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乔算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看着屏幕,手上工作不停。
    “我最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我想尽快跟你见一面,还是按照平时的习惯来,我希望我们能尽快见面,因为时间不多了。”
    乔算将电话对面开口的几句话截取下来,提取声纹特征,由于对方发言过于简短,有时只是单字回应,暂时无法准确从频谱等数据参数上确定声音是否为合成或有变声。
    这个电话来自于那位银行职员的通话记录,多亏了他的职业属性,他的手机自动进行了通话录音,虽然事后想起删除,但是手机内部储存,哪有随便删得干净的道理,通过技术手段,乔算恢复了部分暂未被覆盖新数据的已删除数据,检索到了这次通话内容,同时也锁定了通话时间及对方号码。
    调取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及通讯记录,果不其然是个临时卡,但有价值的信息不少,通话记录里面除了有这位银行职员,还有同样参与行动的洗车行老板,另外,还有数十个号码,乔算对比过警局数据库内的号码,竟然查到了一个因为偷窃被判处半年监禁的人,至于其他号码的主人,还要等警局排查结果确定调查方向。
    除此之外,这次通话也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从运营商给出的通讯记录来看,这是两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通话,号码不可能无中生有,也就是说,两人近期在线下有接触,当然也不算意外,毕竟是邪教活动,总不可能线上进行,周日礼拜时他们一路接触的人太多,无法从这个角度锁定嫌疑人,但整合他们的社交关系、出行记录、银行流水,乔算找到了两人人际关系网络中的一个重迭人物——牙医。
    “牙医那边我们去调查,你先继续追查那些号主进行的互联网活动记录,有什么发现了及时通知我们,不要擅自行动,上次你直接击毙那两人,我挡了不少麻烦。”薛启对乔算道。
    乔算并不在意道:“反正邪教徒也没有多少审讯价值,况且又没找到能对上弹道痕迹的枪,那就是天降神罚,他们的神生气了。”
    薛启无奈地笑了笑,对警花,他的要求是她只要不挥刀向警局就行了,其他的,能破案,他也管不了她再多。
    毕竟她疯起来也就是烂命一条,其他人总还得过活。
    今天又是约定的物理治疗时间,还没传来其他消息,乔算按时来到周景叙家,一边等门开,一边还在手机上检索着案件相关的内容,门打开抬头的时候,因为少爷的样子短暂疑惑了一秒。
    “你是要准备出门?”
    她看着穿得略显正式的周景叙,拿着手机的动作都没收起,以确保得到肯定答案后自己能第一时间继续调查。
    周景叙本来平静的神色出现了转瞬而逝的一点不自然,他侧过身,给乔算留下一条进来的道路,然后开口道:“你不是说自己饿得没力气干活,今天吃了晚饭再治疗。”
    乔算恍然大悟:“哦……你是决定吃啥补啥了。”
    少爷咬牙切齿:“我准备的不是肉棒!”
    乔算耸肩道:“我又没说你哪里需要补。”
    周景叙看着她的背影,乔算今天又一如往常,穿着看不出搭配但感觉是一个系列的灰扑扑的经典皮肤,他抬腿上前,对她道:“你先去换件衣服再吃饭。”
    他穿得如此正式是有原因的,给警花准备的衣服也并非平日的那些家居衣物,而是同样正式的礼服,除了配合晚餐的仪式感,还有就是……
    从梦中醒来以后,少爷看也没看手机,直接挂断电话,然后静静地坐在床上,还沉浸在那种心有余悸的状态中。
    他梦到了什么,梦都是很难记住的,可是该死的,他现在每个细节都记忆犹新,清醒之下,简直宛如白日噩梦。
    他冷静了好一会,想起什么,转过头拿起手机,看到号码以后又随意将手机扔开,他竟然一觉睡到了这个时间,难怪会接到电话。
    自出现严重的心理疾病以来,他的身体也持续受到相应的影响,失眠焦虑都是常事,静息心率较之前也加快了很多,没有一夜睡得好,经常惊醒,神经总是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像这样做梦睡到中午的情况,从来没有过。
    做了这种怪异的梦,今天还要进行物理治疗……
    周景叙单手撑住额头,他想问问医生,但是刚拿起手机便迟疑了。
