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闷了,但还是那句话,既然找到了,我们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姜绍炎又跟我们说了接下来的计划,现在的位置,离山顶垂直距离还有五百多米,我们要徒步爬上去,但现在往上走的话,按组织找来的专家分析,很可能遇有毒气。
    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要戴上防毒面具。
    我还纳闷防毒面具在哪呢?刚才摸装备包时也没发现这个。但我是没把装备包研究透,底下有个暗格。
    我按照姜绍炎教的手法,把暗格打开后,我们先后把防毒面具拿了出来。
    我发现这面具太迷你了,基本上就是一个“猪鼻子”被两条绳穿着。
    也不用谁嘱咐啥,我们都把它稳稳的戴上了,这一来可好,我们四个全成八戒了。
    姜绍炎辨认下方向,又带着我们仨出发了。
    我发现越往山顶去,地势越古怪。时而变得特别平缓,跟平地没啥区别,时而地势变得陡峭,看那坡度,都有五六十度了。
    但这里植被多,我们就要么抱树要么拽草的借力。
    这样一直走到快天明的时候,我们来到一片大树林前面,这里的树都很高,虽然在坡上,却都垂直天空这么生长的。
    乍一看这片树很怪异,而且林间飘着很浓的大雾。我用着防毒面具也能感觉到,吸进来的空气有点涩。
    姜绍炎跟我们强调,把这片毒林走过去就好了,剩下的事就是研究怎么炸敌人秘密基地了。
    我知道他在鼓劲呢,也这么动员自己几句。
    我们强行往上走,没走出多远呢,有阵笛声出现了。
    我听得一愣,心说这种地方带毒,敌人也不傻,不会来这里,那吹笛子的人到底是谁?又在哪呢?
    我们对笛声都有些犯懵,而且这么一联系,我想到老邪了。老邪就爱吹个喇叭。
    我想跟他们仨讨论下,姜绍炎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又拿出一副聆听样儿。
    我们只好等着,大约过了半分钟吧,姜绍炎一叹气,说这笛子不简单,虽然调子怪,但里面包含着阴阳五行的韵律。
    可以说,我一点乐感也没有,也不知道这阴阳韵律是个什么东西。
    姜绍炎也不想往山顶上走了,摆手跟我们说,“先找到吹笛人,看他是何方神圣。”
    这么一来,我们横向走上了。笛声又不是枪声,我们能听到,说明吹笛人离我们并不太远。
    等走了半里地吧,我们来到一处空地前,其实现在的位置还在林中,我想不明白为何这里会有一片空地。
    在这空地的正中心还坐着一个白发老人,他背对着我们,眼前放着一口大锅,锅下烧着柴火。
    还是那句话,现在是在黑峰山上,他出现在这里,情景很古怪。而且就是他正在吹着笛子。
    我们都不敢走了,姜绍炎还打手势让我们压低身子,埋伏一下。
    我们观察这人一小会儿,他似乎没发现我们来了,吹笛子还吹的兴高采烈的。
    姜绍炎的意思,让铁驴用微冲瞄准这个人,有这个防备之下,我们再出一个人过去看看。
    我以为除了铁驴以外,我们仨抓阄呗,要不剪刀石头布也行,输了的过去,但姜绍炎和老猫态度一致,让我过去瞧瞧。
    我不服气,问他俩,“为何又是我?”
    但他俩不多解释,老猫还使劲推了我一把。
    我没办法,只好稍作整理一番。
    之后我步步为营的动身了,这样走到吹笛人背后五米开外的地方后,我发现他还是没动静。
    我忍不住了,扯着嗓子问了句,“叔?”其实他哪是我的什么叔叔?我这么称呼就是个客气。
    他依旧没理会我,我心说他咋了,是狂傲吗?但一个老瘪头子,在这儿充什么大爷?
    我不客气了,又问了句,“老头,喂!老头!”
