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醋在乱飞,另一头也是如此,但是宋颜可就没沈耀的好待遇被人哄,沈确被冤枉,哪里会给她好脸色。
    地位的不平等,自然造就了下位者才要给解释。
    沈确向来有事放心中,甚少说出口,宋颜无端猜忌,他不愿理会,冷着她,让她自己清醒。
    不是谁都像温言那样,愿意放下身段主动去解开误会,任由坏情绪加注在自己身上,反过来去让爱人开心。
    这需要本身有足够强的情绪调节能力,而宋颜,患得患失,她的善解人意,在大都这个政治场中,消失殆尽,她其实并不擅长政斗。
    温言正当红不说,就是陈煜安,也如鱼得水,如今她才明白,过去父亲劝她做侧室更合适,有宋家压制着,温言不会对她如何。
    可她不听,在温言失踪期间威胁沈确要成正室,沈确如她愿了,可也从此把他推远了。
    宋颜在吏部,在周浔之手下,可想而知她过得什么日子。
    她的理智告诉她,沈确和温言不可能再回去,可情感上无法接受,沈确的心中就是给她保有最深的位置。
    宋颜的压力很大,来自家族的,来自沈确优秀带来的,既然她站在了驸马这个位置,就必须要有价值,她的无作为,导致宋家已经绕过她,直接找沈确。
    而沈确,什么事都不会和她说,他并不信任她。
    宋颜后悔了,她自折双翼,把自己困在这里,若是她还留在军营,会更适合她发展,当初,沈确也是因为她的坚毅才另眼相看。
    原本她还沾沾自喜,介入沈确和温言的感情,她胜了,可后来才明白,他不过是顺势而为,收拢宋家,多个侧室,对他而言,无妨。
    他的爱,给了他的正妻,给予她的,不过是沧海一粟。
    一次争吵中,才知,沈确和温言有着三年多的少年真挚感情,说她如何比,一个因为身份接近他的女人。
    在周浔之的架空下,在宋家的催促孕孩下,在沈确的冷淡对待下,处处不得志的宋颜,经常失眠,折断翅的鸟,埋下了抑郁的种子。
    选择都是自己做下的,人生,没有回头路。
    因为沈确的信号,给想要名额的人造成了压力,都加紧了步伐争夺,谢云松口了,在拟军需要大规模生产士兵头盔。
    工商监要再新建一署,专造模具制出来的器械,统一所有的数据用量,如此,军队剪发,已经是前提,无需再议。
    此消息出来,其他人也都明白,名额又少了一个。
    想要国民银楼的名额,得拿实打实的东西来换。
    这东西,并不是有钱能换来的,而是权带来的,自古以来读书人崇尚做官,就是此道理。
    温言虽然没有明说拿名额的要求,可是沈确和谢云已经替她宣传了。
    那些想靠钱财来打动她的,全部歇息了。
    当温家二小姐,温书韫被破格提拔为吏部考功员外郎后,周浔之也得了名额。
    三家姓沈,争不过,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
    这最后一个,温言放话出去,公平竞争,实力优者胜。
    就是官场资历老的人也都在骂温言奸诈,收了好处还要名声,放出这么一个让人争破头。
    谢云和周浔之轮流在女帝面前说她坏话,没过多久,温言在御书房受到了雷声大雨点小的批评,临末了,女帝还留她一起用晚膳。
    谢云和周浔之怒,这哪里是训斥,是在指点吧!
    果然,温言低调了起来,自己不出面,让工部尚书出头。
    工部尚书还高兴自己得了决定权可以收好处,招标商会当天,看到一大群虎视眈眈的人,他才有苦难言,特娘的,是个坑。
    当工商署宣布国民银楼需要造国民学堂后,瞬间如水进油锅,工部尚书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要他给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他也是现在才知道还有这附加条件,挨千刀的温言!
