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恃宠而娇 作者:许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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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秀的文官不少, 出色的武官之材并不多。此次鸿胪寺卿选拔新任侍卫长, 便着力要在几大武官聚集地中选人。

    傅攸宁接函后头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沈蔚。沈蔚出身商人之家, 自幼随父兄行走在外,在她十二岁那年,她的兄长沈珣之封金翎皇商,领旨汇通天下,沈家才在帝京定居。

    因她幼年时踏遍五湖四海,粗通诸多番邦语言,又有三年绣衣卫生涯历练,在傅攸宁的预估中,她是鸿胪寺卿侍卫长的极佳人选。

    原是想着,哪怕最终未能成功应选,至少也去见识见识,在各府面前露个脸,将来若有旁的机会也是好的。不料今日上午傅攸宁核对点卯记录才知,武试进了前三甲的沈蔚根本未去参与鸿胪寺的文试。

    沈蔚大约没料到她会问得这样直接,笑容当即僵在脸上。好半响才道:“何必自取其辱,已有内定人选了。”

    傅攸宁打量着她的神色,隐隐竟似有哀,便猜内情并不止黑幕这样简单。“便是有内定人选,去露个脸也无不可吧?”

    “命里有时终须有,不该我的,强求只会难堪。”沈蔚拿手盖住眼,唇角带笑。

    明明是唇角弯弯的笑模样,却像是带了哭音。

    傅攸宁放下饭箸,静静望着她。

    若非求贤若渴,鸿胪寺卿也不必大张旗鼓向各府发出公函。所以造这黑幕的人,定然不是鸿胪寺卿。

    众人皆知,沈蔚的父兄纵她成痴,沈家又是庶族中才兴起的新贵,尚无世家名门的诸多约束与包袱,是以在她十二岁至十六岁这几年,帝京熊孩子界由她一统江山。

    傅攸宁清楚,这姑娘从不是个怕事的。此次临阵弃权,又听她方才说起黑幕时的伤怀难堪,料想造这黑幕之人中……定有她极为在意,又求而不得的。

    沈蔚这姑娘向来也不藏事,如此一想,大约就同弘农郡四知堂杨家那位冷峻的美少年脱不了干系了。

    “罢了,”傅攸宁伸手柔柔摸摸她的发顶,体贴轻道,“你既不想谈,我也不再问了。”

    “我想谈的,却不知从何说起。”沈蔚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

    “头儿,你常说,江湖儿女,水里来火里去,除了生死,哪一桩都是闲事。有时我再想想,若我心中也能有如你一般的广阔天地,只怕生死也能是闲事,就不至有什么放不下。”

    沈蔚是个不好管的,因此进了绣衣卫总院的头一年,哪个总旗也没敢要她,直到第二年傅攸宁到了总院接手了她,她才真正有了头一个顶头上官。

    这两年傅攸宁与她相处融洽,一步步带着她长起来。她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傅攸宁私下里一向待她像个小妹子。

    此时见她难受,心中也不是滋味,抱不平地轻喃一句:“你究竟是……喜欢他什么呀?”

    虽知沈蔚素爱美人,杨家那小子也确是个好看的。可就她所知,杨家那小子对沈蔚向来并无好看脸色。

    傅攸宁自个儿对情爱之事懵懵懂懂,实在不太明白小儿女之间这份痴缠热烈从何而来。

    沈蔚抬起脸看向她,眸中全是水气,笑意迷蒙:“我总觉着,天底下再不会有比他更好看的美人了。”

    沈蔚自小无拘无束,家中父母兄姐对她也骄纵宠爱,素不是个知礼娴静的姑娘。

    那年她初入帝京,在长街上与一帮熊孩子斗殴,被路过的杨慎行喝止,从此结下孽缘。

    那是她生平头一回见识,什么是世家高门累世传下的风度。

    明明也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少年,却言辞有度,行止有方。没有冠盖锦绣,没有如云随从,只不过一人一骑,却有烈烈英华。

    那时沈蔚才知,从前在她幼小心中以为是虚伪拘束的世家风范,竟是如此金铮玉润的模样。

    对她来说,那年见过了在满城落英中打马而去的杨家少年,从此后,所有话本闲书中翩翩清贵的公子们,便都有了同一张脸。

    傅攸宁见她眼中的恍惚与脆弱,忍不住心中长叹,美色误人啊。

    沈蔚胡乱揉了揉眼,又冲她笑着叹气:“总之呢,这世间最难得的,便是两情相悦。我觉着,两个人能好好在一块,挺不容易。时常你喜爱之人,未必以同样的眼神看你。既求不得,就该放下。”

    傅攸宁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些日子我总在想,我是做不成坏人的。”沈蔚笑得眯起了眼,眼角却又有水气浸出。

    傅攸宁站起身,绕桌过去抱住她,拍拍她的背,柔声笑道:“既做不成坏人,那就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吧。”

    小姑娘将脸抵在她的肩头,她的肩头便立时有了温热的湿意。

    傅攸宁并未劝阻,只好好地抱着她。耳旁听她闷闷道,“头儿,我想去从军。”

    也许,远离帝京繁华与亲族厚待,在铁血金戈的沙场边疆,去食过风,饮过露,去见过生死存亡,强敌在眼前,家国在心中……那些年少时长久痴念的小情小爱,才会被从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拉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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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沈蔚的事,整个下午,傅攸宁心中都闷闷的有些走神。放值时也没想到要自己先跑,怔怔地就被梁锦棠拎着一道回去了。

    她一路上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抗,这叫梁锦棠无比诧异。

    他拿手背探探她的额温,傅攸宁茫然抬眼:“你做什么?”

    “哪里不舒服?”梁锦棠担忧到蹙眉,“不要忍着,不舒服要说,若是要哭也可以,我又不会笑话你。”

    想起她手腕骨折竟从范阳忍了一路回来,也未让人发现异常,梁锦棠就不得不格外上心。这姑娘太倔,心头的墙竖得太高。

    他不愿她独自躲在那道墙后。

    傅攸宁摇摇头,忽然问:“梁锦棠,请教你个事啊。就是……如今哪支军中,美人最多?”

    沈蔚是爱看美人的,既也帮不上什么,帮她打听打听,让她今后有好看的脸儿就着干粮,至少也能让她稍感开怀一些吧。

    “你问这做什么?”梁锦棠立刻警惕地看着她,丝毫不乐意回答这个问题。

    傅攸宁想着沈蔚大约也不愿旁人知晓此事,便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嘟囔道:“问问不行么。就是……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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