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雪横亘她一眼,“那人若喜欢你,让拔儿跟着你又怎么啦,他又用不着改姓,等他长大成人,你和大姐参谋着给他找一个普通家室的女子好好生活就是了,你放心,我给你的银子够拔儿娶亲地,就是拔儿的孙子再娶也是有地,就怕你看顾不到他们那时候。”
    田朵低头闷笑一声,抬头又故作正经道,“为何要给拔儿娶普通女子为妻,二姐你既然给我足够多的银两,我一定要为拔儿挑个艳绝天下的世家名门之女为妻,反正咱有的是银子还怕娶不起,再说世家名门之女的陪嫁银子那是超多地,比如和三姐一块来又与三姐交好的楚家女子,二姐你是没看到,当时她成亲的时候,那是真真的十里红妆送佳人,有二姐你这么好的底子在,我相信咱家拔儿长大定也是个风流俊雅的翩翩美男子。”
    田雪晓得这是在调侃她幼时一心想入王府将相高门大户地肤浅认识,虽然心里不舒服,倒也没再着恼田朵,别看现在她风光无限,可谁能看到风光背后的无数心酸泪,这时候若是还不晓得眼前的小妹阻止她进高门大户真是为了她好,那她这一生所吃的苦所受的罪都算白了。
    田朵看她都说成这样,田雪都没着恼,晓得她这些年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一个被家人送进庙宇清修的女子如今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其中的苦和泪想必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于是,田朵不再调侃田雪,郑重向田雪承诺,若是拔儿愿随她走,她必会比亲生孩子还要亲地对他,至于毒誓她不会去发,因为她和拔儿之间终究还有笔杀父之债没清算,等拔儿大了,懂事了,想必不仅不会感谢她的养育之恩,没准还会对他拔刀相向,可这让她又如何,她事先又不晓得董清舒是拔儿的亲爹,若是早知道有拔儿这么个人存在,也许他会手下留情,但人都被他烧了,再多说也是无益,只能将来尽己所能地多补偿他。
    拔儿的事谈完,田雪又让田朵给她画了十来张各种姿势的素描画,一直忙乎到天黑,田朵姐妹四人才出了宫。
    第二日,旭日东升,天蓝云白,一看就是个晴朗的好天气,田朵刚刚起来,就被匆忙跑来的奚王府丫鬟告知说汗王的圣旨到了,让她去前面接旨,并说大家都去了就差她一个人。
    于是,田朵稍微收拾了下自己就跟那丫鬟向前厅走去,昨儿从宫里出来,她本打算回客栈的,可是田雨不让她去,非让她随她们一起去奚王府,刚看见田雨,田朵都没来得及与田雨单独说句话,问问她这一路上是怎么过来地,毕竟囡囡还是个孩子,有些事并不是那么清楚。
    所以,从宫里出来,她自己先回了一趟客栈,趁着拿包袱的工夫,向银翘发出指令,让其传信回去收回追杀令,但先前为此时出过力的人或损失,都让卫烙按承诺兑现,并让卫烙传信回田家,田家姐妹都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余外让银翘联络此次出任务的属下,改装成镖师随时待命。
    之后,就回了奚王府,昨晚上,姐妹四人闲聊到很晚,最后,田朵是和田雨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田花则和田春挤在一张床上,仿若大家又回到了小时候。
    不出所料,此次宣旨是汗王给耶律翼和田春的赐婚圣旨,赐田春为奚王妃,同时加封田春为一品乙里免,也就是一品诰命夫人,并于三日后成亲。
    时间有些紧迫,于是接下来这两天,田家姐妹就搬进了耶律翼给她们安排的一处别院,田朵和田雨则连夜为耶律翼和田春做大红喜服,没办法,谁让五个姐妹中,田雨的针线功夫是最好地,其次就属田朵的针线,而耶律翼父母早亡,显然是没人给他准备喜服,要不然就得花银子买,而结婚这种关乎两人一辈子的大事,田雨自是不会让耶律翼穿买来的喜服,于是,田雨除了赶制田春的嫁衣,连耶律翼的新郎服也得做出来,显然在短短的三日内,这种需要精心制作的喜服光靠田雨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地,因而,从小在田雨手里长大的田朵自然被临时抓上来当绣工,虽然田朵很不想为耶律翼做喜服,但经不过田雨在耳边叨磨,只好接手了为耶律翼做新郎服。
    而田花则随田春上街置办嫁妆,除了不能假以人手的喜服和喜床,其余的都是从外面卖地,用的劳力都是从外面雇来的短工,实则都是乔装改扮过的凤影宫属下,他们的喜床是墨冲混进来帮忙做得,当墨冲将喜床一打出来,田朵觉得真不愧为墨门出手天下我有,那精致无比的做工巧妙夺人的构思真个堪为天下人观之,耶律翼一辈子能睡在那样的床上,当真是修了八辈子修来地福。
    听说耶律翼在看到那么精巧绝伦的床时,直问是谁人所做,好东西大家要一起分享,赶明儿去给太子准备一个,却被田朵的人告知,从街上遇到的游走木匠,人家一打完这床就继续云游四方去了,这会早到两千里之外去了,都这样说了,耶律翼还问叫什么名长什么模样,于是,田朵的属下就胡诌了个小老头的模样搪塞了过去。
    幸好,经过田朵姐妹两人三天三两夜的赶工,终于在第三天黄昏将两人的喜服做好,田朵丝好针咬断最后一根线头,站起身来将手里的喜服上下抖了下,又在田春的身上比划了下,让田雨和田花看看怎样?