    也就在这时,礼部公告发布了三年学堂制度,连环套开始,皇商得行善。
    只给赚钱不给做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一举,彻底打响了温言在朝为官的手段,全被套了进去。
    早朝上,女帝状似不经意提问温言,有无取好国民银楼的名号,温言说没有,请女帝赐名。
    女帝稍顿后,顺畅的报出建元,万通,景兴,永荣。
    “谢陛下赐名。”
    温言面上绷直,瞧不出一丝和女帝唱戏的神情。
    都御赐名了,那还和原本的商号有何关系,和国有有何差。
    谢云和周浔之眼神剐着温言,就是沈确也瞪着她,说一藏一。
    温言面上保持着正经,看吧看吧,目光烧不死人。
    一散朝,眼见几个人就要来找她算账,黄公公来给她解围,召她去御书房。
    温言非常可恶的笑了出来。
    “各位大人,本官先走一步了,可不能叫陛下等。”
    一群人都在暗骂她,小狐狸。
    温言在官场得意,但并没有得意忘形,做人还是低调,但是所有人都不再对她掉以轻心,给她起了个绰号,温花语。
    花言巧语,最是骗人。
    第73章 头号仇人
    御赐名的四大国民银楼在各地开始迅速开张起来,每个州的州城为总部银楼,对工商署对接负责。
    温言的工部和户部走得一直很近,两部穿一条裤,减部分税来造福当地百姓,很快就批了下来。
    原本对温言怨声载道的皇商们,又变了脸,变得感恩戴德起来,工商署要求的学堂,要造得漂亮,吸引优秀夫子学子。
    因为有三年毕业生的考核,若是州排名靠前,奖赏大力度减税。
    工商署一套又一套,指挥着商人们使劲干。
    而景国兵需要全部剪发的军令,也全部传达到各地,就是驻守在燕国的军队,也全部执行。
    冷阳收到父亲厚厚的一踏信,里头述了温言的作为,流露出欣赏意,并且改口不再骂他自作主张和温言有孩子。
    有冷凌在,温言无论如何都撇不清关系。
    接到景国传来的军令,冷阳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出现了笑意,温言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就推行了军改,当真行。
    见到燕国人短发带来的便利后,景国士兵们很容易就接受了,全部踊跃剪去。
    他们的这一变化,燕国自然知道了。
    林有鹿不仅知道这军改是温言推动的,更知道她在景国创起了四大国民银楼,建立以国控的强有效经济秩序,更有新货币银元出现,取代繁琐不变的铜钱碎银。
    这银元,连在燕国都出现了,可见国信力。
    当景国士兵率先带起统一的圆铜盔帽时,林有鹿才明明白白两国之间的差距。
    不说财力,单说这批量的制造能力,燕国就及不上。
    不仅仅是将领,而是所有景国兵都带盔帽,直接和其他国家的驻兵有明显区别,国力强盛,就这么体现了出来。
    身在燕国的每位景兵都产生了国家的荣耀感。
    远在燕国的景国兵是最先得到的,接着才是提供给国内盔帽。
    季应祈操练士兵的时候,接到军令,惊讶欣喜直接露在了脸上,当得知每个士兵都可以获得盔帽时,军营沸腾了。
    身体受伤,有救回的可能,可脑袋中箭,可就当场一命呜呼了,一直都是只有将领才有盔帽,如今,士兵们也有了,生命得到保护,如何不高兴。
    尤其是最危险的步兵们,各个感动的想给温言立长生碑。
    经过季应祈宣传,都知道如今的好日子,全部仰仗温大人,以后出头了就去投奔她。
    没有人抗拒剪发,只想戴紧这顶盔帽。
    军队的层次不齐,有时候可以用外物补足,士兵们的士气一下子提高了起来。
    萧家军是很厉害没错,可是现在面对死亡率减少的其他军,它又有几分胜算。
    沈衍知道了其他军都收到了新军用品,只有他们东北军迟迟未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漏掉。
    有没有搞错,温言给了所有其他军,都不给自己相公,结合萧羽蓁上一次的口信,知道温言对他不承认亲事很不满。
    可他有什么办法,承认了他在这里怎么立,和最受女帝器重的人是夫妻,不得被这里的将士们削。
    特别是拼死救他过来的老将们,排斥女帝的情绪很严重,萧羽蓁和温言也不体谅一下他的难处。
    焦虑的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了大都运送来的新军用品,那一刻,他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对温言好,是他的好娘子,没忘了他。
    大概是被告诫过,押送军用品来的官员,态度公事公办,没有对这女帝不喜军的个人情绪。
    他先是宣布军令剪发,然后告知每个士兵都有,但因为不知东北军的具体兵数,需要每个人自行去认领计数。
    排斥抗拒的声音,有,但被沈衍压下去了,一群顽固的人,别小看这盔帽,完全可以把其他军和东北军的实力差距缩小。
    基层的士兵们全部都激动的去领取,他们不懂上层的斗争,但知道戴了这以往只有将领才有的盔帽,自己就能多几分活下去的机会。
    远程的弓箭射击,往往最先射中头部,待遇好的部门有盾挡,可更多的,还是靠运气。
    士兵们为生命得到保障的喜悦,是阻挡不住的,很快就扩散,许许多多的人出来领取。
    那些抗拒排斥的声音,闭上了嘴,只深深叹息,就这,女帝收买了士兵们的心。
    随行来的官员,来到沈衍面前,交给他一封信,
    “温大人命下官交给你。”
    温大人三个字太过尊敬,沈衍抬眼去瞧他,对方站得正正,任他打量,见人不走,在等他回复,沈衍打开信看起来。
    整两面信都在骂他,第三页才说了事,
    “回去告诉她,叶三娘在我这。”
    随行的官员领话走了。
    温言在信上说自己得了绝症,生不了孩子,麻烦他和萧羽蓁和沈棠说一声,让他们放弃抱孙的遥远想法。
    沈衍把信塞进衣领里,别让他知道是谁对温言下了情蛊,不然等他回去宰了他。
    能比现在的温家权势还要高,让温言无法后继有人的,并不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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