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卧长安 作者:多吃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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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前吧,殿下要多喝一口。不上前吧,就错过亲近的机会。

    她正满心纠结着,突然发现赵月乌不见了。目光扫视四周,也未看到她身影,却见到一个熟人:“雅雀?”

    雅雀捧着酒爵走过来,腼腆的唤了一声:“张家姐姐。”

    张月鹿真没想到能遇到她,想来韩王虽然身份特殊,但到底是同姓王侯,天家想不起来,礼部不会失了章程礼仪。这样的宴席,除非特意剔出,否则王妃必然是在列的。

    对韩王一家,张月鹿一直有心结交。上次花朝宴之后,月鹿嘱咐李管事,凡是时令节礼,务必备一份送往韩王府。所以两人虽然多时不见,雅雀对这位一面之交的张家姐姐却是倍感欢喜。父王也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一直想去拜访韩王,奈何近日实在是俗事缠身日不暇给。”张月鹿举酒爵和她对饮,“代我问韩王、王妃安。”

    雅雀点点头,捧着酒爵浅酌一口,辣的直吐舌头。抬头见张月鹿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羞涩不已,双颊绯红腼腆娇怯。

    张月鹿见着她如小兔子一样,不由开怀,想着自己那小侄女都比着皇家贵女张扬活泼,果然是千人百姓万般性格。

    她目送雅雀离开,再转头公主殿下已经不在,不由暗自叹了口气。此刻宴席已到一半,气氛松散,各家的夫人千金互相攀谈,或试探或结谊。女人的立场往往就是丈夫儿子的立场、父亲兄弟的立场。权贵世家的女郎,宴席聚会就是战场。

    张月鹿兴趣萧索,有一块没一口的吃着东西。

    “张小娘子,我家主人有请。”上菜的女婢在她耳边轻声道。

    张月鹿喜上眉梢,敛袖矜持道:“你家主人谁?”可别是升阳郡主景如意那个变态!

    宫女没想到她会反问,低声到:“此间的主人。”

    此间的主人?

    这里是立政殿,皇后寝宫。皇后自然是不会找自己,那只能此间主人的女儿了。张月鹿眉眼舒展,微微颌首:“烦请前方带路。”

    宫婢带着她沿外廊而行,一路人来人往,到不显得她突兀。出了外廊是一条石板小道,宫婢在前,张月鹿在后刚要跨上去,却被人一撞。

    “娘子恕罪!娘子恕罪!”小宫女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张月鹿看着湿了一片的裙摆,咬牙握拳,呵斥道:“岂有此理,人道宫规严谨,就是这般!”

    先前那宫婢回过头,见状将那小宫女骂了一顿,又对张月鹿道:“这次就绕她一回罢,娘子你不是还要事?”

    张月鹿低头看着裙摆,脸上十分不悦,道:“如此实在失礼。”

    小宫女站起身急切道:“我带娘子去将裙子烘干,偏殿有炭炉。片刻就好。”

    张月鹿闻言点点头,只能如此了。又对那宫婢轻说:“你在此处等我,务必不要乱走。”说着不待她反应,跟着小宫女急匆匆离开。

    七拐八绕到了一扇门前,小宫女脸上的怯懦早已消失,沉声道:“小娘子,里面请。”

    张月鹿理了理衣袖,推门而入。

    “殿下,许久不见。”

    景秀此刻已经换了便服,正坐在案前喝解酒茶。见她走近,微微颌首。张月鹿在她面前坐下,伸出右手摊开,正是她送个公主殿下的那枚指南针。

    景秀垂眸,淡然道:“物归原主。”

    张月鹿脸上一僵,怏怏不乐:“早知如此,殿下遣人去救我,我该不应的。”

    该叫人将你骗走,景秀抬眸下逐客令:“既如此,请便。”

    这许久才见一面,张月鹿怎么愿意走,拿着指南针无赖的说:“我送与殿下,殿下收了。殿下便是它的主人,既然说物归原主。臣虽不舍,也当双手奉上。”

    见景秀不语,张月鹿干脆起身坐到她身侧。景秀见她如此,不由皱眉:“孤素闻纪国公府家学严谨,便是这般礼数?”

    张月鹿见她秀丽的眉峰皱在一处,年少稚嫩的脸上摆出老成威仪,心里好笑,又觉格外喜欢,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想要将她一颦一笑,皱眉薄怒都印刻在心头。

    景秀何曾叫让人这般盯着看,都几乎贴到她脸上。微微扬起下巴,对张月鹿道:“...授受不亲。”示意她将东西放在案几上。

    “男女授受不亲。”张月鹿笑道,晃晃手里的指南针,“男女授受不亲,不可互递赠礼物,需经第三人。我与殿下同为女子,自是不用如此。”

    “强词夺理。”公主殿下轻斥道,“你与那些浪荡纨绔有何区别。”

    张月鹿被冤的万分茫然,绕绕头小心道:“在东廊与我喂食的是我阿姐,亲的。她一贯作怪,我也无可奈何。那会说话的是韩王家贵女,上次殿下设宴花朝节才认识。韩王善飞白,我想请教研习,自然待她亲近。哦,还有左侧那位,好像是工部侍郎家的,我只和她说一句。”

    景秀见她絮絮叨叨说些有的没的,听完不悦的看着她:“与孤何干?”

    “是是,和殿下自然没什么干系。”张月鹿将指南针放在她面前的案几上,“和殿下有干系的,长安报上都写着了。殿下可喜欢?”她语气柔软宠溺,目光温暖。

    景秀垂眸不再说话,不知怎的,遇见这人,便觉得自己有使不完小性子。初时还不觉得,待自己反应过来,已经让她哄的开心。甚至觉得自己脾气再坏些也无妨,这人总是赶不走。

    像母后一样宠着自己,又无需敬畏。

    天下会有这样的人吗?

    “......张月鹿。”

    “恩?”月鹿疑惑问,“殿下想说什么便说,不必拘谨介怀。”

    景秀听她与自己说话时,声音总比寻常轻柔许多。不由轻松些许,侧头望向她:“你为何要帮我?若我如愿,你可知是什么情景?若我身败,必定牵连甚广。”

    真像一只尖牙利爪的幼兽,渴望亲近陌生的人类,又害怕自己锋利的爪牙会弄伤看起来脆弱不堪的人类。

    张月鹿凝视着她的眼眸,浅笑道:“我心悦殿下,自然向着你。若你日后可成,想必万人敬仰。各家公子郎君都愿入你宫阙,一来贵不可言,二来殿下这样美好的人,纵然无权势富贵,也不缺仰慕之人,比如在下。

    不过即使殿下觉我有趣,愿纳入后宫,也不过娈宠嬖妾。若无血脉亲子,群臣不安,宗亲动荡,帝位不稳。以女子之身,已是千难万险,无处不需谨慎。

    何况,不说其他。便这样耗着,明年殿下就该及笄。安道及笄礼成之后,就该谈婚论嫁。出嫁随夫,借大婚一事便可将从前一切抹平,皇帝陛下大概存的就是这个心思。”

    景秀紧抿唇角,错开她的目光,幽然道:“你既然想的透彻,何必......”

    “殿下。”张月鹿的声音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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