    我看他还没啥表示,意识到不对劲了,我把枪拿起来,举着并绕了一个大圈,这样能看到他正脸了。
    他紧闭双目,一脸的皱纹,而他面前的锅里,煮的竟然是一锅肉蛆。
    这些肉蛆都熟了,呼呼往外冒着热气呢,我离着近,都闻到一股熟虫子的味道。
    我不习惯的搓了搓鼻子,又对姜绍炎他们仨摆手。
    姜绍炎他们看我举枪瞄准着,也放下心了,嗖嗖跑了过来。
    我们四个把老人围住了,凭这段时间的观察,我有个猜测,这是聋子和盲人,不然他咋能听不到我们的脚步声和喊话声呢?也一直没睁眼睛呢?
    我们没打扰这个老人,任由他吹着笛子,姜绍炎和老猫都凝视着老人,我和铁驴觉得没啥可看的。
    我俩又在四周转了转。
    我们在一片黄草丛里发现了一个石碑,这石碑有年头了,上面都有裂缝了,一看就没少经历日晒雨淋的。
    而且石碑正面还长着一层青苔,铁驴用匕首把青苔刮了,我看到上面有字,写的是,“魂塔十层”。
    我冷不丁挺纳闷,心说魂塔?不是在曲惊监狱吗?难不成这石碑是从魂塔里偷来的?到底
    是谁这么有瘾,还把它扛到这里来了。
    铁驴想的是另一个方向,他抬头往上看了看,又念叨一句,“这才是真的魂塔。”
    我稍一琢磨,明白他的意思了,整个黑峰山也是魂塔,而且很可能曲惊魂塔就是根据黑峰山来建造的。
    我和铁驴聊了几句,都觉得这石碑有意思,这时吹笛老人不吹笛子了,把笛子揣起来后,又伸手往锅里摸去。
    他也不嫌烫,抓起一把虫子嘎巴嘎巴的嚼起来,还吃的挺有滋有味的。我和铁驴都赶回来,眼睁睁看着老人用餐。
    不得不说,我是又被恶心一顿。但老人胃口不大,又吃了几口后就有种吃饱的意思了。
    他也不理这口大锅,站起来弓着身子,溜溜达达离开空地,往林子里走去。
    姜绍炎辨认下方向,说老人是往山顶去的。
    我们四个商量着,姜绍炎的意思,这老人是奇人,他能在这片林子里活下来,并以虫子为食,我们要是往上走的话,最好跟在他后面。有他当保护伞,想必不会遇到啥麻烦。
    我们仨都赞同姜绍炎的话,而且既然下了决定,我们也不拖沓,便跟在老人后面。
    老人别看一把岁数了,脚步还行,走的挺快。
    我们一边保持速度,一边留意装备包和四周的环境,也别说,真的不再有任何毒虫出现了,而且渐渐地,周围树的种类也变了。
    我留意到,四周树上全缠着粗藤,有的地方很明显,粗藤还戳到树里面了。
    姜绍炎说这是寄生藤,说白了是寄生在别的树上,盗取养分来存活的。
    我本来只把它当新鲜玩意儿来看,也没觉得有啥,但我们随着老人来到一棵苍天老树下。
    老人先停了下来,我们在他身后十多米开外的地方也都止步了。老人叹了口气,又往老树上靠了过去。
    我猜测这树有啥讲究,尤其从它树干延伸出来的藤也很粗,甚至跟我大腿根有一拼了。
    没等我们四个说啥呢,老人又一转身,竟睁开眼睛望着我们了。
    我被他这举动弄得一愣,心说他不是瞎子吗,咋回事?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有我这种感觉。老人突然呵呵冷笑起来,主动说道,“四个小崽子可以嘛,魂塔下面几层要么机关重重,要么荒无人迹的,你们竟能活着上来,不简单。”
    随后他话题一转,“老奴负责守卫魂塔十层,我不管你们之前有多运气,但既然来到这里了,就把命留在这儿吧,我的这个小家伙也有年头没喝血了,今天拿你们让它吃个饱吧!”
