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渐近伴夕阳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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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最擅袭人要害,双戟过处,挡路士兵皆被他一招毙命,瞬间王帐一侧尸横遍地,已清出了一个空档来。独孤敬烈挥臂直劈,立在那牛皮帐幕上划出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来,涌身便闯了进去!

    帐中寂寂,伸手不见五指,四下里皆无声息。惟一股极浓烈极诱惑的甜香气息,混着淡淡的血腥气,幽灵般地在帐中弥漫。独孤敬烈已知不对,帐中如此安静,定是毫无人迹!他微一晃神,便见邹凯等北平府军们与守卫士兵们也绞杀着闯将进来。独孤敬烈短戟横勾,立时勾住一名士兵脖颈,喝问道:“滦川公在哪里?”那士兵仿佛也是大惊,结巴道:“不……不知道……”独孤敬烈右臂一晃,那兵喉管立断,吭也不吭一声地便倒了下去。

    独孤敬烈听见外间大吼“护驾”的声音越来越多,心下一片冰凉。

    凌琛,凌琛,你现在在哪里?难道……我真的要失去你?

    北平府军们无奈,只得燃起火流星向城外报讯。一时间北门处杀声大作,早已严阵以待的北平府精骑闯进城来。王帐中的北平府军们一面对敌,一面用北戎语喊叫道:“阿勒勃王有诏:凡随温郁渎造乱叛国的,灭族!”莫贺那也叫喊道:“句黎军士们,温郁渎叛国自尽,不必抵抗了!”

    此时浞野城中的北戎部族知道大势已去,早已无心抵抗。王帐周遭的句黎亲卫,也多有象莫贺那这般心向新王的,因此不一时对北平府军的攻击已变得稀稀落落。独孤敬烈根本无心理会,在王帐里点亮火把疯狂地四处搜寻,却一丝儿凌琛与温郁渎的踪迹也找不到,仿佛两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虚空中一般。

    忽然有人在帐外叫道:“将军,瞭望木楼着火了!”独孤敬烈闯出门来,便见不远处的木楼四周,腾腾燃烧起数处火苗。木楼遇火,烧得极快,几条火舌正盘旋而上,向楼顶蜿蜒而去!

    独孤敬烈向木楼下飞奔而去,刚至楼下木梯之旁,便见一个枯瘦干瘪的身影,正挥舞着火把嘿嘿怪笑,道:“温郁渎王啊……滦川公……你们会比我的小主人死得更惨!”独孤敬烈一把打落那指向木梯的火把,将他提了起来,喝问道:“滦川公在哪里?”

    那人正是察那末,他自然不识得独孤敬烈是大浩将军,见他装束象是句黎军士,便嘿嘿笑道:“滦川公……滦川公正在为大王侍寝,你们不得……”“打扰”二字还未出口,独孤敬烈右臂挥出,正劈上他嘻开说话的嘴唇,将他的半个脑袋劈飞开去!

    独孤敬烈扔开察那末的尸体,将双戟插在腰间,一把就抓住了木梯扶手,要往上攀去。已跟上来的邹凯见状,连忙道:“将军,让我……”独孤敬烈简截令道:“木楼起火,不能再多上人了。你们都不必跟来。”说着,飞身上梯。

    北戎人因住帐篷,不善于建城筑屋,因此便是瞭望的木楼,也只能建个三四层便罢了手。这一幢木楼却因是城中大族长所居的地方,据说当初曾重金相求中原的匠人,建了有六层之多,在整个浞野城中卓然高耸。独孤敬烈攀上二层,便见层中自有天地,木制回廊转折进去,里面大厅里竟有小小转梯,通往上层。

    他又上一层,这里更是有厅有房,房中的地上铺了熊皮地毯,颇有几分豪华气象。他无心多看,草草扫过四下无人,便又往上奔去,刚奔到中段,已听见了楼板上面有人在喃喃低语。在窗外传来的火焰劈啪之声中,几听不清楚。

    他放轻脚步,生怕惊动了上边的人,握紧手中短戟向上走去。刚走上楼上回廊,便闻到了一股混合浓烈的香气,有酒香,有方才在帐中嗅到的玫瑰甜香,还有他最熟悉的……带有暗香的血腥气息。

    他闪身站在回廊门外,听见里边一个声音温柔缱绻地说道:“你这不乖的孩子,我知道,便是到了阴曹地府里,你也准定还会骗我的,对不对……我该怎样才能得到你?把你的心肝掏出来吃掉,好不好?”

    独孤敬烈一脚踹开房门,飞身而入,随音辩位,短戟暴伸,一戟便砍在了说话人的脖子之上!

    温郁渎半边脖子被砍断,却还是费力地在戟间扭过头来,满嘴鲜血地向他露出一个可怕的微笑来:

    “他的血肉好鲜甜,你尝过没有?”

    窗外的冲天火光,照得他齿间通红透亮,叼着一块小小的皮肉,上面缀着一颗紫红纤巧的乳珠。

    第48章 脱困

    独孤敬烈右手顿松,温郁渎拧着脖子盯他一眼,忽地目露凶光,伸手便向身下的人脖颈抓了上去!但是独孤敬烈动作更快,左手拳风带着戟锋,挡格开他的手掌,直袭他的下腹,狠狠地将他从那张温软的毛皮软榻上掀翻下来。温郁渎嚎叫一声,捂着噗噗冒血的肚腹,滚倒在地一动不动。独孤敬烈扔开手中短戟,半跪下来,一把抱起仰卧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哑声唤道:“凌琛……”

    他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凌琛的手足颈项,俱被纯金盘龙环锢住,环下特制了尖剌,深深剌入他的肌理,扎穿筋脉,锢在了穴道之中。胸前一条流苏金链闪烁,自胸前穿过琵琶骨,透入肩胛,细密处还遗留着几丝未清理尽的血肉,惨酷绝伦,触目惊心。

    独孤敬烈目光向下移去,瞧见那修长双腿间亦是血色殷殷,细小的血流混着浊色暗流,盘旋流淌,洇入榻间毛皮之中。他颤抖着手从自己的身上解下貂裘,想要为爱人裹住伤痕累累的身子,眼里忽然又扫见了一点最为可怖的金光!

    一只小小的黄金蜘蛛,八足箕张,张牙舞爪地扣在凌琛下体的顶端!那处已经软垂,泛出可怕的紫黑色来。独孤敬烈心知这是要命的所在,再耽搁不得,心一横,伸手抚住那里,捏紧那只淫亵残忍的催情金蛛,尽量动作轻柔地将它与其下所带的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抽了出来!

    鲜血和浊液汩汩喷涌,而出昏迷不醒的凌琛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抖,嘶哑地惨叫了一声!颈上的金环将他的惨叫声勒得支离破碎。独孤敬烈手忙脚乱地解开环上搭扣,将那剌入喉咙的金环一点一点地剥离开来。

    无数血珠自颈下渗出,凌琛凄厉地尖叫,剧痛之中,终于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带着痛苦而迷茫的神色看着面前的人。待他看清楚时抱着自己的人是独孤敬烈时,眼睛骤然睁大,嘴唇忽地颤抖起来,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独孤敬烈抚着他的面颊,温柔地低声安慰道:“没事了,咱们这就回去。”

    他把凌琛用貂裘细心地裹好,将他打横抱起,刚刚站起身来,忽觉一股大力自下夺来,几乎把凌琛拉脱出他的臂中!垂头一看,濒死的温郁渎竟重又半跪起来,带血的右手已经紧紧地抓住了凌琛一只滴血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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