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关离情关 作者:白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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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浅蓝浅紫淡青色这类素雅的颜色比较适合她。

    年景容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光停留在睦轻痕身上似乎时间有些长了,这才反应过来,该讲授了。在年景容的安排下,平日都是因材施教,而每个月会有一次统一的讲授,对年纪小的并不强作要求,若是觉得无趣了可以出去玩耍。而对于已经有一些底子的少年和青年,年景容往往会要求他们参与并讨论。

    此日论战。

    年景容站在上方,侃侃而谈,“论战,我们首先得想想,何谓战,为何战?就我看来,相斗则为战。而我们往往为何而斗,矛盾,争端,野心,欲望,资源……有甚者,为财,为美人,为私欲。战为何?战是有想从别人手中夺得的东西。你们可以有自己的理解,待会我们会有一个自由辩论的时间。”

    “为何要论战?我更想要听听,你们对于杀人者,是如何理解和看待的。若在平日,无端杀人见血者,我们会认为此人因以命偿命,然而在战争之中,杀人却变得理所当然。杀人在平日,为恶。然而在战争之中,杀人不过是平庸之恶。我们暂且不论统帅,我们论每一个士兵。军人的天性,是服从命令,而杀人,不过是命令的一部分,在战争中,杀了敌军,是最高的荣誉,我们崇尚的,对于敌人是杀得越多越好。”

    “然而有没有杀错的可能呢?杀人真的可以因为战争而有正当性了吗?如果错杀无辜了,如果坑杀降兵了,那又如何?是否可以以‘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我是无辜的’这样的理由来辩驳洗刷?而这,却只是巨大的恶之链条的一环,我们为欲望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为了生存而服从,也为了生存而盲从,没有自己的想法,是的,乱世中,我们首要的事情是活下去,哪里有时间想这些。那如果有一天,你通过科举,通过军功,甚至通过杀人,通过行恶,而成为了上位者呢?你一个从来不思考这些问题的人,是否会停下来,想一想?”

    “如果有一天,当我们手握权力的时候,做一个能够影响无数人的决定的时候,是否又能够看清楚最基本的善恶。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让我的孩子,让我的爱人,处于这样一个为了私欲而毫无顾忌的世界,我肯不肯。我不肯,那你们呢?”

    “如果战争的胜利者,是为了私欲而战,这个江山,又会如何呢?”

    年景容停了下来,看着所有人,问:“有谁又想说的,想反驳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伏笔们纷纷上场……我之前估计是三十万字结文,结果发现,不可能了……

    ☆、如沐春风意

    只见韩旭站了起身,年景容无可避免的看见他身后坐着的睦轻痕,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如她的名字般,如沐春风。

    直到韩旭说:“我认为这所有都可以归咎于世道之乱,世道乱了,人心乱了。平日温和有礼的人,在乱世中可以变成嗜血屠夫,平日和睦的兄弟可以因为争夺利益而自相残杀。这是大环境的问题,国民无知,只求生存。并不是我想就能去改变的,当整个世界都是这样的时候,我若是想去改变,我就是异类,我就是异端,还未等我说出口,我就已经被施以火刑。不是所有人都想当出头鸟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没有人想当那个被摧毁的人。没有人有能力改变这个乱局。”

    年景容点了点头,问还有没有人想说,停了一会,却没有人再站起来。年景容在心中叹了口气,或许韩旭说的不无道理,这里的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况且那么想,等到中年老年了,更难免偏安一隅,只求在乱世中躲个情景。

    她说道:“刚才韩旭说的,是否也是你们所想的?他有些悲观,但他至少会说出来,我不知道你们的态度是什么,我们不论对错,只求给你的心有一点其他的想法,而不是看着圣贤之书,这些都是过去的东西。你要懂过去,更要知道你们是要走向将来的。”

    年景容面对着所有人,缓缓道:“就刚才那番话,我也有问题,好啊,既然你说这个世道乱,对,我们有目共睹。战乱不停,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三年的安逸并非是永久的安逸,我们不知道下一场战争什么时候会打响,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就安全了。朝纲混乱,腐败横生,赋税极重,滥用恶法。朝堂上各官员结党营私,少数清廉之士被排挤,甚至丢官。”

    年景容说到这,余光却看见睦轻痕给她翻了个白眼,但她并没有受到影响,继续说道:“你批判这个世道,暗讽它,不屑于它,你说这个世道已经没有希望了,你自有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但你想想,再想想,为什么你不去思考,这个没有希望的世道,应该怎么做才会变好呢?为什么你不认为它有希望能变好呢?”

    言及于此,满堂的鸦雀无声。年景容看着无言的众人,有一种无人理解的失落,正准备说:你们自己回去想想吧,今天就到这里。却听见睦轻痕轻声喊:“先生这番话的意思,我可否做如下理解?”

    年景容愣了愣,似没想到睦轻痕会站出来,其实说起来,睦轻痕也算是她第一个学生,只是当年,从来都是她来讲,睦轻痕几乎一个字都不会给她回应,只是默默的听,默默的记。而今,她倒学会回应了吗?年景容此刻有些期待听到她会说些什么。

    “先生容许我打一个比方,有一个人说她不爱我了,她对我不理不睬冷淡至极,然后我就应该去思考,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等我知道了,想通了原因,我就得去思考,怎样才能让她重新爱上我?所以就先生的观点来说,我可以认为我还是有希望去让她爱上我的,是吗?年先生。”

    不同于年景容说完后的鸦雀无声,睦轻痕话音刚落四处都响起了窃窃私语,甚至因为学堂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子,有许多人亦好奇的跑来围观,一时间学堂内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那不就是那天那个被打的女人吗?”有人看着蒙着细纱的睦轻痕,向身边的人询问。“据说那天下手很重啊,你看她都不能用真面目示人了,所以说那女人真的是一直喜欢年先生对吧,竟然追到村子里来。”

    有人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说:“欸,你可别再说了,年先生说那是他表妹,先生可放过狠话了,再让他听到谁说这姑娘的不是,先生就离开村子。”

    “可是这女人也太大胆了吧,男子都说不出这等话来啊,张口就是爱爱爱的,真不矜持。”

    却有人反驳,“她现在蒙着纱你看不见,这姑娘的脸长得可美啦,除了戏月姑娘,这村子里有谁能比得上她?你说也真是上天还真不公平,年先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就算了,人长得也好,喜欢他的姑娘每一个都美得让人心痒痒。”

    “不是说是表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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