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待田朵回到家,就看到锅里的饭没了,她给那死货的银子也被他随手丢在厨房的一角,进屋,放衣服的橱柜门开着,桌上留了张字条,臭卖菜地,爷走了,就算爷走了,你也是爷的人,若是让爷知道你改嫁,你就等着爷来给你收尸,爷向来说话算话!
    气得田朵将那字条刷刷刷撕了个粉碎,同时将手里的出关路引也撕了个粉碎,觉得还不解气,从橱柜里将那死货的衣服都拎出来,找出剪刀,一剪一剪地都给剪了稀巴烂,剪完就将那些碎条扫到一起,点把火当柴火烧了,顺便煮了些板栗**粥清热去火地,心里将那死货恨地牙根痒痒,但粥还是习惯性地多熬了些。
    一连几天那死货都没回来,这眼看着就到了正月十五,本来想正月初六或初八开张地,可经那死货一折腾,到正月十五她都没出摊,天天赖在家里,不是将屋门反锁进穗园干活,就是在厨房里鼓捣美食,可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做成,看着那一桌子色泽味俱全的美食又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田朵晓得再这么过下去,非将自个过废了不可,人果然只有忙碌起来,这时间才走得快,于是,在正月十二的早上她起了个大早,蒸了三大锅的包子就去官道口卖去。
    并在开张前,在道口点了挂鞭,有些常吃她包子的客人看见她出摊了,都很热情地和她寒暄,说些新年祝福的话语,有说有几天不吃她的包子,怪想念地,有说她不出摊卖包子热粥挺不方便地,以前出门上庄里,早上顾不上在家吃,路上买个热包子喝个热粥挺暖胃,有些还打听轩辕澈那死货病怎么样了,有没找郎中看看,还热心地帮她推荐哪儿哪儿的郎中不错。
    当然,客人在说的时候,她都笑脸以对,等没人了,气得田朵将那快餐车的车帮踢得叮当响,心里打定主意,若是再有人提那死货,她就直接说那死货病死了,并在考虑要不要在脑袋上扎根白布条以表真伪。
    当太阳绽放万丈光芒的时候,田朵的包子已卖完了。
    将快餐车放回家,喝了杯早餐奶,田朵打算推着轮椅上街买点菜掩人耳目。
    田朵刚锁好家门,转身就看见一身着红裳的高大男子,叠着双腿闲闲地斜靠在她家门对面的墙壁上,暗嘟囔一句,冲她个半老婆子摆什么款,也不嫌那墙脏,面上装作没看见,直接推着轮椅走人。
    “喂,竹筒婆,你放跑了我的美娇娘,私用了我的灰纱帐,我都没找你算账,你还敢如此无视我,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冤大头很好欺负!”
    夜翼的话如风儿一般轻,可听在田朵的耳中却如巨石压顶。
    就知道这浪荡子不是善茬,但现在没有了轩辕澈,田朵才不会怕他,打不过咱跑不就得了,何况真交起手来,她未必就会输,只听她冷哼一声,毫不示弱地将周身灵力灌注在同样轻飘飘的话语中,“哟,夜公子真会说笑,你的美娇娘有腿有脚,想去哪里自是靠人家的腿脚,干我老婆子何事,至于那灰纱帐,也是夜公子你让老婆子拾掇房间,既是拾掇房间,自要是用干净地换掉肮脏地,不巧小妇人就看着那灰纱帐干净,而夜公子你只说让老婆子拾掇,却并没说不让老婆子用那灰纱帐,这又怎能说是我私用了你的灰纱帐,至于冤大头,更不干老婆子的事,老婆子一直说要赔偿你下属的医药费,可无奈你夜公子家大业大,看不起老婆子这点银钱,所以,在事情已了后的这些日子,夜公子你又来找后帐歪缠,实不算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的风格,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其实我相信夜公子一定是一言九鼎的枭雄人物,不会做出那等小人行径,你说是也不是,夜公子?”
    只晓得这竹筒婆的轻功不错,没想到这竹筒婆的唇舌居然也如此伶俐,竟说得他无话可驳,更没想到那竹筒婆的灵力也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就这么放那竹筒婆离开,实是有些不甘心,但若和她交起手的确胜算不是很大,夜翼微微眯起了眸子,忽地一笑,“既如此,那我上门来买份竹筒饭吃总可以吧,西红柿鸡蛋浇地,刘娘子你别说没材料,我上你家厨房看过,那厨房可放着小半筐呢。”
    田朵没想到这丫地浪荡子脑子转得这么快,可她想推辞的话同样被这浪荡子先驳了,无奈只能道,“吃是可以,但丑话说前头,上门吃竹筒饭那就是二两银子一份,可若我推出去卖,那就是十文钱一份,你说吧,现在吃还是等我推出去卖再吃!”
