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恍 作者: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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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光大嫁。”

    “爷还是别说这等子话!”竹君边说边和她一同回了永安殿,另取了湖色薄衫伺候她换上,摘了束发的玉冠,取了条丝带简单绑住,在脑后垂下。

    “等夫人沐浴完,爷你也该去,一身酒味。”竹君笑呵呵说罢,郎怀歪在椅子上,道:“方才酒后聊了许多,却有些饿。你去厨房给我看看,有没有汤饼给我拿碗吧?”

    “那爷您坐会儿,我去看看,若没有现做一碗,又哪里是什么难事?”竹君临走前,担心郎怀这么坐着不舒服,还是给她扶到里面,脱去麻履,取了抹薄纱盖在她身上。郎怀迷迷糊糊,由得她伺候。鼻尖的花香熏得她神志渐渐消散,不多时便睡着了。

    明达沐浴回来,脚边跟着半干的火狐,和璃儿有说有笑,走进屋子。方转进内屋,她就看见郎怀侧躺着,睡得正熟。

    主仆二人同时噤声,明达忍着笑意,示意璃儿带着火狐离开。璃儿抱起火狐,冲明达微微躬身,退出屋内。房门轻轻闭上,明达走上前,坐在床边。

    她已经睡熟了,衣襟凌乱,露出脖颈间已然有些陈旧的红绳。脸庞带着酡红,呼吸绵长,双臂半合,露出的空间,恰好是明达往日里依偎入怀的大小。

    明达趴过去,拿着自己一尾发梢扫过郎怀耳畔,不知想起什么,满脸笑意,低头去吻了吻她圆润的耳珠,低声道:“怀哥哥,我回来了。”

    她却哪里知晓,征西之时,早就练就了郎怀即使入睡,身边风吹草动也能立即醒转的本事。哪怕半醉,明达这么一折腾,她立即往前一滚,右手反手就握住明达的脖子,满打算扼制住敌手好逼问敌情,方要使力,听到明达一声啊,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西域塞外的战场,而是长安城里,是她如今的家。

    制敌的手掌松开力道,郎怀呼口气,道:“兕子,对不住,没吓着你吧?”

    明达没答,反而问道:“你睡得好好的,怎么做噩梦了?”郎怀解释之后,两人并排躺着,明达掰过这人的脸对着自己,认认真真道:“怀哥哥,这是长安,能这般离你近的只有我,别提心吊胆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安西打仗!”

    她二人自在临淄定情,一路归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未越雷池半步。明达方才沐浴的身子散发出清香,郎怀看着她的眸子,忍不住越凑越近,直至贴紧了那柔软的樱唇。

    才触碰上,这辈子就似乎不愿松开。借着酒意,郎怀大了胆子,撬开明达的双唇,舌长驱直入逗弄那柔软的丁香,试图借此浇熄心头起火,殊不知愈燃愈烈。

    吻已然变的愈发难以止渴,郎怀稍一用力,将明达抱进怀里。她不过身着轻纱,微微发烫的肌肤如今就在郎怀手掌下,要她忍不住去拉扯开明达系在腰间的丝带。

    屋内全是二人粗重的喘息,明达只觉得郎怀粗糙的手掌缓缓抚过自己,便已然化开,满心渴望更多。

    “怀哥哥……”明达勉力维持脑中的一丝清明,她不是不愿,而是总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可这一声出来,沙哑娇媚,郎怀更难把持,红着眼睛爬起来,噙了明达微微肿起的樱唇,手下更是放肆,描绘着明达从未给人看过的身子。带着粗茧的手自凝脂般的肌肤上划过,明达几乎忍不住从喉中吟哦出声。

    一片春情。

    正自情浓,屋外传来竹君脆生生的话:“爷?别真睡着啊。厨房还真没现成的,我便做了两碗,估摸夫人也该沐浴完,怕也饿呢。”

    大门被推开,竹君的脚步先往厅上走,续道:“爷?”

    “我想起来,还想吃点肉,你备了么?”千钧一发,郎怀侧头高声问她。

    “往常不是都想来些素菜?爷先来吃,我去再拿些。现成的有牛肉和酿鹅,爷想要些什么?”

    “都来点儿。”郎怀屏息高声说罢,等她步子走远了,才长长舒口气。

    明达抱着她脖子,噗嗤笑出声,啐道:“幸亏她没进来,不然羞死个人!”

    她衣襟半落,眼角里带着粉红,显得极是动人可爱。郎怀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她眼角,口中却道:“看来以后得少喝酒。酒后失德,此言不虚。”

    郎怀心里明白,明达还有些犹豫。她都能等了八九个月,更不忍因一时激动,而让她有丝毫不快。二人匆匆穿衣收拾,郎怀只在心下暗自提醒自己,可不能再如此粗鲁莽撞。

    坐下没多久,竹君果真提着食盒回来,里面酿鹅牛肉皆有,还有盘酱制的獐子腿。明达偷偷笑着,郎怀只得撑着肚子往下吃。这夜里难免消化不去,她只好在永安殿外多打了套意形拳,才算作罢。

    第76章  长安夜(五)

    天才蒙蒙亮,郎怀已然起身。她轻手轻脚站起,从架上取了内衫披上,趿了鞋,慢慢出去。

    兰君知晓她今日要上朝,在厅上点了灯,已然候着。她悄声道:“您先洗漱穿衣。竹君去拿早膳了,估摸马上到。”

    热水擦了脸,青盐漱过口,郎怀换过衣衫,由着兰君为她束发带冠。许久未曾上朝,这三梁冠戴着颇觉得难受。过了会子,竹君也轻脚回来,将热腾腾的早膳摆在桌上。郎怀看去,都是些清淡的小菜,两个酥油馒头,一碗香米粥。

    用罢早膳,走到外院,陶钧和车夫站在车旁等她。他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却是郎怀待会儿需要喝的汤药。她登车回身道:“下朝后,我去看看奶奶,你跟兕子说声。”

    兰君躬身应下,目送马车慢慢离开,摇摇头——郎怀哪里都好,就是心地太善了。

    车夫驾着车,陶钧犹豫片刻,还是打帘进去。“爷,小的有件事,犹豫半天,还是得跟您说一声。”

    “何必吞吞吐吐?说吧。”郎怀将颔下的带子松开些,才觉得透过气。

    “是这样,二爷如今回府,也没营生,和卢国公的婚事黄了后,愈发没遮拦,整日流连勾栏。”陶钧直言道:“尚姑娘毕竟不是咱家里人,二爷开口要钱就给。管家说光这个月就已经要去五千两,着实不像话。管家的意思,还请爷管制管制,莫要旁人落了笑话。”

    郎怀闭目,心下也没当回事,道:“我知道了,中午回去后,你着人叫他到厅上等着,就说我有事问他。”

    “是。”陶钧松口气,就怕郎怀管都不管。

    不一时到了大明宫外,郎怀下车前饮了汤药,理了理冠袍,才拿着奏折,等着时辰到了入宫。

    还记得开扬三十一年,她第一次踏进这宫殿,跟着郎士新亦步亦趋,被训斥着要端正些。而今一人站在这里,郎怀面上沉静,却知晓今日之后,成为众矢之的,再无转圜可能。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儿时母亲请来的先生也曾教授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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