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娘子寒着脸,骂道:小畜生!
    少年晃了晃头,并不生气,双眸慢慢打量着雄娘子,毫不掩饰地在思考着他下一剑应该往哪里划。
    雄娘子恨到心里滴血。
    这些天来,他已尽力去讨好这少年了,原本以为小孩子是最容易糊弄的,但谁知道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孩子,这就是个小怪物!
    一个女妖怪,养了个小怪物!
    罗敷用五指做梳,慢条斯理地整理起了自己的头发,躺椅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玫瑰色的发油,她慢慢地在自己手心里揉开,慢慢地揉进自己的头发里,芳香馥郁的玫瑰味道散发出来,她嗅了嗅,嗅到了香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雄娘子终究还是死了,作为少年荆无命剑下死得第一个人。
    对荆无命来说,他显然是个不错的玩弄对象,在长达一个月的训练过程中,他早就想了无数种弄死他的办法,终于得以在今天一一实践,一一实现,他足足玩弄了雄娘子一个时辰,无限地延长着游戏的时
    间。
    等到了最后,雄娘子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抽搐的时候,眼泪与血水,口水,鼻涕糊成了一团,他发疯一般地对着罗敷求饶,直言自己不是不肯死,只是太想见小静最后一面了,他之所以要用真面目去勾引罗敷,也正是为了见女儿最后一面,绝无他意!
    罗敷懒得跟他说话,对荆无命招了招手,道:可以了,解决他吧。
    荆无命慢慢地走近,一剑从他嘴里刺穿,贴着他的舌根,让他终于也尝到了真正的死亡味道金属的冰冷味道。
    罗敷一开始就不相信雄娘子改好了。
    说穿了,一个自小靠着漂亮的容颜,无往而不利的男人,遇见了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时,第一反应会是什么呢?这叫路径依赖。
    他可以二十年都不再犯事,但是一旦他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情而被阻止,正常的法子行不通的时候,这二十年的戒也说破就破了,黄鲁直太老实,太耿直,根本没有办法理解这种心态。
    更好笑的事,雄娘子破戒的理由都是现成的女儿。
    他到底是真的这样爱女儿,还是仅仅把司徒静作为一个好用的理由,不断在嘴边提起呢?罗敷不知道,也懒得去探究。
    其实,就算他真的改好了,罗敷也不会放过他。
    罗敷需要给荆无命找玩具,雄娘子出现且合适,他活着出去后患无穷这几个理由加在一起,他从一开始就必死无疑!
    罗敷最后看了一眼死在地上,像是一团不明物体的雄娘子,八寸心悄无声息地出现,默默无言地处理着雄娘子的尸首,罗敷道:我记得,你似乎懂得如何让一个人永远消失,连尸体都留不下?
    八寸心道:是。
    罗敷道:我要他在世上所有活过的痕迹都消失。
    八寸心的脸上全无表情,道:是,主人。
    荆无命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从怀里掏出小手绢,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剑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很珍惜这把剑。
    罗敷摸摸他的头,道:时候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少年点了点头。
    当晚,罗敷睡到半夜,又听见了窸窸窣窣,阴阴暗暗的声音,她眼睛半睁开,就瞧见少年又抱着被子钻进了她的屋子,正准备在地上给自己垒窝。
    罗敷:
    罗敷笑道:你今天怎么又想起要跑到我这里了?
    少年抬头,一眨不眨地瞧着她,道:我想。
    罗敷失笑。
    比起冬天刚捡到他的时候,少年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那个时候,他连话都说不清楚,断续而嘶哑,脑袋和语言系统都乱糟糟的,每天都在不安,担心自己伤好了就会被丢掉,为此,不惜自己给自己来了一剑,眼睛都红了,伤害自己的动作还不肯停下来。
    现在,他仍然是个不大正常的少年他已经没可能是个正常的少年了,他寡言,他的动物
    习性,都已经养成了。
    但他更依赖信任她了,他也不会再每天都不安,每天都急着确认自己会不会被丢掉了,他喜欢罗敷,他就说;他喜欢甜食,他就会多拿一点,多吃一点。
    罗敷撑着头,侧卧着瞧他,少年已经窝在他自己的铺盖里了他喜欢缩成一团圆的睡觉这一点,估计也是改不掉的。
    她道:地上凉,现在才是初春,你想得风寒么?
    少年半张脸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睁得圆圆的眼睛这也是他的习惯之一。
    少年摇了摇头,却又说:我不要走。
    罗敷:
    罗敷觉得好笑,拍了拍身边,道:上来吧。
    少年噌的一声,就爬上了榻,依偎在她身边眯上了眼睛。
    罗敷也眯上了眼睛。
    这一晚,她完全没有受到死状凄惨的雄娘子的影响,睡得很香,第二天一早,她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悠悠醒来,刚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就瞧见少年正趴在榻上,两条腿翘起来一晃一晃的,手上正在帮她编辫子编得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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