画着很可怕的花纹,一句话也不说,手上高高举起那个圆筒形的旗子。
    “我叫沈星空,要和你们的首领说话。”沈星空字字铿锵,对那个打旗子的人说道。
    嘎吉拉贡回过神了,她估计打旗子的听不懂沈星空的话,急忙想过来给沈星空当翻译。
    “别过来……”沈星空突然挥手拦住嘎吉拉贡,与此同时,打旗子的人出手了,他一转手里的旗子,那旗子迎风猎猎作响,劈头盖脸砸向沈星空。
    沈星空跑了一上午,疲累不堪,而且此时没有发动异能,无法和对方硬拼,只能蹲下身向旁边打滚。
    “卟……”旗子砸在地面上,竟然砸出个坑来,这要是打在沈星空身上,少说要断几根骨头。
    “沈同学……”嘎吉拉贡无比焦急,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嘎吉拉贡,快给我翻译,就翻译我刚才的话。”沈星空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大声提醒嘎吉拉贡。
    “哦哦,我知道。”嘎吉拉贡站在原地不动,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将刚才沈星空说的话翻译成藏语。
    嘎吉拉贡话音刚落,从担架上那顶坟帐里突然飞出一个人,这个人穿着白袍子,猛地将打旗子的人踹到一边,然后伏下身,单手拉住沈星空的衣领,把沈星空从地上揪起来凑近他的脸。
    穿白袍子的人长得很狰狞……不对,他长得什么样,沈星空看不到,只看到他脸上涂满花花绿绿的油彩,描绘的各式花纹夹杂着脸上的五官,看上去十分狰狞。
    “阿撒岂嘛依轰哥鲁达……”他声音沉闷如雷,和沈星空说了几句藏语。
    沈星空听不懂藏语,幸好有嘎吉拉贡给他当解释。
    “沈同学,那个人……那个神仙问你是哪个沈星空,他说你触犯了神,要处死你。”嘎吉拉贡声音里带着恐惧。
    “好,那你告诉他,如果他听说过一个叫沈星空的人,那我就是那个沈星空。”沈星空也知道此时自己命在旦夕。
    嘎吉拉贡又给他做翻译,穿白袍子的人听到嘎吉拉贡说的话,然后又沉声说了两句,嘎吉拉贡再给沈星空翻译过来。
    “他要你证明……”
    “我告诉蓝家勇。”沈星空没什么可证明的,只有蓝家勇这个名字。
    蓝家勇是a市的巨富,与他相比,常乐的家大概只能算个中产。蓝家做的是航空金属生意,玩高端国际贸易,家资以十亿为单位,沈星空上次缺钱,蓝家借了他一个亿,这个钱直到沈星空从日本回来,用龙崎直哉给他的贿赂才还上。
    蓝家勇曾经来过青藏,结果出事了,想要的东西没得到,还落了一身病,甚至带回家两个可怕的藏巫。就因为这两个藏巫,蓝家满门死了好几个,沈星空及时出手相救,干掉了一个藏巫,另一个放回了青藏高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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