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 作者:浮波其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迟来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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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关文便开始划竹子,木头篾子卡成十字架,竹头开始开了个十字口后卡上去,拿刀背顺着破开,圆柱竹子就裂成了规规矩矩四条。

    老关头脚下踩着木头桩子,手上也不停,拿着关文破开竹子继续划拉分开。

    宽些竹条就分成四条,先开中间,两条叠加起来继续分。竹子都条理分明,也不怕走了岔路。窄些就分成三条。

    分到底也并不直接破完,手微微用力将竹子拉了回来,从起头轻轻宰了一下,让竹篾跟竹身分离。

    声音清脆且有节奏,祖孙两个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功夫便弄好了一小捆。

    李欣一边帮忙腾地方,看着竹篾劈下来后软软一条一条,又有韧劲,而且正面绿油油是竹子颜色,背面稍淡,却也有竹子清香。而剩下则是白生生竹身,一条一条也是码得规规矩矩,因为要比劈下来竹篾厚,所以看上去比竹篾数量多。

    竹篾可以拿来编织各种各样东西,而竹身晒干了以后可以拿来烧。虽然竹身烧起来很费,一会儿就烧完了,但一般用来取火还是可以。尤其是好些人围着一个火头聊天儿时候。

    李欣捆了一小捆问关文:“昨儿砍竹子也不多,今儿就编了这些自己家用吧。”

    竹子这东西辉县这地方不怎么挑季节,冬天也好夏天也好,都可以随时砍下来用。望了望那边竹林子,李欣想了想才道:“以后紧着远些竹子看,近屋地方那些竹子留着吧。看明年结不结笋子。”

    关文点点头,“那些嫩竹子也没砍,砍都是老竹子。”

    老关头呵呵笑道:“阿文媳妇儿,你想编点儿啥东西?”

    李欣笑笑不语。

    午晌吃了饭,关文又要去忙活,李欣扭捏了下才拉了他。速地说:“给我编个竹蚱蜢。”

    关文还没回过神来。李欣就跺了脚跑开了。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冲着李欣跑远方向傻乐。

    下晌便见他也不破竹子了,拿了根竹篾细细地劈,又拿砂纸磨地不扎手了。这才开始编。

    老关头正编大簸箕,手上动作飞,孙媳妇儿说编一个大簸箕好铲垃圾。他乐得接了活。这会儿他看着孙子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上竹篾子编小东西,不由问他:“阿文,你编啥啊?”

    关文头也没抬。眼睛盯着手,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竹篾条子给弄断了,嘴里回他爷爷道:“编个竹蚱蜢。”

    “编竹蚱蜢做啥啊?”老关头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娃子,还是不知道实,编那玩意儿费时又费力,有你编那东西功夫,爷爷这簸箕也能编好了。”

    关文只是笑。老关头也懒得说他,自己并着腿编起簸箕来。

    还别说。老关头人虽老了,但是做活真细致。大动作他甩不开,可是这小小幅度范围动作他还是能做。手上簸箕从初具成形到编完,顺着一溜就下来了。

    李欣端热茶来时候老关头刚好编完一个簸箕,扬起手跟李欣献宝:“阿文媳妇儿,爷爷手艺不错吧?”

    “不错。”李欣笑着把茶端给老关头,一边夸到:“爷爷手艺就是没说!”

    老关头得了夸赞,就跟个小孩儿一样,笑得一张脸都开了花,乐呵呵地问李欣:“那还要编啥?”

    “再编几个筲箕吧,大小不论。”李欣认真看了看老关头编簸箕,发现真编挺好,也一点儿不磨手,想来是已经磨平了,点头笑道:“炒菜啥用筲箕沥沥水,饭甑子做饭也得要一个沥米,以前都用旧了差不多老了,该丢了。”

    老关头便点点头开始做起来,一边跟李欣闲磕牙:“阿文媳妇儿,你瞅阿文做啥事儿,放着正经东西不编编那小玩意儿……”

    李欣“噌”地红了脸——这可是迟来已久,关文欠她竹蚱蜢啊!恼怒地朝望过来关文瞪了一下,见老关头低着头也没看他俩,想来不是打趣只是就事论事,一时间又觉得有些好笑。

    关文冲她扬起笑脸,脸上那疤痕倒是看得越久越觉得淡了,想来那个祛疤灵还是有用处。

    以后继续给他用。

    李欣这样想着,冲关文吐了个舌头做了个鬼脸,红着脸回老关头道:“就是,爷爷多教训他,他不听爷爷话,我们都甭理他。”

