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强的能量转化,降低手术室照明线路的负担。

    而手术室线路的能量来源,一个效能很差、电压不稳的柴油发电机,还是刚刚才发现的,恰好在两人的医用外骨骼微弱的储能耗尽之前顶了上来。要是早点发现它,没准还能延长广播的时间。可惜现在,脑电波发射器被改装成了“思维深潜”的头盔。

    好在,现在两人的外骨骼又可以充电了。只不过这时候离钱敏深潜活死人思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队内广播传出梁斌的声音:“趁着太阳出来了,继续!他们怕光!”

    又过了没有多久,大本营传来捷报:“围攻实验体基本驱散!你们那边怎么样?”

    “即将结束战斗!”

    “伤亡呢”

    陈美美回头看了一眼依然沉浸在思维海洋中的钱敏,回答:“准备三个担架。”

    “三个都是感染吗?要不要准备血清——“

    “——不,两个感染,一个……”

    钱敏在思维深潜中无法自拔,而现在,谁都不敢确认,那个脑壳里的大脑正在哪里神游,以及,那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类的大脑。

    钱敏顺着熟悉的沙滩踏上东澜岛,清爽的海风海边崖壁上的草木。它们顺着柔风摇摆,苍翠的茎叶映着碧蓝的天,自成一番胜景。

    钱敏感慨了一番旧时不再,却不知怎么,受人驱使般,着急忙荒地跑到了山崖另一侧的一处缝隙中。钱敏的身体宿主熟练地拨开崖壁上的根须,找到一个海风吹锈的按钮,用力按下。

    崖壁中开出一扇镶着和四周同色调、同质感岩石的大铁门,它角度诡异地一旋,轰隆隆地缩进崖壁里,露出足够一台卡车开过的宽阔空间。钱敏的宿主走近大门,海滩的气息顿时被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所掩盖。

    这人熟练地来到消毒室里消毒、更衣,又来到值班室换岗。钱敏发现这是名男性,估计还是个战士。她很想捏一下自己没有的某个部位,可惜现在的身体不受他控制。值班室里,宿主照常浏览着监视录像,还对着研究室里的画面研究了一阵。

    欸……那不是——?

    没错,年轻时候的自己和陈美美。这个实验室不好进,陈美美当时为了和她在一起,求了她父亲很久,找了无数的借口,才登上东澜岛;钱敏倒是腰杆直直的:她那时候,意气风发、风华正茂,正是搞研究的大好年华,恨不得废寝忘食,全身心扑在陈教授的课题里,争取早日在柳叶刀上发文章、夺得诺贝尔奖。

    这么说有点夸张,但当钱敏重新看到年轻时的自己时,那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的确席卷而来。哪怕在低像素的监视画面里,自己也曾是那么光耀夺目,曾有那么多绝妙的主意和充沛的精力,而不是现在这般苟延残喘。

    宿主突然切换掉了监视画面,两秒钟后,此人的领导来巡视了。他照常汇报了工作,却在领导走了之后继续盯着研究室。钱敏纳罕:此人莫非是陈美美的追求者?又或者,他喜欢过自己?

    “要不要录下来?”“行,我这就……”渺远的声音传来,是两个女声,其中一个是陈美美,另一个她想不起来了。钱敏企图操作战士四周看看,那人却完全不受控制。奇怪的对话声不再出现,钱敏也就放弃了反抗。

    战士终于有了动作。他拿出自己的通讯器,找到一个标着“l”的号码,发了一条文字简讯。内容似乎是家里的麦子熟了之类的。对方很快回消息:给你留三成,快回来。

    莫非是个农村兵?但农忙也不能请假回家吧?钱敏对此不甚了解,但她已经做好了等会随这人回家的准备。

    但这个战士似乎并不急着家里的活。他去巡逻了两趟,然后继续安静地盯着实验室,并在笔记上记录着什么。但用的都是些奇怪的符号,钱敏发觉自己看不懂。

    也不知过了多久,战士起身。钱敏以为他要换岗了,没想到他只是不知怎的动了一下监视器,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巡逻。战士离开时看了一眼钟,下午两点四十五。钱敏惊讶地发现,所有监视画面都停了下来。

    他偏离了刚才的巡逻路线,从去往实验室的路拐到了门口,静静地等着。过了一刻钟,几个研究员从实验室里出来,一起欢送当时的李副总参。钱敏依稀记着,他这回替杨先武书记带了话,给他们又拨了经费。全组上下欢欣鼓舞,却不知道为什么陈教授不是特别高兴。钱敏特意看了两遍,没见到自己。她想起来了,自己当时应该正在做脑电波控制实验……

    最后的实验。

    所以,这就是灾难发生前的东澜岛吗?钱敏有点紧张。

    战士护送李副总参出了实验室的门,两人在黑暗空旷的走廊里无声地走着。突然,战士的手里接过一副耳机似的物品,抬头一看,李副总参意味深长地看着战士,拍了拍他的肩膀。

    后面实验室里,一个研究员跑过:“我们缺了副脑电波发射器!去隔壁借吗?”

    战士留在原地,目送李副总参离去;门外,已经全副武装的特殊作战部队严阵以待……

    战士戴上脑电波发射器,钱敏的思维再次潜入新的海洋。战士引导钱敏找到一个强大的思维光带,冲进去,默念着:

    “杀光他们!”

    “还在昏迷吗?”

    梁斌从此次作战的汇报里抬起头来。众人深知他是最最厌烦文书工作的,都不清楚他这次为何一回来就提笔打草稿。

    “队长,刚才柚子发来联络,说要再陪一会钱敏。看来……”战士挠挠头,“要把她叫回来吗?”

    “先不了吧……其他人,五分钟后集合训练!”

    梁斌把手上的材料往桌上一摔。旁边的战士摸不清楚他的脾气,只好战战兢兢照做。梁斌没去训练,而是让副队带了队。战士们私下嘀咕他是怎么了,为何火气如此之大。

    为什么呢?梁斌在办公桌前几乎要挠破脑袋。为什么自己随便出个小任务,就有那么多意外呢?重伤员多少都抢救回来了,这属于特种部队的正常损失,暂且不表;可钱敏这个圣玛利亚借调来的医生,刚刚在他们这儿发挥了不可取代的作用,就重伤昏迷……他摇摇头。这不论对于军队和圣玛利亚的合作,还是对于以后的活动,都只会带来强烈的打击。

    在部队里,出了什么事,肯定是要拿出处理结果的;处理谁、保护谁,都很难说,全凭主管领导一张嘴。而他梁斌,父亲是个医生,母亲在训练里走了,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能在领导面前说得上话的条件。而他们会怎么处理他……实话说,梁斌心里没有底。更不要说那位李总参谋整天阴阳怪气地怼他——

    梁斌把草稿揉成一个纸团,而他的身边已经堆满了类似的废稿。不然就让柚子破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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