    田雨看了之后满意地点头,随之冲田朵温柔一笑,“还以为你光忙果园的事,将我教给你的手艺都忘了呢,如今看来还不错,等轮到你自己时,大姐我也就不用操这么大的心了,你看,你三姐这也嫁出去了,就剩你自个,大姐知道你忙,现在你置办的家业也不小了,也该考虑下自己的事了。”
    田朵将手中的喜服递给田花,抱住田雨的胳膊像孩子似得用脸蹭了蹭,“这种事,得看缘分,你看三姐这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我之所以还没动静,那是缘分还没到,月老这是偏爱我,想让我多和大姐你亲近几年呢。”
    田雨用手温柔地摸了下她的头,嗔笑她一句,都多大了还如此贫嘴。
    姐妹四人正寒暄着,有个小丫鬟跑来说宫中有内侍过来宣旨,于是,大家都赶往大堂摆香烛桌案接旨,原来是老汗王和田雪的赏赐下来了,汗王和田雪的赏赐从吃食上地四糕八点,到穿着上得绫罗绸缎,再到首饰上地钗环配饰,以及金元宝玉如意,珊瑚扇,古玩玉器等整整给抬了六大箱,倒是为她们长了不少脸,因为田春的嫁妆,田朵给了她十万两银子让她可劲的花,虽说不能像楚秀言那样整个一百二十八抬,最起码也得折半吧。
    可田朵的银子不少出,田春忙乎了三天就置办了三十六抬的嫁妆,总共花了还不到两万两银子,余下的银子算是田朵的添妆钱还有她未来外甥外甥女的奶妈钱水果钱算来算去这点银子还得省着花,当时惹得小丫鬟都憋得脸通红通红地,可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现下加上汗王御赐的六抬,这一共是四十二抬,数字也还算不错,等着她当母猪死为耶律翼那浪荡子生儿子去吧。
    第二日是正日子,外面刚敲了二更锣点,田雨就将众人叫起来,看着喜婆给田春绞面净脸梳头上妆等一系列繁琐地嫁女准备,直到天蒙蒙亮,听到外面的花炮声,这边才刚将田春收拾妥当,这时,远远听着就有众人的笑闹起哄声一拨一拨地传过来,田朵说人快到了,按理应该是泥娃田俊熙将田春背出家门,可山高皇帝远,仅三天时间,不仅泥娃不可能金陵赶过来,就是田致远和田春的父母也从南阳赶不回来。
    与田家有关联的男丁,也就小不点耶律拓跋还能沾点边,于是,田朵就安排易了容的墨冲一手抱着耶律拓跋,背上再背着田春出嫁。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外面有小丫鬟传来说新姑爷已到了二门,正由哈迷小王子耶律拓跋要彩头呢,田朵立马安排了一个属下去叫墨冲。
    那属下刚走了没一会儿,穿着大红喜服地耶律翼就进了院门,田朵看见人来了,赶紧命人关了屋门,象征性地问了几句诗,就让人打开门,让耶律翼为田春蒙上红盖头,穿上蓝色绣花鞋,并用一个大黄袜子将绣花鞋套上。
    待耶律翼一给田春套上黄袜子,田春就开始大声的啼哭,也就是传统的哭嫁,据说是哭地越大声越好。
    随之耶律翼转向旁边的侧屋去拜见高堂,在这儿耶律翼是冲着南阳的方向拜了三拜,并给田雨深施了一礼以示尊重,然后田雨充当父母的角色,嘱咐两人要相互尊重互敬互爱,有商有量地好好过日子,并说田春性子率直若有不妥当的地方希望耶律翼能多担待等若母亲嫁女儿般的殷切叮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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