    老人的话让我不解,心说什么小家伙?林子里除了我们几个就没别人了。
    我还警惕的四下看呢,姜绍炎他们仨却直接针对老人,姜绍炎和铁驴默契的一同拿枪射击,老猫把双刀拿了出来。他们的动作是很迅速,但跟老人相比,还是慢了半拍。
    老人本来靠在树上,现在一闪身躲到树后面去了。他俩射出来的子弹都打在树干上。其中一个子弹还打在从老树干中延伸出来的藤条上了。
    藤条突然抖了一下,似乎有疼痛感。姜绍炎他们仨不想这么放过老人,又保持着阵型往大树后面凑去。
    但没走几步呢,怪事来了。我都有点形容不好当时的场面了,好多挂在树上的藤条动了起来,全向姜绍炎三人伸去。
    这一刻,我仿佛置身在童话故事里了,姜绍炎他们仨也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全中招了。
    这些藤条要么二对一,要么三对一的把姜绍炎他们缠住了。
    姜绍炎他们都在挣扎,本来这都是个顶个的汉子,力气都不小,却还是拼不过藤条。
    铁驴先倒在了地上,之后是姜绍炎和老猫。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帮忙,我也掏出枪了,但不敢往他们身上射。我看老人偷空从树干后面探出个头来。
    我发现这老头挺损的,还拿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儿哇呵呵笑着。
    我上来一股怒火,心说先把这老人弄死了,会不会这藤条就都老实了?毕竟他是藤条的主人。
    我举枪对老人射起来。老人吓得又藏回去了。我的枪技很一般,但说不好为啥,这次发挥的邪门。
    我开了四枪,竟都打在老树干的粗藤上了,它疼的嗖嗖抖着。
    姜绍炎还没放弃挣扎,在这时候他还趁机对我大喊,说那粗藤一定是主茎,让我把它弄死了,我们就得救了。
    我心里来了一个顿悟,也加快手上的动作,又开了两枪,把弹夹里的子弹打光。
    我这次上山,组织也给我配了一把匕首,虽然没姜绍炎他们仨带的匕首好,却也很锋利。
    我不用枪了,想拎匕首往上冲。
    只要能离近,我保准对着粗藤狠狠横着来一刀。但粗藤也不是笨蛋,它反击了。
    又有藤条从周围树上伸了过来,我发现粗藤挺恨我的,又或者说挺重视我的,一下子来了七八个藤条。
    这把我缠的,说里三层、外三层有点夸张了,但绝对跟埃及木乃伊有一拼。
    我发现这藤条不仅缠,还使劲勒我,尤其
    我一呼吸的时候,它顺着我的节奏再紧一环。
    我被弄得有些缺氧,一来没力气站着,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二来我尽力调整呼吸,不敢让自己太喘气,防止被藤条就这么把我勒死了。
    我们四个等于全被擒住了,粗藤对这种现状还不满意,它又把伸出来的藤条缩回去了,我们四个又先后大头朝下的被吊起来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也脑筋飞转,琢磨着有啥办法能逃脱。
    但藤条耍人的手段实在太多了,缠我的藤条又上来一股拧劲儿,我又在原地嗖嗖转上了。
    这么一来,我别说动脑筋了,简直转的晕头转向,估计这时候有人问我一加一等于几,我都得回答等于三的。
    我不知道自己转了多少圈,最后眼前花了,大脑也扛不住这种转数和状态,一时间当机了。
    我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这么一晕用了多长时间,但等再次睁眼时,我觉得浑身疼的厉害。
    我先四下看看,自己还被倒着吊着呢,老人也没离开,还在这里升了一堆火,他坐在火边烤着,还有种瑟瑟发抖的架势。
    现在这天气很热,跟冷不沾边,他能这德行,我猜他体质有很大的问题,弄不好跟吃毒虫有关。
