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渐近伴夕阳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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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是有只装扮成普通座船的运粮船,想要偷偷混过水上封锁,已被水师堵在了渡口之中。又道船中人虽束手就擒,但却不肯说自家来历身份,只交了一样小小包裹出来,道是要凭此物,见汴州守将。

    邹凯打开那包裹,眉峰忽地舒开,来报信的传令兵跪在下首,见座中的将军脸上笑容,好奇地探头一看,见包裹之中并无别物,只有一把精巧绝伦的金柄小刀。

    第24章 再见

    邹凯摆弄着那把刀,凌琛原本的那把随身佩刀早已失落在北戎王城,这把刀当是新铸,却与原刀一模一样。刀柄上铸有凌家私印,以七龙盘纹装饰,是北平王的王制,天下皆知,毫不出奇。但当初滦川公作随身佩饰的那把小刀,却是凌琛亲画图形与匠人,铸了一条曲曲弯弯的滦川图形在刀锋之上,既隐着自己身份,又让刀锋上有了血槽,在战场上贴身相搏时便能大占上风。这本是他自己一时兴起的玩意儿,非是与他非常亲近的人,不会理会他的这般调皮捣蛋。而天下与他亲近而又要在北平府军面前隐瞒身份的人,除了武德将军,还能有谁?

    但是待得邹凯亲去船上盘查,却发现全无破绽可寻。那船是安庆一带的客商常用型制,船中人皆是普通水手,手足生皴,手掌上也全无刀箭硬茧。邹凯一一瞧看,见船上人皆身量不高之辈。若是武德将军当真混在其间,易容换装虽也容易,但是身材高矮却绝对改变不了。独孤敬烈身材高大,便是装成驼背,只怕也比常人为高,那有邹凯认不出来的道理?

    包船的客商受他多方盘问,说起话来却仍旧是滴水不漏,只道两淮与北平府军并未禁止水运生意,因此他才到洛阳察看自己的骡马行生意。至于船上私带的粮食,只是商人贪财好利,想发私财的缘故。他满嘴里阿谀奉承,道是愿将粮食献出劳军,又许要与邹凯重礼,只要放过他这条船便了。邹凯听得哭笑不得,只好扣住他的船,将小刀送至中军府,让凌琛定夺。

    凌琛见了那刀,亦是眼睛一亮。听邹凯说完除了献了这柄刀之外,这艘船毫无可疑之处。复又皱眉,沉思一刻,忽地微笑,将那把小刀系在腰间,笑道:“收了这么一份厚礼,那放他们一只粮船去洛阳,也没有关系。”邹凯明白他已有主意,点头应道:“是。”自回去处置,下令放行。

    没几日又有军情报来,说是有数百只秋季粮船,由两淮水师护航,往汴州而来。

    此时,黄河上漕运虽受北平府军阻碍,但是两淮军兵败淮北,被歼灭的多是登岸步师,水师并无大碍。因此在江上北平府军依然不能与两淮军争锋。清河王早下令多派战船,护送秋季大批粮船前往东都洛阳。凌琛也无可奈何,只命水师分散出击,袭击小股运粮船队;设卡拦截私粮船只罢了。但若遇上这般的大型船队,一般都是眼睁睁放他们过去,双方井水不犯河水,自有默契。

    但此番战报报与凌琛,凌琛却道:“秋季漕运已让他们耀武扬威许久,再不给他们些颜色看看,他们当我果真怕了他们水师不成?且我驻防此处,也是应了李之荣所请。若漕运毫不受阻,天下人岂非笑我言而无信?”当即下令聚集汴城驻防的水师战船,截江应战。

    两淮水师不防一向示弱的北平水师突然挑战,但他们也是久经战阵的,虽乱不惊,立时派数只楼船前突,抢占顺风之势,北平水师本是顺水而下,两方各擅胜场,当即船舰相持,刀箭争锋,鼓角齐鸣,喊声震天,在水面上厮杀不休。

    凌琛在水师旗舰上观战,见北平水师船只较小,难与楼船相争。但他早与众将议定良策,两淮水师既是护送粮船而来,自然以火攻为上。岸上布下的三千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只待两淮水师前突过去,便要以强弓硬弩射护在其间的粮船。

    两淮水师亦料到此着,一面厮杀,一面向自家控制的南岸方向移动。但毕竟所护送的粮船众多,总有战船相护不及之处。一时间北平水师快船挺着点火的长竹竿四下穿梭,也烧着了十数只粮船。两淮楼船却凭借着力大势猛,操船精绝而四面撞击,北平水师也被撞翻了不少战船。

    凌琛眼看着一场水战将成两败俱伤之势,微微一笑,对身边的尹寒松道:“寒松,我要射箭。”

    尹寒松点点头,为他取过弓箭,伸手轻轻执住他的手腕。他既与凌琛配合过,此番更加熟练。却见凌琛从箭袋中抓取出数只箭来,夹在指间,立时明白:这是凌家闻名天下的绝技连珠箭法!他精神大振,立时内劲贯注掌间,直透凌琛手腕!

    凌琛笑意轻扬,凝目宁神,指如拔弦,箭簇如电,破空而出,向对面离自己最近的一艘楼船主帆射去。若是一支箭,便是射中了帆索,也拿那巨帆没有办法。但是北平王连珠箭法,自是非同寻常,数箭在空中排列如扇,虽然离弦许久,竟丝毫不乱,噗噗噗噗数声,尽插在帆索之上!两淮水军乘风,帆面本就吃饱了风,帆索绷得极紧,突划数道裂痕,自然抵受不住,的的崩崩,劈裂撕开,那主帆在风中颤抖一刻,哗啦啦地落将下来。北平水军见统帅建功,立刻彩声雷动,欢呼不绝。

    那楼船只是一艘普通战舰,且船大势猛,断了主帆也不算什么。但两淮水师仿佛被这神妙箭法惊着了,不一时便不再缠斗,且战且退,向南岸驶去。凌琛见状,便也下令缓缓收兵。

    但两淮水师是为护送粮船北上而来,事关重大,显然不能退缩。待得晚间,便有消息报来,道是两淮水师派出了使节,请见北平王。凌琛下令将其请入汴州城内,在中军府内赐见。

    那使者虽是敌人,晋见凌琛,倒不敢无礼,道是既然两军同分长江,便请北平水师让开道路,不要欺人太甚。若北平水师决意要扼住洛阳咽喉,两淮军忠心王事,只能与北平王决战长江。

    凌琛笑着听完使者陈说,不说让路,也不说不让路,只下令赐宴款待来使,汴州府内众将作陪。使节是个军中佐使,喝酒自然喝不过一干子如狼似虎的将军,没几时就被灌得晕头转向,连席上有人来北平王耳边报讯也未曾注意。待得又喝几杯,北平王含笑推身体不适退席而去之时,他才想起忘记奉承北平王箭法通神等诸般客套。又迷糊想道:好话不怕晚,明日再恭维也不迟,反正自己此来,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心里糊涂着得意,全不知北平府众将瞧他,便如看街上被耍的猴儿一般。

    汴州军府里觥筹交错时,作北平王中军行辕的汴州州府衙门里却颇为冷寂。尹寒松虽然被凌琛指了个北平府侍卫教头之职,但是侍卫领娄永文那腔子气还没消下去,他当然也尽量躲着走。在外府庭院中瞧见娄永文那独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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