    夜翼向她翻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她,“二两银子饭前,八两银子包间费!”其实,他想说看香闺费,但想想对个半老婆子说是香闺,又觉得很没面子,好像他就是那饥不择食的色鬼似地。
    既如此,田朵理所当然将一锭银子揣进怀里,开门进厨房,点火先烧火蒸米饭,在蒸米饭的空当切菜和配料,不消两刻钟,两份西红柿竹筒饭已做好,给那浪荡子端屋一份,自己在厨房留一份。
    在田朵将最后一口米饭吃完的瞬间,她家的院门再次被人敲响,不知什么时候吃完饭的浪荡子此时正叠着双腿斜靠在厨房门的门框上,闲闲地道,“就说竹筒婆你烧饭的技术还凑合,不过,竹筒婆,怎么不见你家那傻子丈夫,是不是受不了你那丑样,离家出走了,其实,你那傻子丈夫除了武功还不错外,别的真是一无是处,你看论长相他没我长得帅,论财力,他就一破落户,连洗澡的银子都没有,还得你到处跟他擦屁股,跟着这样的人,你有什么前途可言,不如跟着我,我一年给你五百两银子如何,别的不用你干,没事就给我做顿饭,而且清越池我一年也待不了几天,也就是说你一年给我做饭的顿饭用一个巴掌那是可以数的清地,怎么样,就这么几顿饭就一年五百两银子的年俸,这可是堪比一个朝廷三品大员的年俸,比你这么起早贪黑苦哈哈地像老黄牛似得强多了,怎么样?”
    田朵白他一眼,将手中的碗扔进水盆里,侧身走过厨房门,“多谢夜老板如此赏识老婆子,只是老婆子就是这么苦哈哈的命,像您老说的那个清福我可享不起,以后,夜老板来吃饭,老婆子我举双手欢迎,可若是来干别的,可别怪老婆子我翻脸不认人!”说完看也不看那夜翼一眼,“有人来拍老婆子的门,老婆子得去看看,夜老板若吃饱喝足那就请自便。”
    打开门一看,竟是欧阳福管家,田朵有些诧异地看向欧阳福,“欧阳管家,这么急拍门,不知是何事?”
    欧阳福看了眼跟在田朵身后的男子,并向其躬身施礼,“夜公子您好,欧阳福见过公子!”
    夜翼微微颔首算是乘了欧阳福的李,回头看向田朵,“别拒绝地那么快,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否则,有再好的手艺也是白瞎!”说完就扬长而去。
    欧阳福看见夜翼走了,才凑近田朵的耳边道,“刘娘子,你家夫君和我家小姐,唉,这让我怎么说,刘娘子你还是跟我回去看看吧。”
    田朵一听欧阳福那欲言又止不好启齿的模样,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等欧阳福再说什么就跟着欧阳福去了欧阳府。
    到了欧阳府,从一角的侧门进入,穿廊过洞,欧阳福很快带着她就到了内院的二门,在二门处有个模样俏丽的大丫鬟看见他们,连忙迎上来和他们打招呼,欧阳福示意那大丫鬟往旁边走了走,低声叮嘱那大丫鬟千万不可怠慢田朵,就请田朵跟着那大丫鬟进内院。
    很快,那大丫鬟就带着她进了一座带有二层阁楼的院子,不用问,应该是欧阳倩如的香闺,来到阁楼前,大丫鬟让田朵稍等,她这就进去回禀老夫人。
    不一会儿,那大丫鬟出来就让她进去,在田朵进屋后,大丫鬟自发地退到院子外看守院门。
    而田朵进了正冲门的大堂,就看见一梳着半翻稽的老妇人一脸怒容地坐在大堂上,旁边的欧阳老爷子表面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左侧首坐着一对面色沉郁的中年夫妇,眉眼间倒是和欧阳倩如有几分相似,大概是欧阳倩如的父母。
    楼上时不时传来欧阳倩如压低的呜呜哽咽声,田朵抬眸看向欧阳老爷,“欧阳老爷请赎罪,不晓得我家当家地又闯下了什么祸事,他自从清华池归来,脑子越发地坏了,已经连续好几天都不曾归家,小妇人也找他找得好辛苦,若是我家当家地,真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地事,也请欧阳老爷能网开一面,看在他脑袋不清楚的份上饶他一命。”说罢就跪下崩崩给堂上的欧阳老爷和老夫人连磕了几个头,心里却将轩辕澈那死货恨地牙根发痒,若他在她身边,她真会掳袖子上去揍他个半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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