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团伙 作者: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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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袖中取出一封信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洋洋地道:“该拿到的东西也已经拿着了。”

    “这是什么?”苏北秦挑了挑眉。

    武惟扬道:“回去再看。”

    两人又在街市上逛了一会儿,武惟扬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抱着回了邸舍,两人进了房间,武惟扬这才将那封信取了出来,慢吞吞地拆开,仔细看了一遍,忽然笑了,道:“诶,灵山县要来一个新的县令了。”

    灵山县就在六峰山脚下,苏北秦将武惟扬随意扔在床榻上的东西收好,一面道:“那又如何?”

    武惟扬叹道:“这世上可不是所有的官都像黄大人那般知情识趣啊……”

    苏北秦闻言手下动作顿了顿,道:“是谁?”

    武惟扬将纸递给他,道:“我是不认得的,苏先生瞧瞧,可是你的旧识?”

    苏北秦懒的理会他幼稚的挑衅,将信看了一遍,脸上神色有些莫测,“白子瑕,我的确认识。”

    武惟扬怔了怔,挑眉道:“哦?那么先生可需要去跟他打声招呼,他乡遇故知也算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苏北秦将信纸收了起来,慢慢道:“若是他来做县令,恐怕就有些棘手了,我们虽是好友,但他向来固执己见,忠心不二,换言之,便是你最讨厌那一类人。”

    “哦……”武惟扬眼角微微挑起,露出了一点毛骨悚然的笑意,“这真是再有趣不过了。”

    他话音方落,便听外头一声响雷,倾盆大雨转瞬便瓢泼而至,苏北秦将窗关好,轻声道:“变天了。”

    ☆、第14章 暴雨成灾

    这场大雨连续不停地下了三天,却依旧没有放缓的趋势,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水汽,连带的床铺被褥都潮湿不堪。屋外大雨如注,屋内则门窗大敞,苏北秦倚在窗框前,衣襟已被大风吹来的雨水打湿,他还敛着眸子,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

    四儿方进屋便看到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急忙去把窗户关了,语气里带了些责怪的意味道:“先生明知自己身子不好,却还不多加爱惜一些么。”

    苏北秦微微笑道:“方才在想事情,没有留意到。”

    四儿见到他的笑容,顿时心软了,他去柜子里找了套干净的衣服让苏北秦换上,待到苏北秦换好时,他已温好手炉,递给苏北秦让他拿在手里取暖,苏北秦本就身子弱,自入秋以来,手脚便没有暖和过,老吴抓了好些方子来都不管用,便只能采用了这种最基本的保暖方法。

    苏北秦依着四儿的要求在捧着手炉在榻上坐好,他望了望窗户,适才发现窗户已被四儿关上了,他叹了口气,惆怅道:“这雨不知什么时候能停。”

    “先生在这儿待的时间短所以没有体会也正常,岭南的雨若是下上一个月都不足为奇,到了冬季也是如此,不下雨时风和日丽,一下雨就冻进骨子里去,”四儿道:“不过这么大的雨我也是头一次见,要是没完没了地下上一个月,恐怕河水都要决堤了。”

    四儿没注意到苏北秦脸色一变,因为外头响起敲门声,在巨大的雨声中听起来有些微弱,他起身去开门,便见两个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人快步走了进来,两个拿掉头上的斗笠,抖落一身雨水。

    苏北秦适才看到他们的面目,竟是江天河和季百川,他吩咐四儿看茶,道:“二位快请坐,不知二位冒雨前来所谓何事?”

    江天河将手中的斗笠甩在椅子,臭着脸道:“若不是老大吩咐,我是不稀罕来的。”

    季百川礼貌地拱了拱手,笑道:“打扰师爷休息还请莫怪,实在是雨下得太大,我们寨子又建在山中,老大怕发生什么险情,因而叫我等四处巡查一番,师爷这儿可还安好?”

    苏北秦并不去计较江天河的失礼,脸上还保持着一贯温和的笑容,道:“有劳二位兄弟挂心,我这儿一切安好。”

    季百川将江天河乱扔的斗笠捡起来递给他,道:“若是方便,我俩想要四处查看一番,以免粗心造成失职。”

    苏北秦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道:“二位随意。”

    “我累了,休息一会儿,”江天河脱了蓑衣,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道:“你自个儿去罢。”

    季百川看了看江天河冻得苍白的脸,又望了望温润尔雅的苏北秦,心一横,独自一人出了门。

    “四儿,给江兄弟换杯热茶罢。”苏北秦吩咐道。

    “不必了,”江天河摆摆手,黑漆漆的眸子一转,若有深意地瞥了瞥苏北秦手中捧着的手炉,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道:“我可不如师爷这般娇贵,不过才深秋,就又是炭盆又是手炉地伺候着,那到了冬天可如何是好?切莫误会,天河实在只是为您的身体担心。”

    即便是心思单纯的四儿都听出这话里的讽刺意味,顿时不满道:“先生身子不好,不能受凉,这也是老大的吩咐,便是手炉,也是老大差人送来的。”

    江天河拿着杯盖的手轻轻一抖,便又若无其事地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道:“主人还未说话,养的狗就已经叫唤起来了。”

    四儿被他的话气的不行,却又不敢回话,因着江天河眯着眸子若有似无地往他身上一瞥,仅仅是一瞥,却是带了十足戾气,叫四儿不自觉地往苏北秦身后躲了躲。

    苏北秦又坐回到卧榻上,那双黑极了的眸子寒如冰霜,“我初入寨子时,武惟扬便总是说文人说话喜欢曲里拐弯,现下看来,习武之人也是如此,江兄弟要是对我不满,冲着我来便是,何必言语上刁难一个半大的孩子。”

    江天河冷笑道:“我与师爷只见过两面,谈何不满,师爷多虑。”

    苏北轻轻笑道:“怕只怕在某些人眼里,即使是我惧冷这件事,都有可能得罪他们,莫要多虑,我说的也不是江兄弟。”他挺直脊背坐着,语速不急不缓,不卑不亢,面上虽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不是一个柔弱书生该有的眼神,即便是江天河,也被他长睫之下那双漆黑冰冷的眸子盯得一怔,直到季百川推门而入。季百川敏锐地察觉到房间内气氛的微妙变化,他愣了愣,看了看还保持着温润笑容的苏北秦,又看了看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实则捏着茶盖的手指都微微发白了的江天河,便大致晓得是怎么回事了。

    季百川把蓑衣和斗笠递给江天河,向着苏北秦道:“院里一切正常,我们也要去别的地方巡视了,师爷告辞。”

    “路上小心。”苏北秦微笑道。

    江天河不满地望了一眼季百川,接过蓑衣和斗笠披上,也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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