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 作者:风荷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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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的,任由薛纷纷挣扎也够不着他的身子。

    傅容挑唇笑的很满意,甚至动手揉了两下,揉乱她额前几缕碎发。

    没见过这般无耻的,薛纷纷气恼,“傅容,你住手!”

    “怎么不叫我将军了?”傅容笑问道。

    往常叫他将军那是客套,如今薛纷纷被气急了,恨不得咬他两口,“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将军!”

    远处季夏正欲端来汤药,见着两人相处得颇为融洽,掩唇偷偷笑了,悄悄退回屋里去。

    薛纷纷从小讨厌人动她头发,美其名碰乱了发型,实则是不习惯旁人如此亲昵的碰触。现下好不容易从傅容手底下逃出来,一双杏眸燃着怒焰瞪他,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这个人真讨厌”。

    恰好看到远处正欲进屋的季夏,脚步一转就要跟上去,“季夏,药还没喝呢你去哪?”

    从未见她这般积极过。

    傅容眼里笑意未褪,在她追去之前低着嗓音缓缓道了声:“纷纷。”

    薛纷纷脚步蓦地顿住,回眸面露不解,唇瓣轻抿。

    傅容继续道:“你明日让人收拾了衣物,后天我们一起走水路回粤东。”

    话音刚落,便见薛纷纷脸色唰地煞白。

    ☆、斜阳暮霭

    扪心自问,千里迢迢嫁到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能不想家?

    薛纷纷很矛盾,一方面是想回,一方面却又在挣扎。

    彼时她同意嫁来将军府,便是有一部分原因为了逃避,前阵子亦刻意不提回粤东省亲的事情,抱着能躲一时便是一时的心态。现下眼看是躲不过了,她原地怔忡良久,缓缓地颔首应了声:“我知道了。”

    傅容虽觉得她反应奇怪,只疑惑了一下并未往心里去。

    临行那日,沈景仪为两人置备的东西装了整整一辆马车,可见其重视程度。

    丫鬟只带了莺时等四人,随身奴役两人,从将军府到渡口需要一段路程,傅容与薛纷纷共乘一车,即便如此仍让人觉得拥挤。这是薛纷纷嫁到将军府来头一回出门,稀奇得不得了,沿途不住眼地看路边街道建筑,一面看一面说“这跟我家那边的不同”,直到了码头还在依依不舍地往回看。

    傅容瞧她小模样于心不忍,“等从粤东回来,那时快到端午,我领你出来好好逛一逛永安城。”

    薛纷纷当即应下,转念一想回家后要面临的事,却又高兴不起来。

    大福船停靠在码头,人在跟前显得无比渺小,船身高大如楼,共有四层。船舷饰以龙纹浮雕,盘旋卧于两侧,栩栩如生。沿着楼梯登船,便见船上更加开阔,朝运河远处望去,天地衔接一处,好一幅辉宏景象。

    薛纷纷住在二层东边数第三间,傅容在她隔壁,起初上船时她还觉得新鲜,四处张望走动,大抵从未做过这般气派的船只。客船上还有其他不少人,大都是商贾人家,有几家家眷和书生模样的人,各色人物,十分热闹。

    然而船才行了半个时辰,薛纷纷便觉得不对劲了,爬在床上一动不愿意动,精气神儿都蔫蔫的,只觉头晕目眩,胸口积郁。

    季夏给她递了杯水来,“小姐该不是晕船了吧?”

    薛纷纷接来喝了一口,仍旧不见好,说话有气无力,“我浑身都不对劲……这是晕船吗?”

    以前她虽做过船,但都是那些湖面上的小船只,静静地停靠在湖泊中央,况且船上还有人对饮玩乐,根本不觉任何不妥。严格算来确实是头一回乘船,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毛病。

    再加上穿上房间逼仄,虽然相对是较为宽敞的一间,对于薛纷纷来说仍旧狭隘,她环顾一周愈发觉得难捱不适,便让季夏扶着去了舱外甲板上。迎面凉风袭来,两侧绿水青山徐徐后退,入目一片广阔天际——

    薛纷纷禁不住趴在船舷上干呕。

    早上出门有些急,她几乎没吃什么,这会儿除了苦水什么也吐不出。季夏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少顷才想起来让饭饭准备点吃的来,有东西吐总比没东西吐好。转念一想又替薛纷纷担忧,“这可怎么办,小姐吃不消这滋味……可船还得坐四五天呢,不若我去问将军,请他拿主意吧!”

    薛纷纷喝了一口茶漱口,脸蛋儿苍白虚弱,“跟他说了又能怎么样,他还能治晕船不成?”

    季夏没法,“那怎么办?也不知道船上有大夫没有……”

    薛纷纷胃里翻江倒海,没工夫搭理她,转身又趴过去吐了。

    “小姐在这坐会儿,我去问问别的人,若是船上懂医的便再好不过,说不定还能给您看看。”季夏把一旁的杌子拿来让她坐下,又交代了一些事宜,这才不放心地离去。

    此时子春正在房间给她打点行李妆奁,莺时去向船上管事人一些事宜,饭饭又去向人借用厨房了,只剩下季夏一人照料。她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薛纷纷正靠着船帮闭目养神,正午烈阳将她裹在一层光晕之中,头顶发丝染了一层金色光圈,除却她眉心皱起的疙瘩,倒是个平静安详的光景。

    季夏正欲去寻找莺时,却在船艏遇见了负手而立的傅容,上前打了声招呼:“将军。”

    傅容回头瞧见她,“怎么没待在夫人身边,跑来这儿做什么?”

    这会儿心急,竟然忘了怕他:“小姐刚上船便觉得头晕,这会儿身子难受得不得了,正在甲板上歇着呢。”

    傅容眉头一蹙,“晕船了?”

    季夏颔首,“也不知道船上有没有懂医术的,好歹能帮小姐诊断诊断……”

    “人呢?”傅容率先走在前头,一路走到甲板,却见上面空无一人,哪有薛纷纷的影子。

    季夏从后面赶上来,见得此景心头一慌,快步走到船舷边上,“小姐小姐”唤了几声,甚至还往河水下面瞧了瞧,仍旧找不着人。不过片刻的工夫,已经急红了眼圈儿,“这,这……方才分明还在这儿的,杌子都在这儿搁着呢……”

    傅容四下看了看,不似季夏那般紧张失措,脚下一转去了薛纷纷的房间,果见里面船上恹恹地趴了个人,脑袋歪在一旁双目阖起,模样痛苦看着可怜兮兮的。

    薛纷纷在甲板上等得无趣了便自个儿回了房,想找个端茶递水的人也没有,一时间又恼又气,听见声音眼睛睁都不睁,“我看你们越来越不把我放眼里了,合着我方才跳进水里也没人管,活着真没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

    季夏跟在傅容身后进屋,恰好将这番话听进耳中,扑通一声跪坐在薛纷纷床边,“小姐日后可千万别说这些晦气话了,您身子好的很,是要长命百岁的人!”

    “什么长命百岁……”她这会儿心情差,看什么都不顺眼,连口气也跟着消沉。一睁眼正好瞧见床边站着的人,高大身躯挡住了全部视线,她沿着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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