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笙 作者:心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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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怎么死的尚不清楚,但看起来谭老国师怪上了我。”

    杜元朴不在京里。离水方面消息远不及之前灵通。

    他听完“咦”了一声,感觉此事颇为棘手:“不能答应他。”

    文笙道:“先等等,把前因后果查明白了再说。谭令蕙怎么会死了呢?”

    谭令蕙之死闹得动静特别大,官府中有很多捕头仵作到场。千方百计想找出其中的疑点来,谭梦州又没下令封锁消息,文笙不过疑惑了两天。派在京里的探子便随后将谭令蕙在西山投河,溺水死亡的细节送了来。

    文笙这才搞清楚谭梦州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大的火气。

    可要说流言满天飞。文笙也是受害者,不管她还是李承运,都未指使人去将谭令蕙揪出来当挡箭牌,再说谭令蕙会因为名声受损,婚约被退而寻短见么?

    其中必有古怪。

    定是有人为了促成她与谭梦州生死相斗,暗下黑手,神不知鬼不觉取了谭令蕙性命。

    如此丧心病狂,简直是疯子一样!

    文笙斟酌再三,写了封言辞恳切的信,派人送去给谭老国师。

    信中所写,就是上面的这些解释和猜测。

    她恳请谭老国师先冷静下来,查清楚谭令蕙的真正死因,勿中敌人毒计,令亲者痛,仇者快。

    至于斗乐,她并不擅长与人争斗,等这件事水落石出解决之后,世道太平了,她愿意以《希声谱》与谭老国师切磋一番,一决生死还是免了,她甘拜下风。

    文笙有太多的事等着做,对当乐师第一人没有兴趣,既然对方逼得紧,她退让一下又何妨。

    再说她“甘拜下风”也是真的,有谭大先生的前车之鉴,谭家人不会再给文笙施展“连枝”的机会。

    谭梦州约战特意强调一对一,就是出于这种考虑。

    文笙在回离水途中,单打独斗险胜“藏头猱”陈老已经是使出浑身解数,谭梦州琴技比陈老高出何止一筹,不用战文笙便知自己获胜的机会实在微乎其微。

    送走信差,文笙想到之前谭大先生是怎么对待自己书信的,担心这父子俩都是一个脾气,眼下又正在悲痛当中,自己连夜写的信,说不定还未拆开来便已经粉身碎骨。

    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当务之急是找出暗下黑手那人。

    杜元朴推测道:“会不会是钟天政?鬼公子向来唯利是图,不择手段。他想要刺激谭家众人尽快和咱们动手,不管谁输谁赢,剩下一方必定元气大伤,他也就有了机会卷土重来。”

    谭梦州约文笙斗乐,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文笙应战的可能性很小。

    那接下来谭梦州会如何,自是倾尽全力向李承运施压,施压不成,点齐兵马来打李承运的五个州,必要出了这口气不可。

    只不过是杀一个谭令蕙,弄成自杀的假象,便能坐收渔利,这简直太划算了。

    谭令蕙好歹是个乐师,身边又有那么多护卫,旁人要杀她,尚需费一番手脚,钟天政要杀她,说不定勾勾手指,那位大小姐便任君处置了,再容易不过。

    “还有之前那些谣言,旁的也到罢了,王十三在南崇那边的情况。可没几个人知道。”

    文笙有些犹豫,一方面,她觉着杜元朴不愧多智擅谋,这番分析句句在理,一方面,她内心深处又隐隐觉着不知哪里不对劲儿。

    她比杜元朴要了解钟天政这个人。

    只是这份了解,不知会令她更接近事实真相。还是会影响她的判断。

    文笙心中困惑。不知不觉走到了关押段正卿的院子外头,正要迈步进去听那老家伙怎么说,一名把守将军府外门的亲卫队长匆匆过来。离远招呼:“顾乐师,有人给您送了封信。”

    那信就拿在他手里,薄薄一封,皮上封着火漆。

    文笙奇道:“谁的信。送信的人呢?”

    那队长面色古怪:“不知谁写的,送信的是个寻常百姓。受人所托,一问三不知。听说是给您的信,自告奋勇就帮忙送来了,连对方的酬谢都没收。”

    文笙也觉着有异。道:“那打开来看看吧。”

    她伸手欲去接信,那队长却没当即交给她,道:“还是小人来拆吧。听说有些江湖伎俩叫人防不胜防,顾乐师您别着了奸人的道。”

    说话间他退后两步。避着风将信皮拆开。

    里面只有一页纸,送信的人颇有闲情雅致,还折成了方胜形状。

    这与亲卫队长想的不一样,他登时有些尴尬,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将信递给了文笙。

    文笙莞尔一笑,谢过对方好意,接在手里,慢慢打开。

    信纸上,不过短短几句话,却令文笙目光为之一凝。

    钟天政的笔迹。

    内容很直白:“不是我做的,不信叫段正卿带你来见我,我亲自与你分说。”

    文笙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思。

    钟天政不知藏身于何处,看样子离她不远。

    他消息到是灵通,这节骨眼上竟敢约自己见面,意欲何为?

    文笙打发走了那亲兵队长和院子里的纪彪等人,去见段正卿。

    她将那封信丢在段正卿眼前。

    段正卿抓在手里,眼睛一亮。

    “出事了?看样子事情还不小,顾姑娘,你能不能告诉老朽,是白云坞的人再度出现,还是谭家的兵马打来了?”

    文笙看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不由地咬了咬牙,冷冷地道:“在关中时,钟天政是这么说的?你们怎么知道谭家兵马会打来?”

    这些日子可把段正卿憋坏了,也不卖关子,唾沫横飞:“这不是明摆着么,主弱臣强,谭家和程国公的矛盾不可化解,早晚要有一战。再说顾姑娘您,我家公子曾有言在先,您是这天底下唯一掌握了《希声谱》的人,谭梦州琴艺停滞不前已经有好些年了,他爱乐成痴,别的事还能做做正人君子,唯独这一件,他必是要想尽办法,学会《希声谱》才罢休。这便是人性,只是当初这些金玉良言,您听不进去。”

    文笙默然,这番话听着耳熟,她还记得钟天政当时是在杀了凤嵩川之后,当着孙长义的面说的。

    知师莫过徒,而孙长义没有一字反驳,他不敢为谭梦州打包票。

    段正卿觑着文笙神色,看她流露出几分惆怅之意,趁机叹道:“这是大势所趋,避无可避。从这一点讲,谭五公子早早去了,也未必是坏事,他若是活到现在,看他祖父和一众叔伯为了《希声谱》丑态百出,心中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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