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再哭要把眼睛哭坏了。郁恒章道,你看,你的眼泪和鼻涕都把我的衣领弄脏了。
    舒琬竭力止住哭声,接过郁恒章手里的纸巾,自己擤了擤鼻涕,又重新拿了张干净的纸巾,去擦郁恒章被打湿的衣领和脖颈。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郁恒章仰头望着舒琬尚沾着水汽的眼睫,还有清透眼眸上那颗颇为红艳的小痣,视线最终落在微张的唇上。
    他抬手,按上舒琬的后颈。
    擦拭的动作停住,舒琬的手搭在郁恒章肩头,慢慢,刚擦完的衬衫又被捏皱了。
    呼吸纠.缠,舒琬搂紧了郁恒章的脖颈,身后的手有力地支着他,又不至于挤到他的肚子。
    当另一只手往舒琬的衣服底下探,触及到一片细嫩的皮肉时,郁恒章猛然从攀升的温热里找回一线清明。
    他松了口,主动退开,舒琬却又追着吻了上去。
    不要煽风点火。郁恒章咬了咬舒琬的下唇。
    舒琬轻声.喘.息,嘴唇上还泛着水光,眼神也湿漉漉的,实在惹人疼。
    郁恒章低头在舒琬的锁骨间咬了一口。
    疼说着疼,舒琬还侧着头,任由郁恒章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现在可以确定我的心意了吗?郁恒章懂得适可而止,他吻了吻舒琬的锁骨,仰头问,以后遇到事情还会一声不吭地跑走吗?
    舒琬摇摇头,垂下眼睫,乖乖道:不会了。
    他抿了抿唇,忽然低头轻轻在郁恒章的唇角碰了碰,带着些亲昵的讨好意味,小声道:先生,对不起
    我没说清自己的心意,也没能给你足够安全感、让你信任我。所以这次你偷偷跑走了也没关系。郁恒章捧着舒琬的脸摸了摸,但拉黑的事,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下不为例。
    我会给你算在账上的。
    舒琬这才体会到苏云鹤的那句忠告,信了方阳的话,果然要完蛋。
    他怯怯地等郁恒章说出个惩罚措施,结果郁恒章只捏了捏他的脸颊,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我联系不上你,记住了吗?
    舒琬郑重答应:好。
    到了晚上,舒琬睡不着了。他靠在郁恒章身侧,觉得从他半夜偷偷跑走,到重新和先生躺在一起,好像过去了许久许久。
    他没骗郁恒章,和方阳他们去海洋馆时,他的确一直在想他。
    想着先生要是在的话,会不会和他一起戴绵羊发箍;路过棉花糖车,看到他好奇,先生会不会过去给他买一个;如果他咬了一口棉花糖,一定要先生也尝一尝,先生又会不会扶着他的手吃一口
    可是先生的腿不方便,除了婚综的那段日子,舒琬很少和郁恒章一起出门。
    方阳问他们平时都去哪里约会,舒琬说先生去影棚接他下班,一起去餐厅吃晚饭算不算约会。
    方阳让他长点儿心吧。
    其实舒琬对能不能出去约会没那么在意,他只是在想,如果那天先生站起来了,能和他一起去海洋馆,去方阳说的游乐园,或者只是去电影院里看场电影,那是不是也能说明先生从过去的阴霾里走出来了?
    方书雅说过,郁恒章的腿是可以站起来的,只是他不愿意。
    就像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
    舒琬之前有空就会给郁恒章的腿按摩,坐了这么多年轮椅,先生的腿也没有萎缩得太厉害。舒琬一直觉得,只要郁恒章放下心结,一定可以恢复到和正常人一样。
    结果今天在机场,郁恒章就像正常人一样走到了他的面前,还半蹲着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
    舒琬有心想问郁恒章他的腿到底怎么样,但后来去医院,先生重新坐在了轮椅上,之后也一直没有再站起来的意思。
    舒琬有些不敢再开口,怕触及郁恒章的雷区。
    睡不着?郁恒章放下平板,拨弄了一下舒琬脸侧的碎发。
    舒琬仰起脸,床头灯温馨的灯光柔和了先生的轮廓,让舒琬想起今天郁恒章牵着他说的那些话。
    先生给了他很大的耐心,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试着放下心里的戒备,去真的信任郁恒章呢?
    睫毛微颤,舒琬的手在被子底下触碰到了郁恒章的腿,轻轻摸了摸,问:先生,你的腿,可以走路的呀。
    不睡觉是在想这个?郁恒章笑了下,他握住舒琬的手,也躺了下来。
    你今天真的气到我了,一生气,我就等不住再推着轮椅避开人去你身边了。郁恒章道,只想立马走到你身边,问你为什么要拉黑我。
    舒琬吐了吐舌头,讨好地拉过郁恒章的手蹭了蹭。
    他知道郁恒章没说道重点上:可是您走得很稳。
    郁恒章沉默了一会儿,才承认道:我一直有在做康复训练。
    康复训练?舒琬支起身,惊讶道,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郁恒章:公司办公室的休息间装了专门的训练间,我都是在那边练完了才回的家。
    怪不得今天郁恒章走路陈助理完全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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