    另外我们四个并排吊在一起,有一个藤条立在我们面前,它跟鞭子一样,正依次往我们身上抽呢。
    我之所以能醒,就是因为被鞭子抽的,而且他们仨也比我早一步醒了过来。
    姜绍炎本来一脸担心样,在看我醒过来后,他欣慰的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老人冷冷盯着我们,沉默一会后,他吹了几声笛子,抽人的藤条立着不动了。他又放下笛子说话了,“四个小崽子,有什么遗言吗?趁现在活着赶紧说,让老夫听完乐呵乐呵。”
    我原本就给这老人下了印象,损贼一只,现在一看,他比我想的还要损,合着我们的遗言是笑话,他要解闷用。
    我知道这次我们四个大难临头了,死可以,但死前总不能让这老匹夫消停了。
    我合计说点啥脏话刺激刺激他呢。姜绍炎却早我一步发言了。
    姜绍炎一点惧意没有的喊道,“没想到鬼藤还有陆生的,算我们眼浊,但死前我有遗言要交代,是秘密,你过来我跟你说悄悄话。”
    老人拿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大步往前走。
    其实我们都知道,姜绍炎这是胡扯呢,他哪有啥遗言,就是想把老人诓过来。
    我跟姜绍炎离得远,尤其还被缠着,根本帮不了啥忙,但我能肯定,姜绍炎一会要找机会偷袭老人,哪怕是用嘴咬他呢。
    我盯着老人的步伐,这样他走到离姜绍炎一米开外的地方后,竟突然加速了。
    他扑到姜绍炎身边,半蹲着身子,双手握着姜绍炎的肩膀。
    姜绍炎使劲挣扎几下,但又被藤条缠着又被双手按着的,他动弹不了了。
    老人学着姜绍炎的声调,嘿嘿笑着问,“毛崽子,是不是想偷袭我?当我傻子吗?我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岂是这么容易上钩的。”
    我暗叫一声可惜。老人还伸手对着姜绍炎的脸抽起嘴巴来了。啪啪的挺响。
    姜绍炎躲都不能躲,只能强挺着。
    铁驴挨着姜绍炎,这时看不下去了,他没办法让老人停手,索性直接骂起来,试图转移老人的注意力。
    但铁驴口才不行,爹长妈短好一通念叨,都没激怒老人。
    老人抽着抽着又注意到姜绍炎的额头了,他提高声调,盖过铁驴的声音念叨一句,“你这娃子咋这么骚气呢?学小女娃子留什么刘海啊?”
    说完他还动手对着姜绍炎额头上的头发抓去。
    姜绍炎本来拿出一副挨打不出声的态度,现在有点急了,使劲晃着脸,不想让老人掀开刘海。
    但他这么一弄,老人兴趣更浓了。
    他双手都抓在刘海上,使劲一掀,发现没掀动。老人呀哈一声,说这造型做的不错,之后加重了力道。
    能看出来,他双腿绷得紧紧地,整个身子都在用力。
    我听到唰的一声响,姜绍炎的刘海彻底上去了。我这角度也能借着火光看清他的额头。
    但只看一眼,我愣住了,甚至大脑就好像被电流击中了一般。
    他额头上竟然、竟然长着一个眼珠,我没夸大也没说错,是一个大眼珠子。
    我想起二郎神了,但那是神话,现实中怎么可能有人长三只眼睛呢,而且在姜绍炎的第三只眼睛一露出来后,它还有反应了。
    一道短短的红光从眼睛里射了出来,还不当不正地戳在老人眉心的位置。
    老人哇的一声惨叫,也顾不上姜绍炎了,捂着双眼,拿出一副哭腔喊着说我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之前是冒充瞎子,现在呢,很可能被姜绍炎弄成真瞎子了。
    但这老人的心理素质很强,没过几秒钟呢,他又压下这份悲伤,摸出笛子,虽然看不到我们,却对我们大吼,“老夫让你们被吸光血而死,给我的眼睛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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