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 作者:守望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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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就在楼板中央打地铺,一张席子,一张被子,合成一张床,两个人,也还不冷。

    ☆、29 印象哥哥

    楼上还没有安装电灯,关掉电筒,我们躺在一起,刚才看到四周的坛坛罐罐,稻谷谷仓,似乎依然影影绰绰,浮现出来,像儿时听大人讲完鬼故事之后出现的幻影,突然让我有点害怕,于是向陈辉哥靠近一点,头靠在他的肩膀,或者拉一只手臂,枕在脸颊。

    “你请了几天假?”陈辉哥稍微挪动一下身子,配合我小孩子一样的小动作。

    “明天就下去。”我说。

    “哦,那么快。”

    沉默了几秒钟,他又问:“你哥现在好吧?这次他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和他聊聊天。”

    “应该还可以吧,这两年他在广州,我在东莞,各自工作,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这次一起回来,也没太关注彼此的事情,只是看见他好像瘦了很多,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瘦了很多,两个眼窝凹陷得厉害。我母亲也瘦了,不过我母亲可能是操劳过度。”我一边回想着这次看见的家里人的样子,一边说。

    “哦,他可能想的事情太多吧。”说完又转动一下身体。

    “以前,你们一起在广州那么多年,你应该对我哥比较了解吧?”我突然想要更深刻了解一下陈雄。侧过身子,从脱掉的裤子口袋掏出香烟和火机。

    “怎么说呢?人是很容易变的嘛。”他接过我的香烟,稍微撑起半个身子,点燃,狠狠的吸一口:“刚出来的时候,我们在不同单位,也不经常见面,觉得他还是蛮乖的。”

    “后来呢?”我好奇,从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波折。

    “后来也没什么,只是见面的次数多了,了解比较深,总感觉他有点不切实际,好高骛远,哈哈,这几年结婚了,应该有所好转吧?”陈辉又侧过身子来弹烟灰。

    “哦。你给我讲一两个具体的事例吧。”

    陈辉哥停顿一会,吧吧的抽两口烟,转过头,对着我,说:“你当年和你伯父来广州交委培费的时候他对你们是用了心思的,是他委托我们好好招待你们,照顾你们,说是难得来一次,花点钱没所谓,要让你们好好的四处看看,玩玩,饮食方面也不要太拮据,实际上他自己没什么钱。他当时的工作不好,又不稳定,还有就是你在北京读书时,有一次叫他买一个随身听给你学英语,他也马上给你买了,其实当时也是从我这里借的钱,还叫我不要告诉你是借钱买的,担心影响你学习,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是很好的,很有兄弟情谊。”

    “还有吗?”我问。

    “其他没什么,人是好人,心好,就是经常换工作,换来换去的,安定不下来,所以没什么成绩。”陈辉哥稍微犹豫了一下,说出这些,停住了,不再作声,好像是做了一个总结。

    我沉默良久,他以为我要睡觉了,轻轻的抽出枕在我头下的手臂,揉了揉,说:“睡觉吧,不早了。”然后把脸歪向一边。

    “嗯,睡觉吧。”我也帮他揉揉刚才被我压过的手臂,搭一只手在他的腰间,围住腰杆,听着他渐渐匀称的呼吸声,知道他已经睡着,我却依然没有睡意。脑子里开始搜寻一些哥哥陈雄留给我的印记。

    99年刚出来的时候,开始在东莞圣湖大酒店,在他们宿舍住的那几天,记得他每次下班,总会有东西带回来,比如椰子汁,葡萄提子之类的水果饮料,从口袋掏出来,拿给我,说是客人走了剩下的,没动过,他就捡回来了,自己不舍得吃,全部给我,有时给一些和他一起上班的一位女同事,那就是我现在的嫂子。

    后来,我在夹板厂上班,刚开始,担心我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为了便于联系,他把他自己的bb机给了我。有一次,天气突然变冷,他冒着细雨踩着自行车给我送被子。走的时候塞给我一百块钱,我说不用,自己还有,他却硬是要我拿着,担心有不时之需,然后走了,寒风细雨里,看着他瘦弱单薄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马路尽头,心生一股暖流。

    这就是我的亲哥哥,这是他留给我最初的印象:只要你是他的亲人或者朋友,即使是普通朋友,你需要的,他能帮你的,他会竭尽全力,哪怕是亏了自己。

    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付出而希望别人也同样付出,因为乐善而相信世人皆善,哪怕他有时并不知道人所何欲,哪怕有时他实际只是愚善。

    那年刚到厚街不久,知道他交了女友,还没登记,已经怀有身孕,准备和母亲说,又担忧没有能力付彩礼,没有经济办酒席,怕母亲怪罪。

    让我一直很惊讶的是,哥哥告诉我他认识一位外国朋友,经常来酒店吃饭,所以相熟,知道对方在附近开有企业,想向对方借些钱,来帮助自己启动一份事业,用于改善即将面临的生活窘境。叫我帮他写一份商协函,我搬出自己的英汉字典和汉英字典,拼凑了一些憋足的语句,整整写了八九页纸,想要借得四五万元,结果临到哥哥嫂子双双离职,那个外国朋友也没有正面答复。

    写的时候我就觉得非常不靠谱,什么样的关系?什么样的朋友?在这金钱至上的经济社会,两个没名没分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如此阔绰大方,毕竟是有点异想天开了,想想就觉得幼稚,浪费表情还赔上脸面,换做我,我是打死不会一试的,但是哥哥强烈的要求,还规划了一幅美好蓝图。

    “到时候,我们拿着这些钱回家乡开一个采石场,你坐办公室。”哥哥说。

    “那麦克尔呢?”我纳闷。

    “他做股东,只管获取利润就好了。”他好像把什么都已经规划得很周全。

    五万元是一个什么概念,当时,我只知道是很多很多的钱,但它是不是如哥哥所说,能用来做很多很多的事,不得而知。我就懵懵懂懂的协助了他,此事让我一直印象深刻,直到现在想起,谈不上是贻笑还是佩服,只是某些时候,某些事情,他敢想敢做,无关好坏,这是个性使然。或许他真的是缺乏平台,缺乏伯乐吧。

    秋将末,夜色浓,风云起,月归隐。窗外楼台啥样?身边人迹安详,没有狐臭味,没有呼呼的鼾声,没有因为爱而潜藏滋长的束缚与拘谨,我抱住陈辉哥的腰身,渐渐的睡了过去。梦中梦见练煜,晨起会有晨勃,天色大亮,陈辉哥早已不在身旁。

    “早上好,起来了?毛丫。”嫂子在厅堂哆哆哆的切番薯藤,已经切好了一大筐。

    “你这么早啊,嫂子。这些是用来晒还是现在煮?”

    “打算晒一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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