    他该问什么?他梦见有条小蛇变成大蟒蛇然后最后化作他最恨的人缠绕在他身上?医生已经知道很多秘密了,如果告诉他这些,周景叙都不用细想就能猜到,他肯定会认为自己对乔算产生了欲望,可事实上,周景叙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内心的感受,但那绝不是简单的欲望,况且梦里都做到那个地步了,他醒来也没见得有什么反应。
    挣扎思索之下,周景叙决定先忘掉这个怪异的梦。
    坐下遗忘决定的后果就是,他记得更牢了。
    不管怎么分散注意力,他脑海里都还是会不时闪回那些细节,特别是乔算亲吻他的那一幕,恍惚间,他甚至还想起了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被记忆折磨下,周景叙做了个最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学生会做的事——
    搜索引擎诊断,大数据检索,人工智能分析。
    得出的结论是,他病了,是心理疾病。
    周景叙当时:“……”
    不过有的观点他认为是有参考价值的,蛇化成人,本质上说明此时乔算在他心里的威胁性不如一开始,两人的冲突在转化,他不能仅仅从乔算的角度指望她真心辅助自己痊愈,也必须从自身的角度做出改变,不能因为物理治疗的强硬而排斥,哪怕乔算扒他裤子,他也该想办法主动去接受可能的性欲,而不是纯粹躲避,那样只会让他潜意识的恐惧愈演愈烈。
    所以在互联网的帮助下,他做了一个最难以启齿的决定。
    他要整理自己,想方设法迎合乔算。
    但是坐在餐桌前,看着一边高速操作手机一边风卷残云的警花,还有她因为晚上还有任务不愿换洗的衣物,周景叙庆幸与她坐在桌子两端,否则他一晚上用餐都得思考警花把自己搞成这样都经历了哪些恶心的事情。
    除了外表的邋遢,警花那张嘴的恶毒性也不遑多让,注意到少爷在打量自己,警花咬下肉,开口道:
    “虽然是交易,但我突然觉得让你痊愈并不是什么好事,下身安静了,人都不怎么作妖了,还会主动做好事了。”
    周景叙握刀的手紧了紧,明明决定要努力迎合她,但此时还是忍不住报复道:“食物里方便下毒,等你倒下了,我有千百种方法能让你生不如死。”
    乔算也不免笑了起来:“好啊,很高兴你还有卷土重来跟我斗的意志,不过当务之急,你最好还是先控制住自己被电刺激时的懦弱表现。”
    冷静,他要努力接受这一切。
    想到接下来的物理治疗,周景叙忍下了乔算所有的冒犯。
    香薰在温暖的卧室里蔓延飘荡,诱使着清醒的人走向柔软的欢愉,但现在,它的主要任务是掩盖乔算穿着脏外套靠近他的反胃。
    “你能不能别穿着这身衣服了?房间里又不冷。”
    眼见她将他按倒后还要穿着脏衣服上床,就算没有洁癖,周景叙也忍受不了了,她这个样子总让他想起医院那晚的事情,恶心与恐惧双重交织,他是真的生理性地想吐。
    眼看少爷面如菜色那样子,乔算无语一停顿,将电极片扔给他:“你自己先解决,等我一分钟。”
    等她过完水穿回衣服把外套扔掉出来,周景叙竟然还没贴好,解开衬衫的扣子,一边还在摸着自己的胸口对比位置。
    乔算走上前,坐在他身侧,双手拉开他已经绽开的衣领,将他手里的电极片稳准狠拍下去,拍得少爷浑身敏感地一颤,他抬起眼,似乎想要数落她故意报复,但见乔算平静又认真地继续朝他的胸口,腹部,下身摸索贴合,他止住了打断的话语。
    空气中很安静,只有动作与呼吸的声音,周景叙感觉到乔算抓着那一端,抬眼与他对视,她没有急着按下开关,而是先无意识摩挲了片刻,然后抬起手,摸向他的胸口,将他一开始自己贴的那一片电极轻轻往下压了压。
    少爷头皮一酥麻,明明还没有开始电刺激,但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很多。
    乔算欺身而上,按着他的胸口,准备更深一步施加刺激,可就在此时,电话响了。
    周景叙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知道她听电话时一直皱着眉,而挂了电话,连解释也没有多一句,扔下他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望着跳跃的烛光,还有裸露的身体,少爷愣了一会,突然感觉到这一刻的荒谬,狠狠抓下电极片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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