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糟的?

    司怡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百思不得其解。讲台上那个新来的语文老师做完自我介绍,笑眯眯翻开教案的时候司怡忽然福至心灵,一张脸顿时红的像猴屁股。

    那女老师是某师范大学的实习生,上课前做过许多功夫,班里的同学识得七七八八,对几个大学霸更是了若指掌,第一堂课心情忐忑,正说着忽见本班头号学霸陈司怡同学正一脸杀气地瞪着黑板,心顿时凉了半截,一时语塞,思维差点断层。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司怡从同桌那借了一本超厚的《成语辞典》直奔艺术一班而去。

    在别人眼里,司怡和梓青是铁磁的姐妹,梓青对司怡的特别优待是有目共睹的,大家看在梓青的面子上对司怡也礼让三分,至于司怡,在梓青面前向来也是横行无忌。

    司怡在门口一探脑,瞥见梓青正坐在桌子上跟人聊天,一时气昏了头,不管不顾冲了进来,抡起大字典朝梓青背后来了一下子,嘴里叫道,“我打死你!”

    分辨出声音的主人,梓青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边躲边笑,“谋杀亲夫!”

    因为这件事,司怡整整两天没有跟梓青讲话,其实两人最亲密的时候也只是互相抚摸,接吻,从来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以后,梓青虽然依旧满嘴黄腔,却再也没有越雷池半步。

    从梓青的角度来看,她并不介意司怡一个人的冷战,依旧我行我素,吃饭的时候照旧会替她布菜,临睡前吻她,洗澡的时候偷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得,而且司怡越是反抗,越是有趣……

    周末,送走了司怡妈妈,梓青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台车,要带她去郊外兜风,司怡疑惑道,“你有驾照么?”

    “我八岁就会开车了,还稀罕那张废纸?”

    梓青说的的确是事实,只不过那是在巴黎一所庄园里,撞翻了两座花圃,最后直接开进了游泳池里,小命差点丢了。司怡觉得不妥,死活不肯上车,梓青低声咒骂,叹了口气,只好骑车带她去。

    司怡虽然不重,但一路走来全是上坡,把梓青累了个半死,到了目的地,就是之前提到的斜坡,司怡在草坪上铺了一张床单,梓青倒头就栽了下去,司怡有样学样,双膝一软,扑到她的肚子上。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漏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一团晃动的影子,清风和缓,空气宜人,司怡觉得十分惬意,伸了个懒腰,接着玩梓青的手指,耳边忽然传来淡淡的声音,“我觉得我应该死在这个时候……”

    “你又说疯话!”

    司怡爬起来,恶狠狠将书包从她脑后抽出,任由她仰面摔在草地上。

    “谁也不要管我,横尸荒野,一个人静静腐烂……”

    “你!”

    司怡虽然早就习惯了她的惊人之语和惊人之举,听了这样的话还是不免心焦,梓青的世界,她并不完全懂,或者她根本就不懂。

    她住在一间金屋子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有刷不完的金卡,一大帮佣人,却绝口不提家里人,逢年过节也总是一个人,和一只乌龟……

    “既然你舍不得我死,那我就不死了!”

    梓青翻个身,一条腿毫不客气地横在司怡腰间,搂着她闭目养神。司怡枕着她的手臂,视线缓缓下移,从她领口望下去,一对小白兔在蕾丝内衣的包裹下呼之欲出。司怡缓缓垂下脑袋,脸蛋深深陷了进去,那一刻,司怡觉得她真的好香,好香,那种感觉一直留在舌尖,留在记忆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沉清醇。

    高二的时候,梓青忽然迷上了国外的男团,组了个乐队不说,还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搞了个洗剪吹的造型,好好一头长发被剪得乱七八糟,气得司怡差点吐血。梓青扯着满头乱发大声抗议,“莎莎说很适合我呢!”

    莎莎是个沉默的女人,司怡只见过一面,头发短短的,穿着眉环,唱起歌来像一只负伤的北极熊,是梓青新搞来的乐队主唱。没人知道她的年纪,就像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家住在何方。

    那段时间,梓青几乎忘记了学校和家里,整日整日地泡在酒吧,司怡也难得见她一面。

    有天深夜,司怡下了晚自习跑去找她,恰好碰到他们在表演,梓青是贝斯手,站在舞台一角疯狂甩着脑袋,那女孩站在舞台中央,歇斯底里地高歌,清秀的面庞痛苦的扭曲,整间酒吧流淌着黑色的情绪。司怡觉得仿佛一团黑雾压在心口,让人透不过气,一曲结束,无论如何都要梓青陪她回家。

    梓青闷闷不乐,他们才唱了一首而已,但司怡的脸色很差,她只好先陪司怡回家。她不读书,司怡从不怪她,但司怡害怕她走得太远,远到她根本无法触摸。

    因为司怡的铁腕手段,梓青老实了相当一段时间,身影重新出现在校园里,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但自此以后,司怡悍妻的绰号却再也摘不掉了。

    只要有时间,司怡就会亲自下厨,梓青的嘴很刁,一般的手艺根本打动不了她,但司怡妈妈曾经做过几年大厨,司怡的手艺完全是母亲一手调教,每次开火,梓青都要搬把椅子守在厨房门口,迫不及待用筷子敲着碗口催催催。

    双休日照例要跟母亲打游击,送走妈妈,司怡收拾好书包兴冲冲跑回来,她今天打算露一手,算是对梓青的犒赏,这段时间以来,她真的安静不少,又开始画画。司怡发现只要她专心画画,就会变得很安静,很温柔,相反,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不停出幺蛾子,又疯狂又变态。

    司怡开了门,看到她的鞋子和书包扔在玄关,大声喊她的名字,打算一起去超市买些食材,喊了半天,一直没人回应。司怡楼上楼下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她的影子,正打算拨她的手机,忽然瞥见厨房门后露出一只脚,五颗小小的脚趾涂着鲜红的甲油,大拇指很不老实地翘来翘去。

    司怡缓缓走近,门后那人还未发觉,梓青此刻正系着围裙坐在小板凳上,耳朵里塞着两个小小的耳机,一边小声哼歌一边摘菜……

    一颗芹菜被她摘得只剩下主干……

    案上摆满了各色生鲜,司怡大眼一望,鸡鸭鱼虾样样齐全,蔬菜搁不下了,摆了一地。梓青长这么大,连锅都没碰过,口口声声说厨房是灵感杀手,坚决不肯踏入半步,即使跟司怡同居以后,也没有破例。

    今天吹得是什么风……

    司怡拿脚踢了踢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要下厨,是不是今晚美国总统要来我们家吃饭?”

    梓青抬头见是她,大喜过望,“你回来就好了,快帮我收拾收拾,愁死我了,这怎么弄啊!”

    梓青一脸懊恼地甩了甩手里的蔬菜,解下自己的围裙给司怡系好,乖乖跑到一边替她打下手。司怡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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