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繁琐,是容易衣衫解的繁琐。
    “昨前日你还避孤如同蛇蝎猛兽。”司沂一直都记着,也不是记着,束手无策的难处吧。
    “日久方能见人心,杨同只是害怕,论实话来谈,殿下和杨同是云泥之别,杨同实在不知道殿下为何会瞧上杨同,唯一的可能,大抵是因为殿下的故人吧。”
    “你是在想这个?”芙潼点头,佯装失落之状。
    “你就是你,孤并没有把你当成她。”司沂沉声。
    她想重新开始,他也不会再提过往的事情。
    司沂当夜就让人把送来的邺襄服饰全都给处理了,他告诉芙潼。
    “若有想要的,就告诉孤,孤会一一为你置办妥当。”
    男人而今说的话与之前也并无什么分别。
    芙潼低头时,眼里具是厌恶的清醒,抬眼之时已经变成了动摇的喜悦,她腼腆轻抿咬着唇,“嗯。”
    “殿下的伤势还没有好转,杨同为您上药吧。”
    司沂轻笑,“让孤再抱你一会。”
    说是一会,细数着时辰已经有一柱香,司沂依旧没有要起来的动作。
    “殿下,该换药了。”
    太子低声应嗯,等芙潼替他去了外衫,掺合着毒药上好了药,司沂照常扯了她的手腕,径直待着指尖还残留金创药膏的小姑娘,卷入幔帐当中。
    他沉迷于女色,芙潼想过了无数的可能性,到底有没有....
    司沂的动作一如既往的大。
    察觉到小姑娘走神,力道越发的大了,想要拉回她的思绪。
    嗓音低沉暗哑,“你在想什么?”
    当然是在想,就他这样纵情声色,背后的伤还没有好,只怕不用几个来回,他肯定就要死了。
    说到死了,芙潼的内心就无比的畅快。
    “在想殿下的伤,才给您敷好药。”
    司沂将手撑在她的耳侧,濯吻去芙潼湿漉漉的眉眼,即便是换了一张脸,依旧是让他爱不得止,只有在她身边,在她的身上,才能够让他察觉到无限的满足,内心的充盈。
    “又裂开了。”
    芙潼的手搭在他的腰腹上,摸到很多的血。
    “无妨。”
    裂就裂开吧,让她对自己上一点心。
    “待会要你再给我上一回药。”
    芙潼假意关心他,“殿下应当多多疼惜自己,如此伤难好。”
    “孤听你的就是了,不要再走神。”
    芙潼就是为了分散注意力才特意转移话题,男人的气息过于冷洌浓郁,笼罩着她,芙潼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她微阖上眼晴,噙着泪水,不想看他的面孔,小姑娘的心里恨极了,她恨自己的绵软无力,只是一个女子,没有足够的方式,能够和他抗衡,只能用承欢的方式与他玉石俱焚。
    不知道成功报复后,入了地府,父皇母妃还认不认她。
    “你出了很多汗。”
    全都被司沂一一拂吃去。
    小姑娘据不答话,在风雨中垂着柔软的后颈骨,纤柔绵软地荡着。
    “.......”
    知道她的面皮羞涩,司沂也没有再问了,他想要温柔些,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到最后之时,就将春渡玉门关。
    芙潼一把将他推开,只留下满地的月色。
    “.......”
    “不行。”芙潼快点爬起来。
    司京辞已经是一个错了,不能再有第二个错。
    “为什么?”
    “殿下万金之躯....我配不上。”
    司沂脸上的僵冷瞬间退去,拥抱着她的肩骨,“没什么。”
    “不想就不想,是孤太着急了。”
    急于求近,拉拢和她的关系,她既然不喜欢前面的司京辞,若是再有个,仔细怀着,她的心会渐渐软下来的吧,司沂不住的祈盼着。
    只可惜,芙潼太清醒了。
    司沂想着,只要成了,即便她私底下喝避子汤落子汤是她百毒不侵的体质也没有什么用。
    不料,居然将他推倒。
    芙潼慌乱当中还故意瞄准了眼,把司沂往后的案桌角狠狠一推,正是上他的伤患处。
    这一击打,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司沂脸都跟着白了,后头的血和月色一样滴滴答答落,外头守夜的林简都听到了动静,“殿下?您没事吧?”
    该不会是邺襄女刺杀?