    老关头呵呵笑,“好好,爷爷帮你教训他。”

    便语重心长跟关文说:“阿文啊,过日子不容易,要把精力放实事儿上……”

    关文虚心听着,李欣咧了嘴心情愉悦地去阿妹屋里跟她闲聊了会儿,觉得她屋里光线不是很好,只能把窗子打开些,倒是好了点儿。不过冬天一有风吹,就可着劲儿冷。

    想了想李欣道:“阿妹,去堂屋做针线吧,亮堂些,也冷不着。大嫂给弄个炭盆来烤烤手。”

    说着便去看阿妹手,略微心疼道:“瞧,手都有些皲了。”

    这古代倒是有类似护手霜那种油,只是李欣觉得那种东西油腻腻,搽手上总觉得手没洗干净。前头她用蜡油润手,如今冬天天冷了也觉得用着不爽利。

    如果能做一款自制护手霜出来,又能保持手水润,又能不显得油腻就好了。

    脑子里灵光一闪,李欣有些意动。

    阿妹害羞地缩回手,自己搓了搓,听话地点点头说:“我这就去堂屋。”

    说着便端了针线篓子小跑着往堂屋去。

    李欣若有所思地踱步回道自己卧房里边儿,拿了纸笔唰唰写了两行字,摸着下颌想了老半天,珍而重之地把纸捡了起来。

    正要出门去,关文乐颠颠地跑了过来。手捧着一个制作精良小蚱蜢朝着李欣笑。

    李欣恼他,嗔了他一眼把门插上,别扭地打量了一番竹蚱蜢,“这编啥啊。”

    “蚱蜢啊。”关文眨了眨眼,伸手拉了李欣手搁了竹蚱蜢进去,“欣儿。喜不喜欢?”

    “喜欢不喜欢……那爷爷不是说不是实事儿么……”

    李欣装作不咋喜欢地把玩着竹蚱蜢。话是说得别扭,可那嘴角却是越来越扬了起来。

    “你喜欢那就是实事儿,甭说竹蚱蜢,竹大虫我都给你编……”

    关文知道李欣是跟他撒娇。他还很是诧异今儿媳妇儿跟他撒娇了,讨好话也没经脑子就这般说了出来,惹得李欣一阵咯咯笑。

    其实。这不过是李欣觉得他今儿老屋那边做得合她心意,她心里高兴呢。

    两个人腻歪了会儿,瞅着瞅着就要腻歪到床上去了。李欣赶紧推开他,扶了扶发髻,觉得松了便自己重散开挽了起来,一边坐到梳妆台上一边没好气地道:“穷色鬼似,大白天儿躲屋子里,爷爷和阿妹要看我们笑话。”

    关文从床上爬起来撵到李欣后面,接过她手里木簪子帮她插好。一边笑着说:“他们巴不得我们感情好呢。”

    感情好了,要是能怀个娃就好了。

    这话关文没说。有娃没娃都是命,他不好说这个事儿惹得媳妇儿不高兴。这辈子就是没娃,他也认了,一切随缘。如果有娃,那自然是锦上添花好事情。

    李欣没读出他言外之意,现她人还慵懒着,一举一动都有些妇人媚态。关文看得心痒痒,脑袋凑过去偷了个香,李欣“啊”地轻叫一声,扭过头去数落:“以前没见你那么没脸没皮,越处得久了越觉得你那沈稳厚重都是表皮子功夫……”

    “我沈不沈,稳不稳,厚不厚,重不重,不都只有你知道……”

    关文凑上去抱住她腰,往她耳朵上咬了下。

    李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隐含寓意,霎时红了耳根子,手往腰杆上铁臂掐了下去,一边说道:“没正经,起开。”

    关文倒是听话地起开了,站她身后抚上她鬓发:“头前你给老四准备下到胡家聘礼还给人买了对银耳环,可你自己身上啥都没有,这木簪子从你嫁给我起就一直簪着。”关文顿了顿:“要不,下次我们去赶趟,也给你自己买点儿金银首饰?”

