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锦绣 作者:张瑞

    分卷阅读177

    的婚约,并非是再续前缘!”

    柳南将锦盒双手捧起来,送到了皇甫策手中,锦盒里放着一块玉佩与皇甫策的庚帖。那玉佩正是皇甫策自小从不离身,被韩耀生生拿去的那块。

    窗户下面,泰宁帝冻得哆嗦,抄着手,冷哼了一声,对六福道:“朕还没死呢!他就想什么太后太妃!其心可诛!”

    六福点头连连:“太子殿下这话说得是有些过分……哎,可如今看来,太子殿下也是个可怜人呢。”

    殿内,皇甫策端详玉佩许久,缓声道:“阿雅莫要动怒,婚姻大事可不能草率,今日……许是孤说错话了,惹得你如此,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一时生气所做决定,只怕来日后悔了呢。”

    王雅懿侧目,沉声道:“殿下为何以为我会后悔?”

    皇甫策抿了抿唇:“当日临华宫大火后,孤养伤三年,你为孤茹素念佛,祈求平顺,立誓不嫁,莫不是也是假的吗?”

    王雅懿冷笑:“殿下哪里来的道听途说!这般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半分!我当初不嫁自有我不嫁的缘故,哪里会有殿下缘故!若按照殿下所说,若殿下一日不回,莫不是我终生不嫁不成?”

    皇甫策半垂下了眼眸,蝶翼般的睫毛遮盖了全部心思,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极轻声的开口道:“阿雅今日说得如此决绝,当真不怕来日后悔吗?”

    王雅懿笑了一声:“殿下已病入膏肓,还有哪一处,值得我来日后悔的呢?”

    皇甫策攥住玉佩,缓缓的闭上了眼眸,许久许久,哑声道:“柳南,将东西悉数给了王女郎。”

    王雅懿接过柳南急匆匆端出来的锦盒,打开看了看,正是一对白玉簪与自己的庚帖,做不得假。至此,王雅懿才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拿起了锦盒,轻声道:“如此,我就不耽误殿下养病了。”

    皇甫策并未睁眼,许久许久,冷笑了一声:“王女郎好走不送。”

    王雅懿侧目看了皇甫策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柔声道:“殿下要保重身体才是。”

    柳南翻着白眼,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王女郎还耽搁什么,快请吧!不然回去就赶不上用膳了。”

    王雅懿狠狠的瞪了柳南一眼,仰着下巴,怒道:“狗奴才!”

    第128章 第五章:宁负虚名身莫负(19)

    两人渐行渐远,整座大殿瞬时安静了下来,冰冷的空气里,只有木炭燃烧的声音,劈啪作响,可也好不寂寞。

    皇甫策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眸,似是浑身无力的靠在了圈背上,手指一下下的拂过握在手心的玉佩。

    虽知道娘子们的性格不一样,对待心中珍惜之人的方式也就不同。可如今看这人一举一动,遥想起这些年来自己的一厢情愿来,让人着实有种说不出的难堪。

    四年多前的皇甫策可不算多好的一个人,连番的骤变,母妃遭遇不测,性情暴躁不说,心中阴暗,整日里疑神疑鬼,看谁都像纵火的元凶,但凡人家对自己好一些,那都是因为是元凶,所以内疚,苛责诛心的话张嘴就来,恨不得字字珠玑,直接将人万箭穿心。一次次的打翻着药碗,变着法的挑衅,让她变脸,撕破所有的耐心和温存。

    可明明是个暴躁的脾气,偏偏却又记不了仇。如有吵闹,今日还气得与自己同归于尽,第二日依然浅笑嫣嫣的黏在一侧,不管你有多少不耐,都仿佛看不见一般,自说自话还能有说有笑,只要自己肯给个好脸色,开些的像喝了蜜水一般。那些全心全意,似乎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得见。

    此时回想,不用对比,都知何为真心,何为假意。小时候总也看不惯她与韩耀的相处,如今经历了这番世事,再去回想,自己何尝不是因为羡慕嫉妒韩耀能被一个人如此的呵护与对待呢?那时也曾不止一次想,贺明熙若是如此待自己,即使会被人耻笑,但自己肯定也是愿意的。可不管多少次,她的目光总是从自己身上略过去,甚至恶言相向,只对韩耀一人问声细语,呵护温存。

    很久很久的后来,当自己忘了儿时的妄念,阑珊居的近三年里,竟也得偿所愿,被她全心全意的倾心过呵护过。如此,才能更明白爱若珍宝与假情假意的差别,若贺明熙知道自己今时今日的际遇,莫说一个月两个月,只怕时时刻刻都想尽办法伴随左右,一分一刻都不愿稍离半分。

    王雅懿说,翠微山时,太子殿下风光济月。可太子殿下风光济月的出了阑珊居,一个未婚的娘子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郎君,藏在宅中三年,一朝大白天下,人尽皆知,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那时该是她最落魄,最难堪的时候,可风光济月的太子殿下又是怎样驱赶她的呢?何尝想过她也才十几岁,何尝想过她能将被追杀满身是伤的太子藏了起来,要治病又要治伤,还要将行迹隐藏。这其中,花了多少心思,想了多少办法,过得如何的战战兢兢,又是怎样的担惊受怕?何况,两个人中间,还横着惠宣皇后的死因,她心里得有多少矛盾与挣扎的?

    可阑珊居的日子里,不管外面狂风骤雨,她对自己始终都是温声细语,甚至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个厌她的人。两人之间,所有的争执,都是自己有心挑起来的。

    此时,再去回想那些挑衅,那些恶意,那些对待,那时的冷言冷语与句句诛心,如今对自己的心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可她到底狠心呢。三年的朝夕相处,在知道皇甫策即将还朝时,只是一次的争执与驱赶,她都能生生的两个月不照面。只是,那时的自己对她实然已是相思入骨,几次驱步想去西苑,可到底顾忌脸面与自尊,不肯承认,也不甚明白这其中的东西,听歌抚琴……也是因为心里太想太想见到她了,才不得不使出的手段。

    直至今日,都还记得,她见到自己与歌姬时的表情与怒火,那一举一动与反应,说是突兀粗鲁,可心里又何尝不是欢喜的?那时,什么都不懂,可已经懂得拿她的真心逼迫她了。可说来说去,她到底才是最狠心的那个,复位之前两人虽是不曾挑明,可何尝不是已经如胶似漆了呢?可复位以后,不过才说一次分开,不许她跟随,不过都是赌气和任性的话,只等着她像无数次那般纠缠和追过去,她怎么就那么听话呢?

    那时坐在离开阑珊居的马车上,又怎会看不见阁楼上那摸红色的身影,虽是看不甚清晰,但始终能感受到她目光的追随。当时自己还在沾沾自喜,想着念着她不出一日定会追到翠微山去,可那一日她始终没来,次日也没有出现左右,一日又一日,直至荣贵妃相看各家娘子也不见她的踪迹,最后赐婚的人选里,都不再有她。那时自己才有些恍悟,可也只是恍悟,不甚明白。

    皇甫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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