    司沂稳住声音,“没事,退下。”
    芙潼连忙跳下来给司沂查看,果然是撞得非常厉害,愈合的伤口都给撞开了,露森森的骨头,肉也翻过来。
    芙潼心里觉得痛快,脸上一丝都不能够露出来,还要替他担心不已,“殿下,怎么样了?”
    “都怪我的不是。”
    司沂搀住她的腰,声音都疼得特别的颤了,说话都窜着吸气的声音,露出一抹苦笑,“没事,不疼。”
    “你好好坐着。”司沂给她卷来了被褥,顾不上自己的伤,怕她着凉,给她裹卷上去。
    “你先躺歇着,刚刚也疼了。”
    芙潼听话躺下,看他弓着腰忙碌,收拾干净这里。
    毒药真的奇效了,肉眼可见,司沂的动作混沌了不少,不止如此,他也清瘦了不少,虽然身子还是健壮有力,比起之前,还是能够感受出来的。
    他的报应要来了。
    芙潼没心冷眼看着他收拾里外,今日也够累了,不想给他上药了,干脆阖上眼睛安睡。
    小姑娘闭上眼睛安息了。
    司沂怕动作重给他吵醒了,轻手轻脚,慢吞吞自己摸了药来上药,小姑娘的耳朵尖,周围都安静了。
    听到他抽气隐忍的声音,听到他轻手轻脚慢顿慢停的声音,听到他开药塞,缠纱布的声音。
    随后把周遭都给弄干净,又在她的身边给停下,抱着她睡。
    芙潼一夜未眠,不想窝在他的怀里,故意翻身闹腾,司沂才裹好的背脊,又出了血,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怕吵了芙潼一声都没有出。
    次日晨起,看到司沂身上的伤处又加重了,林简真恨不得剜了芙潼,偏生她装得厉害,一脸紧张,眼皮子憋得红红的看着殿下的伤势,谁知道她是心疼,还是在心里低咒殿下。
    把殿下哄得越发好,搬到殿下的寝宫和他同吃同住不说,去哪里都寸步不离带着她。
    东宫里面的人个个长了眼睛的都知道殿下身边的杨同侍卫攀了高枝。
    有内情的人知道她是女子,但也没得到正法,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殿下好起了龙阳,东宫之内的人嘴巴都严实,谁都不敢往外传过。
    真不知道杨同资质平平,殿下到底看上了他什么地方。
    “殿下。”
    已经过了三日的审问之期,林简来回话,芙潼就在身侧,他欲言又止,看了她好几次。
    近三日,皇帝总是召司沂入宫,芙潼就让身边的婢女玢柳前去探查,她不愧是孟璟淮身边的得力心腹,东宫暗卫居多,她还是把消息刺探了清楚。
    皇后身边被替换的人果真关在了东宫府上的地牢里,司沂派了林简去审问。
    今日。
    林简吞吞吐吐恐怕就是要来禀告此事。
    芙潼这三日掌控着火候,她和司沂之间不断的升温,他应当不会让自己回避的。
    但她还是站起来装样子,“殿下,侍卫长有话要说,杨同先退下。”
    林简就觉得她居心叵测,比起当初的太子妃唐舒窈都要厉害许多,若是真心想要回避,何必又要说出来,不如找个借口出去沏茶,明说出来要走,殿下还会真的赶她吗?
    摆明了装样子,绝对不是真的想走。
    林简不相信司沂不会看不出来她的伎俩,可惜,殿下就算知道也鬼迷心窍。
    事关皇后娘娘,居然也拦住她,“没什么大事,林简你说。”
    事关重大,芙潼在场,他尽量言简意赅,“属下无能并未问出来,所有的人都死了。”
    “什么?”司沂愕然。
    都死了。
    为什么都死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些宫娥,以为死了就为皇后正名,可正因为全都死了,才更让人觉得蹊跷。
    “都死了,咬舌自尽,没有一个活口。”
    “事情牵扯到皇.....”林简又出他点到为止的招数,提醒司沂。
    芙潼连忙站起来,“殿下,杨同身子不适,先行离席。”
    “哪里不适....”
    芙潼把手放到小腹上,没有明说。
    司沂瞬间反应过来,她的天葵来了,这个月并没有...所以...
    “孤陪你回去休息,疼得厉害吗?孤让林简拿着对牌去找太医过来看看。”
    芙潼摇头,“没什么事,殿下和侍卫长有事相商,杨同先去,无大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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