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战 作者: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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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背,一人躺着,一人坐着。周桥拿他没办法,坐起来沟通,“又不是没住过便宜酒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住到了青年旅馆,那也不是高档酒店。”秦雨松回过头,“为什么不让我安排?”她啼笑皆非,“住哪不是住?”他看着她,“只是一个电话的功夫,为什么不让我安排?”她太阳穴隐隐作痛,“你进来是为了和我吵架吗?”他仍然看着她,“我愿意,为什么不让我安排?”

    她拉开被子,坐在他背后,把脸贴在他背上,双手抱住他的腰,“我们休息吧。”他转过来,“为什么不让我安排?”她无可奈何,怒从心中生,一把推倒,跨坐在他身上,狠狠地说,“少废话。”语毕,她用泰山压顶之势,以吻封唇。

    第四十五章温柔

    下雨了。

    在空调的送风声中,周桥听到雨点敲在玻璃窗上,脑海忽然闪过若干和现在毫无关系的工作。她哑然失笑,是喝了酒大脑皮层受到刺激后在活跃吗?该休息时就得休息。

    她和秦雨松几番翻滚,谁也没占上风,现在面对面躺着,他的脸近在咫尺。

    都闹累了,他缓缓睁开眼,双眸带着点水意。

    四目对视良久,他抬起手,帮她揉开眉心,懒洋洋地说,“我只是想你睡得舒服些,没有其他意思。是我不好,忘记你不像我,和秘书说一声就能订到合适的酒店。”她用头顶抵住他的下巴,“折腾什么呢,你不累吗?”他临时有事,当天在上海和北京之间飞了个来回,但因为不想改约会,还是抢在六点前赶到了餐厅。

    他把她抱紧了些,用自己的双腿交缠住她的,闭上眼说,“不累。”嘴里说着不累,眼皮已经抬不起了,他喃喃道,“下次不会这样,我事先应该想到,你就不辛苦了。”她小声反驳,“没事。”他不吭气,呼吸一下子重了起来。在他频率稳定的呼息声中,她渐渐失去意识,临近睡着。

    突然他轻咳了一声,含糊不清地问,“现在睡不着还念经吗?”周桥被他的问话吵醒,勉强提起精神答道,“没有。”每天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念什么经啊,她想骂他几句,但控制不住舌头,仅仅发出几个没意义的单音,随即掉进了梦乡。

    梦里似乎也在下雨,办公室潮湿阴冷,她翻着桌上的各种报表,却没看进去任何数字。那边他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去远方。不知哪来的旁白,“他这去了,再也不回来了。”她心如刀绞,泪水在眼里打转,却说不出不要走。

    想走的人留也留不住,尽管在梦里,她依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为什么这么难受,胸口痛得快爆开了一样,明明他和她没关系,不过各自人生中的过客。不像徐韬,她认认真真爱过,诚恳地打算相伴终身。

    他抬起头,她吓得呆住了。

    不是他!明明前一秒还是他,他的头发他的肩宽。抬起头,她才发现那个人是徐韬,他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眼神望向她。她心底冰凉,眼泪一下子冲出来,“不要!”不要留下她独自面对,黑夜,闲言碎语,以及寂寞。

    不要!她痛哭出声,才发现那确实只是个梦。

    梦境如潮水般退去,大脑迅速清醒。

    她在家不入流的快捷式饭店,走廊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房间的灯也没关,身旁还有个被她的哭喊闹醒的人。他茫然地拍着她,“怎么了?”她没办法收住抽噎,泪水擦干又来,沾得到处都是,枕上,他的肩头,他的指尖。

    直哭到精疲力竭,周桥才停下,但还带着惯性吸着鼻子。

    秦雨松爬起来,绞了把热毛巾让她敷在脸上,然后自去洗澡。周桥觉得冷,起身把空调开到温度的最高点,但牙齿仍然格格打战,手脚更不用说了,没有丝毫热气。好不容易哗哗水声停了,他在她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出来了,然后被她紧紧抱住。

    他触到她冰冷的肌肤,把她的双手合在自己掌心中,细心地搓着取暖,同时没好气地说,“早跟你说别住这里。是做噩梦了?”她摇头,却说是啊,半真半假地说,“我梦到你收拾行李要走。”梦的前半截,真的是他,他比徐韬要高大,她不可能看错,不知后来怎么会变成徐韬。

    他恼火地说,“谁叫你睡前和我吵架的。你最近简直不像你了,我当然有走的可能。”

    周桥抽回手,“我早跟你说过,我不温柔也不和顺。”

    秦雨松又把她的手抓了回来,按在自己胸口,那里的温热和她手的冷形成强烈的对比。周桥讪讪地想缩手,却被他的手压住了,他还以训斥的口气说,“别动。”

    他俩沉默了会,他又开口,“算我上当,被你的假象迷惑了,你也不必内疚到哭醒的地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认,还不行?”他叹口气,“我不会走,不走还有改善的机会,走了岂不是栽到底。你放心,这点气量我有。”

    窗外的风雨声更大了,秦雨松伸手关掉灯,房里暗沉沉的,“睡吧。”

    她试探着寻找他的唇,舌尖灵巧地钻进去,和他的蜻蜓点水碰了两下。然后,是一个缠绵的长吻。气息开始升温,他的手重重地一下又一下抚摸她的背,在犹豫要不要把她嵌入他的体内。答案是肯定的,于是渐次向下,直到她“嗯”地叫出声。他翻身坐起,跪坐在床中央,把她半抱半扶在自己的怀抱里,缓慢地动着,像在等待她的回应。

    周桥半靠在他胸口,忍不住说,“冷。”

    他用被子裹住她,如同一个茧,但茧里的蛹并不安分,左突右蹿,寻找出路。她经不起这样的碾磨,从心里透出的痒,需要更大的力量来压服。周桥在逆流摇曳中抓紧了他的肩膀,而那确实也是牢靠的依托,稳稳地支撑着她。直到火冲开了茧壳,他俩依然相依为命地贴在一起。

    周桥在上海过了个丰衣足食的周六,周日在秦雨松的坚持下,只好让他送她回去。

    才到公司的路口,周桥已经感觉到不对劲,果然大门口被挖土机挖了道长约三百米、半米高的沟,土就堆在进出的必经路上。旁边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大部分手里还拿着小板凳,都是些五六十岁的女性。

    周桥跑过去,不等她开口,挖土机识相地停了。驾驶员年纪也大了,和挖土机同属于快退役的状态,老实巴交地向她笑道,“周老板,不是我的主意。”周桥捺住火气,“你们当中谁说了算?”

    那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却没人站出来发话。

    周桥定了定神,转身回车,打葛小永的手机,谁知他关机了。反而设备供应商有个现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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