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 作者:萧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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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她的是萧瑾略带调笑的冷漠声音,“是要起了吗?”

    拿起挂在手边的衣衫,萧二小姐一脸迫不及待地问道:“今天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穿衣洗漱吃饭晨间这三部曲,萧瑾还是不陌生的。将最外面的衣服罩上身,简单的扣上腰带,萧瑾微笑回身看着萧瑜咬牙切齿地扯着一件长袍。

    二小姐“穿”衣的动作一顿,一脸委屈地看着这个看戏的人:“我穿不上。”

    长发如瀑,耀眼如墨。他弯腰看她,未及盘束的长发搭在身后,偶尔有几缕飘散在身前,戏谑地笑道:“为何穿不上?”

    某人强忍着心里已经冲天的怒火,坚决不要承认昨晚到底是怎样的翻云覆雨,雨覆云翻。更加不想承认的是,昨天晚上那个热情似火还不知节制的人是她自己。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萧瑜死也不会说是因为那天看到墨云海拦着那个谁谁说话,还扯了那个谁谁的衣袖。有志气的萧二小姐更不会说得是,那件倒霉衣服昨晚叫自己大卸八块、五马分尸了。

    “我累。”理直气壮地伸手把衣服递过去的萧二小姐如此说道。

    瑾殿再没见过比眼前这位还无耻的人了。当然,他也不能对昨晚自己的行为算盘否认。尽管是“被勾/引”,尽管是“被上/床”,可到底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不是?虽然一个巴掌拍不响,虽然他也没想当一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接过长袍替她套上,转而看向那几条华丽的腰带。萧瑾摸了摸下巴:似乎太华美无双了一些呢?要是被别人看到……嗯……瑾殿第二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萧瑜的眼神闪过一抹贪婪,旋即恢复了清明之色。

    “你你你……我饿了!大早上你冷静点儿!”若是这会儿再来,她注定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咬了咬牙,在现在死还是将来死的更惨里,萧瑜选择了以后再死!“咱们,咱们该吃饭了。长姐!”

    “嗯?”双眼微眯,萧瑾的眸子里划过危险的意味。显然最后那两个字让瑾殿阁下非常不爽!“吃那道龙凤呈祥可好?”似乎并没有变化,萧瑾顺手抽下了那条绣着云海烟波的紫色腰带刚要替某人系上,突然想到了自己在皇宫偶遇墨家九爷的事。那位九爷似乎,就叫云海?再回忆起他对自己说的话,萧瑾立刻伸手抽下了另外一条淡蓝色绣着祥龙乘云的腰带,不由分说地给萧瑜系上了。

    萧瑜呆呆地看着这条腰带,很想说一句:那是你的腰带。

    “以后少用这些虚无缥缈的样式。”萧瑾道,“我知道那是我的。”

    “太平时节,用什么式样还不一样?”萧瑜撇了撇嘴,想起这里头的故事就觉得恶意满满:神光初年,从不用那些山水田园的式样。概因国事艰难,人力辛劳。举国上下,能用上云海烟波,青山浩渺这一类刺绣装饰的只有尚在稚龄的信陵君。天下承平之后,神光的龙袍也只用双龙戏珠而已。倒是夜王、辰王和洛王和信陵君,将所有繁复花样穿了个遍。神光驾崩,后世将九龙和五龙分别作为皇帝和皇储的专属服装。龙凤也渐渐成了皇室专用图案。

    “寓意不好。”萧瑾睁眼说瞎话,召唤了丫鬟们送上水、毛巾等一系列用品,又吩咐道,“传饭吧。”

    啥?!寓意?!萧瑜低头看着腰带上那条至少用了十八种颜色绣线的金龙和祥云,默默地闭嘴去洗漱:根据多年经验,这时候顶嘴,待会儿最起码少吃两道菜!

    ……

    四海升平的时候再没有什么是不好的了。除了那个讨厌的墨家少爷和那位不可理喻的主上。作为一个有抱负有追求上进好少年的他这么想到。火红色的铠甲就像他心里那份炽热的情感一样。再想起被萧瑾毫不犹豫地踹出房间以至于被小辈儿看到狼狈模样的后果,少年表示这只是意外!摸了摸腰间宝剑的剑柄,少年想到的是另一件事情:墨媛嫁给澹台靖易一直无所出,却担着易王妃的名头,而今墨家少爷堂而皇之地要接回族妹……如果这话在北辰少寻夫妻接受清洛册封前说倒还有几分可信。现在么?少年冷笑,笑容里满是血的味道。

    “锐渊,你等等我!喂!”萧铭梧看到少年一个愣神的功夫就叫萧铭流跑得远了。看着车来人往的街道,不由得大叫道,“你小心点儿!”

    “五爷和六爷?原来如此。想来,沈书礼的养父……”少年只觉得好笑,摇了摇头不再呢喃。

    ……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离人。

    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在轩辕城的子民心中镌刻着。

    这场动荡结束的时候要比世人想象中的晚很多。

    路敏悦没想到自己在经历早年丧父,青年丧子之后,还要经历一回中年丧夫。而那个让她成为寡妇的混蛋,她似乎还没法子去报复?!这让一向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清后殿下很想做一回得理不饶人的泼妇!

    在墨云晔见了清皇阁下的三天后,正值盛年的澹台靖昀猝然驾崩!

    这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重要的是,这位皇帝陛下生前并未立储。要命的是,他所有还活着的子女里并没有嫡子!更要命的是,那位太上皇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叔父!

    这时候来一场夺嫡,涉及的就不仅是景泰帝一脉,整个清洛宗室,甚至是三大皇族都不能幸免!

    ……

    傍晚,萧瑜用无比诚恳地态度向萧家主声明自己在景泰帝之死中什么也没做。

    半夜,萧瑾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萧瑜阴阳之道的传承者是不能随意挑衅的。

    第二天清晨,萧瑜不得不带着满身疲惫趴在萧瑾身上,坐进御辇,进了清洛皇宫。

    ……

    帝都城楼门前,一只刚吃饱的流浪狗悠哉悠哉地晒着太阳。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一把兜住狗的脑袋迅速跑远……

    ☆、立新帝

    当萧瑜踏足宣政殿的同时,全副武装的羽林卫包围了喧闹拥挤的大殿。原本还群情激昂的文武百官瞬间闭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萧瑜慢斯条理地走到玉阶之上,居高临下,宛如帝君:“怎么不说了?孤来得不是时候?”目光扫视朝堂,站在左侧的三个穿着龙袍的青年十分显眼。感觉到她的目光,最前面的那位淡然地抬头回视。萧瑜心里不屑地冷笑,回忆起这三个孩子的身份。

    皇长子澹台承平,母郑妃,封郑国公,离王爵一步之遥,兼礼部员外郎。

    皇次子澹台承德,母英妃,封慎英郡王,兼户部侍郎。

    皇四子澹台承裕,母定妃,封定国公。

    “将赵王、忻安王和三位皇女和请来。”萧瑜的语气像看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她转身问坐在椅子上有些呆滞恍惚的路敏悦,“清后殿下,怎么不见承业?”

    “在铭逸面前守灵。”路敏悦讽刺地勾起嘴角,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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