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啊......过节啊......
    苏祁的神情颇有些无神,完全便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说是没精打采,甚至昏昏欲睡也不为过。
    虽然自己眼下过的正是最重要的节日,也正是最大的节日,但是不知为何,自己便是一点兴致都是没有。
    完全没有一丝正在过春节的自觉。
    其实如此也并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里并非是自己的家,自己能有精神,有兴致才是出了鬼了。
    而自己原本的家?则是早就不知道失落到了何处了。
    而眼下的自己......距离当初那个废柴,但是快乐单纯的自己......又距离了多远呢......
    苏祁从自己指尖的缝隙中看去,今日的阳光难得的有些温暖,照射在人们的身上甚至有一种说之不清的暖意。
    同样的,也连带着有些刺眼......
    苏祁半眯着瞳孔,好似那遥远的发光发热体,能给自己带来什么答复一样。
    但是他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
    自己待在孟家中的时光着实是有些无聊,苏祁对于这一点心知肚明,但是却不能对此发表什么看法。
    毕竟这件事情所关系到的并不只是自己,若是自己贸然的发表意见,恐怕自己那夹在中间的媳妇也会觉得很为难的。
    苏祁可不想让自己的无脑导致这种事情的发生,那与自己一直以来所鄙弃的蠢货又有什么区别?
    故而还是打碎了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吞。
    只是......着实是有些无聊的紧啊......
    苏祁此刻随意的半躺在一棵树高大的树冠上,典型的没地找地。
    好好的绸缎华床不躺,非要跑出来躺树上。
    也不知该说是蛋疼,还是过习惯了随性的日子。
    总之便是要不走寻常路一般。
    “喂,你又跑到这种地方来偷懒了。”忽的树下响起了这般一个声音,语气间似乎是有些不悦。
    但是而今的孟家,或者说是而今的白河城,又有谁敢如此与苏祁说话?
    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一个人了。
    苏祁嘴角顿时微微翘起,有些懒散的回答道:“媳妇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这怎么能叫偷懒呢?”
    “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继而苏祁便是一番听不懂的说辞,树冠上顿时便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是的,只是仅仅限于树冠上了。
    孟漱玉却是早已对他的耍宝行径视之平常,见此境况却也不怎么意外,而是轻轻的开口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在这高墙大院里待着憋闷,今天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此话当真?”苏祁闻言顿时便来了精神,转而有些麻溜的坐起身来,兴致颇高道。
    媳妇这话可谓是一语中的,自己成天待在这孟家的高墙大院里,虽然伙食还是挺不错的,但是这心理上的无趣却是着实能令他的四肢百骸都淡出个鸟来了。
    ?对于一个几乎有些多动症的人来说,成天这般无聊的度日,堪称是一种煎熬。
    而这个时代又是没有互联网那些东西,想玩玩指尖上的嗨皮却也是一种奢望。
    故而苏祁可谓是无聊的都要数树叶了,眼下孟漱玉这一来简直是救人于水火,直接将自己从那堪称煎熬的深渊中拯救了出来。
    “说吧去哪,今天你要逛多久我都没问题。”苏祁跃下树来,神情似乎是有些雀跃道。
    的确,自从来了这里,孟漱玉的日常便多了很多的时间部分去应付这些阔别许久的亲人熟人,而与自己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变得少了很多。
    这无疑使苏祁的无聊更上一层楼。
    好在孟漱玉也不是傻子,有些东西自然是看在眼里,故而便是特地挑了这么一个日子,与自己那便宜夫君过过不知阔别了多久的二人世界。
    若是放在之前,她恐怕是断然没有这份情商思量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总要经历困苦,才能懂得更多,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别贫了你,以前每次叫你陪我逛逛你都是各种推脱的,好不容易抓住你一次,却是别想跑了。”孟漱玉的两侧粉腮似乎是因为生闷气而变得有些鼓鼓的,看上去总让人忍不住想去点一下。
    “呃......那个啊,忙于公事,忙于公事......”苏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继而连忙解释道。
    虽然听起来怎么都透着一股苍白无力的意味就是了。
    这话却也不是孟漱玉胡编乱造的,早在之前苏祁还在燕子寨与林归雪二人整日忙着怎么将山寨发展好的时候,却都是不约而同的有些忽略了对自己女票的关注。
    这个是大忌,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一部分。
    虽然当时孟漱玉曾好生的安抚过柳清月,说着什么男人总是要干大事的,不可能总是耽搁于儿女情长,要好生体谅。
    但是这并不说明,她便对苏祁的忽视毫无怨言,能完完整整的尽数体谅了去。
    只是那份情绪,还好生的埋藏在心里,尽力的不将其暴露出来。
    不与任何人提及,不允任何人知晓。
    便是如此一种两难,却又煎熬的情绪,孟漱玉足足体会了数月。
    而今却是终于能尽数的宣泄出来了。
    只见苏祁方才回到地面上,耳朵便是被对方掐起,看上去颇有些喜感。
    “媳妇媳妇,我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松手吧......”苏祁疼的龇牙咧嘴,不由得怀疑起,掐耳朵这种技能,莫不是女人的天赋技能?
    不然为何自己从来都没有见对方使用过,而突的出手便是如此的令人生不如死呢?
    莫非这种玄学真的存在不成?
    但是孟漱玉却是没有相应的自觉,转而只是轻哼一声道:“谅你以后也不敢了......”
    便松开了那只对于苏祁而言堪称是老虎钳子的纤纤素手。
    “唉,苦也苦也......”苏祁揉着自己发疼的耳朵,颇有些感慨道。
    “你说什么?”对方忽的遥遥飘来一声。
    苏祁顿时便打了个寒颤,几乎是下意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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