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问,一面捏紧灯笼柄,打算一有什么不对,立马唤府里头的家丁,把眼前这突然出现的奇怪姑娘抓起来。

    “哎,是你!”小厮不认得她,她可认得这小厮。昨儿她还见这小厮跟在淳于敷后头出门呢。便高兴与他道,“你不是淳于敷身边那个驾车的小僮么!”

    听见她这样说,小厮也有些疑惑,又看了她一眼,想了会儿,确信没见过她后,试探着问,“……您是?”

    “咳…本…本小姐是你们大小姐的…友人。”

    想了好半天才拉扯来这么一个不远不近的关系,高畹兮故作正经地在明亮的灯火面前展了展自己绣有贵族纹饰的衣裳,对那小厮信口胡诌道,“我姓…姓木…是新晋三品御史的女儿…咳…你们大小姐…她约我有要事相商,我有事耽搁了,这才拖到了这般时候,你们大小姐呢?快让她出来见我,否则,等内城关了,我可就没地儿过夜了。”

    淳于敷近来起早贪黑,不到丑时不熄灯,又加上高畹兮的服饰确实昂贵,小厮听说,立马信了她的说辞,苦着脸道,“木姑娘,您来得不巧,咱们大小姐她…如今不能见您。”

    不是吧,都这么晚了,难道淳于敷真的会神机妙算,算到她会过来,所以推辞不见她?!

    高畹兮脸色不是很好,方要说些什么,就听小厮鬼鬼祟祟地环顾了四周后,又低声与她小声道,“不光是您了,就连小的们,如今这个时候,也是见不得几位公子小姐的面儿呢。”

    第140章 一四零

    小厮看起来都要哭了,想必该不是骗她。

    高畹兮皱皱眉, “此话何解, 莫不是你们大小姐出门了?”

    这么晚了她还出门,难道真是对那北齐王情根深重, 这是和他幽会去了?

    “不是, 哎,小人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为好。”小僮一脸的苦相, 偷偷摸摸望了望四周后,与她道,“木姑娘要是想找大小姐, 请随小人过来,不过千万要小心,不能遇着府里的巡夜。”

    在自家的府邸里, 他还这样小心谨慎, 其中必有蹊跷。高畹兮暗想着, 对他微微一笑, “好,劳烦了。\'”

    “姑娘严重了, 可要跟紧小人啊。”小厮忙摇摇头, 又四周左顾右盼地望望,方才打着灯笼小心领着她一步一趋地往前头走。

    淳于府规格深杂,小厮领着她贴着曲廊走,避过好几次巡夜的守卫,才带着她偷偷摸到一个有着临池曲台的院子里。

    看见里头灯火通明时, 小厮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对她道,“木姑娘看,咱们大小姐应该就在里头了。……只是咱们老爷怕也在里头…木姑娘,这里头守卫森严…这…咱们还要过去么?”

    “自然的。”高畹兮笃定地点头道。

    小厮为难道,“可是木姑娘,那里头守卫那般森严,咱们怎么进得去?”

    高畹兮也有些为难,眼神一转,忽然望见有两个丫头端着茶盅往这边走,顿时计上心来,拉扯着小厮藏起来,对他微微一笑道,“不怕,你跟着我,能把人打晕就成了!”

    小厮还没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就被她扯着躲在廊柱后头,在那两个婢女走过来时,被她拿着几块百两重的银子一手一个,砸得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及至茶盅跌在地上发出粉碎的声响时,小厮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姑奶奶干了什么,望着跌倒在地上的丫头,惊讶地合不拢嘴,“木姑娘,您这是……”

    “你别管了,替本…替我把她们拖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处所,再去膳房弄两盘茶来,要是有人问起,你就回说,你们老爷生气了将所有的茶都打碎了。”

    说着,高畹兮吃力地将一个丫头往廊柱后拖,小厮见了,连忙上去帮忙。

    将人安置妥当了,小厮方按照她说的一一去办,急急忙忙去膳房端来两个托盘弄来两杯茶,让高畹兮端着。

    彼时,高畹兮已经换上了丫头的服饰,小厮见了,愣了一瞬,“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进去奉茶了,否则,我让你打晕那些丫头做什么?”笑眯眯说着,高畹兮学着女官给她端茶的样子,慢条斯理地端着茶进了院子里。

    小厮只能硬着头皮,随着她一道端着茶进了去。

    屋里头灯火阑珊的,却是寂静地一丝儿声音都没透出来,高畹兮托着茶站在门口正自奇怪,就听一声雷霆般的怒斥,“你可知错?!”

    怒吼声吓得她托着茶盘的手一抖,险些没把茶杯拋出去。

    方要敲门,这道异常威严的声音又搁着门传了过来,“门外何人?”

    “奴婢们是来奉茶的。”压低声音,高畹兮回说。

    听说,那声音冷道,“既然如此,还不快进来!”

    “是。”高畹兮勾着头,慢慢推开了房门。

    被小厮领到这里来时,她就有些奇怪,看这楼台曲阁,分明就是一位未出阁小姐的闺房,而入了里头,望见里头的帷帘时,她就更肯定自己的判断。

    不过,进来时倒没看见什么标致的小姐在对镜梳妆这样的香/艳的画面,取而代之的,是地上半趴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天这样寒,她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素色亵衣。

    她心念要寻的淳于敷就跪在那女子身旁,神色淡漠。她们旁边,还站了几个样貌出众的公子小姐,看眉眼,和淳于敷有几分相似,该是她的堂兄弟姐妹。

    正对着门,则坐着一个着了黑色绣鹤常服的清瘦男人,年纪看起来不过而立,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他身旁,则立着两个手执鞭棒一脸凶相的家丁。

    不用说,这定是淳于敷那该死的叔父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比她爹那个老狐狸眼里杀气重多了。

    一屋子的人,神色都肃穆的厉害。不敢多看,高畹兮忙走过去,故意磨蹭着一面给那男人地奉茶,一面竖起耳朵听那男人说话。

    此时,那男人也没有心情管她一个丫头在做什么,只是高坐在正位上,对着底下趴在地上的女人冷笑,“我不过是不管事两年,这样伤风败俗的事就风一样席过来了!好一个去寺院里替你娘祈福!祈着祈着孽种都出来了!你今儿不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就别怪我不尽父女人情!”

    听说,高畹兮吃了一惊,原来这趴在地上的女人是这男人的女儿,还是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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