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那位是龙子皇孙,梅家又立了大功,陛下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责难那位。”
    “韩大人太惨了,他今年怕不是犯太岁......也不对,真要论起来,他年年都犯太岁。”
    “可不是,差点死在亲爹手里,好容易为自己讨个公道,又来了个安王。”
    “嘘,噤声!你怕是不想活命了!”
    平昌伯府。
    听闻韩榆跟安王作对,最后一脚踢到石头上,受伤不说,还成了天大的笑话,平昌伯和钟氏痛饮三杯酒,心里痛快极了。
    平昌伯赞赏地看向阮景璋:“看来你的话安王听进去了。”
    阮景璋为平昌伯斟酒:“安王最是耳根子软,又有当年之事,新仇旧恨,自然不会放过他。”
    “大好的时光,别提那扫兴的东西。”钟氏举起酒杯,“来,吃酒。”
    三人碰杯,整个饭厅里都洋溢着一股名为欣喜的氛围。
    安王府。
    “本王不是只派了一个人过去?怎么成了一群人?”
    安王听闻消息,先是懵了下,越想越不对劲,立刻命人去查。
    一个人和一群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安王猜,应该是另一波和韩榆结仇的人,不知从哪打探到他今日要对韩榆动手,想让他背这口黑锅。
    “务必查出究竟是谁利用本王,本王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就算他查一辈子,估计也查不到幕后主使。
    ......
    翌日,韩榆称病告假。
    据说被箭伤了腿,行动不便,府衙一切事宜由府丞代劳。
    府丞早被韩榆调.教好了,即便外面流言喧嚣,也不敢生出半点不安分的心思。
    府尹大人不发现还好,一旦发现了,府尹大人回来那天,便是他命丧黄泉之日。
    府丞面对堆积如山的公务,露出疲惫的微笑.jpg。
    腊月初六,韩景修大婚。
    以韩榆和韩家的关系,自然不得缺席。
    所以毫无意外的,被韩松或韩景修邀请前来的宾客在韩家看到了韩榆。
    韩榆又又又担当起傧相的角色,跟韩景修去安远侯府迎亲。
    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新娘的兄长只象征性地出了几道题,就让韩景修把人带走了。
    一行人走出安远侯府,韩榆回头看了眼。
    安远侯和安远侯夫人脸上挂着笑,却透着股浮于表面的虚伪,毫无嫁女儿
    的不舍留恋。
    韩榆翻身上马,随迎亲队伍往韩家去。
    新娘进了门,便开始拜天地。
    拜完天地拜高堂。
    “夫妻对拜——”
    韩景修弯下腰,对面的新娘却迟迟没有动静。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这很明显,新娘子不愿意啊。”
    韩榆看向上首,韩宏晔和萧水容脸色不大好看,笑容很是牵强。
    就在这时,新娘子娇俏的嗓音响起:“我不能嫁。”
    韩景修直起腰:“你说什么?”
    新娘子无视身后婢女的拉扯,站得笔直,掷地有声道:“因为我不是安远侯府长房的大小姐。”
    “嚯!”
    因着新娘子这一句话,现场议论纷纷。
    韩景修却很快镇定下来,掷地有声道:“我将谁迎上花轿,谁便是我的妻。”
    韩榆眉梢微挑,这临场反应能力倒是不赖。
    宾客神情各异,好歹都安静了下来。
    齐大妮挤出个笑脸:“没错,我只认你这个孙媳妇儿。”
    老太太亲自发话,拜堂继续。
    “夫妻对拜——”
    两位新人相对拜了一拜,牵着红绸入洞房。
    萧水容命人拿了满脸心虚惶恐的婢女,火急火燎地跟着去了后院。
    韩宏晔沉着脸,对韩松韩榆说:“前头交给你们,我去看看景修。”
    约摸一刻钟后,韩宏晔从后院来到前院,也不管院子里黑压压的宾客,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
    “安远侯府真把韩家人当猴儿耍呢,他家要真看不上韩家,大可直接退亲,何
    必用二房失怙失恃的三小姐顶替?”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韩松当机立断道:“安远侯府欺人太甚,今日必须要让他家给韩家一个说法!”
    那天韩榆提醒,韩松回去就让人查了。
    只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安远侯府大小姐真安安心心在家待嫁,之所以没给韩景修回应,是怕未婚夫妻往来太过密切,惹来不必要的风言风语。
    韩松深知这些个世家勋贵规矩多,也没多想,便让人准备大婚的相关事宜了。
    如今想来,安远侯府当真是好算计!
    新娘子蒙着盖头看不到脸,等拜完堂送入洞房,韩家只能吃下这闷亏。
    安远侯算准了一切,唯独漏算了二房的独苗苗——林有仪。
    林有仪如今被安置在韩家后院,韩家众人则直奔安远侯府,为今日之事讨个说法。
    韩家人的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宾客。
    “发生什么了?”
    “还不是安远侯府,拿二房孤女充当长房嫡女,结果拜堂的时候被捅出来了,这下韩家去找林家的麻烦呢。”
    “竟有这等热闹事?不行我得去看看!”
    于是,等韩家打上门去,紧随其后的好事者至少有二三百人。
    韩宏晔敲开安远侯府大门,那小厮被外面的阵仗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要关门。
    “有本事偷梁换柱,没本事承认是吧?”
    “好你个安远侯府,今儿你们要是继续躲在屋里装孙子,我就把这事儿到处宣扬,看你家大小
    姐还有没有脸见人!”
    安远侯府敢做初一,她萧水容就敢做那十五。
    真当韩家人好欺负的?!
    然而萧水容喊得嗓子都哑了,也不见林家再开门。
    韩兰芸拦住想要再过去敲门的亲爹,壕无人性地掏出一把银锞子:“谁能把今日之事传扬出去,这些银子都归你们了。”
    在场有许多看热闹的平民百姓,送上门的银子谁会拒绝。
    “我我我!”
    一边喊,一边撒丫子跑远了。
    不一会儿又回来,说自己都把事情告诉了哪些人。
    其中一位老丈更绝,自掏腰包让乞丐替自己四处宣扬。
    韩兰芸给的多,他也能大赚一笔。
    其他人:“......”
    可恶,诡计多端的臭老头!
    终于,安远侯府藏不住了,开门迎客。
    萧水容在气头上,和妯娌苗翠云把安远侯夫人骂得狗血淋头。
    那边安远侯更是备受煎熬,被韩松和韩榆明嘲暗讽,冷汗涔涔往下流。
    到最后,安远侯实在撑不住,干笑着说:“小女得了急病,如今正在庵里修养,林家只能出此下策了。”
    韩松和韩榆丝毫不为所动,双手抱臂,就这么冷冷看着他。
    “之前两家定亲的庚帖本侯会改成有仪的名字,定亲信物也会归还。”
    “聘礼林家一样不留,全部交给有仪,还有嫁妆,本侯打算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两成,韩大人以为如何?”
    韩榆竖起四根手指:“四成。”
    安远侯眼皮抽搐:“......好
    ,四成就四成。”
    韩松又说:“经此一事,韩家怕是成了越京百姓口中的笑柄。”
    安远侯听懂他的暗示,忍着肉痛:“这是林家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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