    “我哪用得着那些。”李欣摇了摇头:“就木簪子好,不易折断,就是折断了,随手再雕一根就好了。”

    李欣回过头来朝关文笑道:“你要是有心啊,要不亲手给我雕一根图案花纹好看些?”

    关文沈默了片刻,才沈沈地应道:“好。”

    拾整理了下自己衣着,李欣去下了门栓,一边跟关文商量:“我觉得阿妹那屋子有些冷了,本来便是西边儿,只有太阳落山时候才会有点儿阳光照过来,但那时候天儿也冷了,阳光也不强。”

    “那边儿少人气,就阿妹一个人住,是有些冷。不像我们这边,我们屋子和爷爷是挨着。”关文也道。

    李欣便道:“所以我想着,阿妹又是个姑娘家,不如她屋子上边修葺一下,多建个阁楼出来,你看怎么样?”李欣顿了下,问:“村里有会建阁楼匠人不?”

    “有倒是有。”关文想了想说:“只是起阁楼总是样技术活,那是二层楼,往上一层,又是已经建好屋子情况下,这样建起来总有点儿吃力,恐怕价钱上……”

    “价钱上不是问题,我们还负担地起。”李欣盘算了下还是觉得建个阁楼好些:“人家都说姑娘家要坐绣楼,阿妹虽然是村里长大,但瞅着就跟村里丫头片子不一样,也没下过地干过多少农活。建个阁楼,她和阿秀俩姐妹也能多活动地开些。而且冬天过了,那些厚被子床垫子啥都能找到个统一地方搁。”

    一边说李欣想法加多了起来:“不然西边儿那一溜屋子全都起阁楼,把灶间也起一个阁楼。”

    关文吓一跳:“灶间起阁楼来做啥?”

    “灶间起了阁楼做熏制品。”李欣双眼发亮:“对,灶间起了阁楼用来熏制肉,阿妹那一排三间屋子上面起一个大阁楼,封成两间屋子,一件拿来搁一些杂物,像被子这些软物都可以搁进去。一间便作成女孩子闺房。”

    “可是西边有一间屋子不是早前就定了放杂物?”

    西边屋子李欣先前设计是从坡下走过来往堂屋这边,依次为灶间、阿秀阿妹姐妹俩屋子、柴房以及空置一间作为待客用屋子。

    李欣跟关文说:“灶间已经定好了没法变,但其他屋子都可以调整嘛,柴房挪到靠里边儿去,把那件备用屋子腾过来跟阿妹屋子相邻,算作是阿秀卧房。比着阿妹阿秀往上起阁楼,那就是很大一间,不管是拿给她们姐妹俩戏耍,还是放被子这些东西都可以。下边儿那间柴房和柴房上阁楼不管是放柴火也好,放什么桌椅板凳也好,空间也大些不是?”

    关文想了想又问:“那阁楼口开哪儿?从哪儿上去?”

    李欣笑道:“柴房那块儿阁楼口直接就开柴房里边儿就行了。至于阿秀阿妹上边那阁楼,因为下边是不通,上边通着,我们从她们屋子中间开个楼梯上去,单独成一个门儿。”

    关文觉得这样可行,还是叹了一句:“不过就算现开工,过年时候估计也完不成。再说了,阿妹现也没办法到阁楼去,还是会冷着她。”

    倒也是,李欣想是阁楼东西两边都开大窗子,夏天东西面对窗开着,凉爽,冬天则关了西边儿开东边儿,没东西挡着,能晒太阳。

    不过事情总是会有解决之道,李欣便想到说:“不如给阿妹掏一个壁炉吧?爷爷说炭盆紧够着他用了,女孩子却不喜欢什么灰啊,弄个壁炉暖屋子也不错。”

    关文不解得看着李欣道:“壁炉?墙壁上做个火炉子?”

    李欣咳了咳说:“就是墙壁上砌一个长宽高差不多半人火炉,火炉上边儿通个烟囱,就跟灶间一样。”

    乡下地方没有地龙可装,冬天冷时候冷得够呛。李欣想这个法子也不知道做不做得出来,但尝试一下总是可以。“

    关文仔细掂量了一番,跟李欣商量明儿就去问人看能不能起阁楼,顺便把壁炉事儿说说,如果有人肯接活,那就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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