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资料,换个心态来看,便能看出不同的意味。
    比如说,祁白川高中之前,时常遇到各种各样的冲突。
    小到迟到早退,大到车祸、火灾、食物中毒,以正常人碰上这些事情的频率来说,祁白川的生活有些精彩过了头。
    而高中之后,这种概率便显著降低——不,应该说,在遇难归来之后,祁白川就像是卸去了那股子霉劲,没有再遇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但同时,性格也变得古怪了。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因为祁白川改变了行事作风,所以某股暗中针对他的势力收了手。
    那小子的胡言乱语,反而是一种伪装策略,是为了在其他人的针对下保全自身!
    戴威严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仔细看祁白川的资料,发现其中的端倪。现在吃了好几次亏,甚至被其反制的时候才发现,就已经晚了。
    亏他还想着祁白川这么年轻,没啥见识,稍加哄骗和威逼就能让他屈服。结果那小子根本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精得很!
    一瞬间,戴威严觉得祁白川的那些胡话,就像是在嘲笑他的莽撞与准备不足。
    戴威严这边缩回来,想继续观察祁白川的行动,但是祁白川那边也没有动静了。这让戴威严有些疑惑。按照这小子的表现,他应该会趁热打铁继续折腾才对,这么突然安静了?
    然后山脚区开花了。
    花朵是零散的,很多人最初只是草草种在雪地里,有些讲究点的,找了个盆种下。而后精心照料的那批人手里的种子开花了,引发了其他人的效仿,纷纷将随便找个地方种的种子移栽到花盆里。
    不仅是山脚区,其他区也有一些人分到了种子,并种出了花。这其中雪松区的人算不上少。
    竟然在这里设了埋伏吗!
    戴威严当然能意识到“开花”会大大增加民众对大神庙的信赖,但他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信仰与神明,一直都是不讲道理的玩意,不是么?
    半个月之后,祁白川又下山并活跃起来,这次他的目的是了解山脚区的工匠……
    怎么说呢,勾文彦那边什么情况他不清楚,但是山脚区,眼看着就要被“收复失地”了。戴威严很不爽,但也没什么办法。
    “可恶,为什么当时会抱错,为什么换回来的这个祁白川这么难缠!”
    一向谨慎的他在屡次失利后,选择暂时蛰伏,观察对方的行动。虽然心里很清楚这样的“不作为”会导致对方在声望方面高歌猛进,但他不得不这么谨慎。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小子经常与神兽同入同出,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和神兽关系好,而这个做法效果很不错。
    有神兽保护,他要下黑手非常难。不如说,一直以来他计划的难点就在于要绕开神兽和神明对神官下手。
    祁乌并不知道,他有好几次都差点“意外夭折”了,然而戴威严每次想行动的时候,都忌惮仿佛无处不在的神兽,所以作罢,转而让祁乌自己去败坏神庙与神官的名声。
    现在也只能寄托于自己的后备计划了。
    戴威严默默想着。
    他之前一直试图和星际游商俱乐部搭上线,但是对面的态度一直很暧昧。戴威严当然知道冰原星的资质糟糕到极致,为此不惜塞钱给好处,然而至今都没有回音。不过最近有个好消息传回来了,星际游商俱乐部的高层似乎注意到了冰原星,调阅了他上交的冰原星报告。
    有了这个好消息,戴威严才能冷静地选择安静观察,寻找冰原星外的力量去压制神庙的威望。
    戴威严想安静,祁白川此时却不让他安静。
    次日,戴威严的住处迎来了一大堆拜访的人。
    吵吵嚷嚷的状态让戴威严很是不悦,但对于一般民众,他需要控制自己的亲和度,即便心中不满,也只能亲自出来见他们,听取他们的诉求。
    事实上,戴威严看他们动静这么大,还想着会不会是祁白川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是自己的机会了。
    但是聚在门口的人群一看他出来,纷纷热情地道出了诉求——“戴头领戴头领,请让我们去小神庙取回自己的作品!”
    戴威严眉角一跳。
    “送到神庙的东西,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可是神官大人说想看看我们以前的作品。如果是在小神庙那边存放的,神明大人允许大家取回自己的作品。但是不能动其他人的东西,只能拿自己的作品。”
    “即便是神官亲口所说,这也不合规矩!”戴威严道,“更何况为什么你们要来找我?”
    神庙虽然离雪松区很近,但他在绿洲!
    “是这样的,神官大人说,要从小神庙里取回自己的作品,需要有个头领级别的大人过目确认。”
    “勾头领现在不在冰原星,我们只能来找您了。”
    “是啊,实在是麻烦大人了。”
    “不好意思,我们太急了。”
    神官在山脚区那边已经成为了新晋热门偶像,大家都很想和他接触交流。最近神官大人在观摩考察山脚区的工匠与工艺水平,很多工匠都卯足了劲想要在他面前展现自己。而这次,神官大人状似无意地提到,存放在小神庙的作品可以拿回去,不过要有头领级别的人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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