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知还会牵扯出什么不得了的关系来。石寒已经预感到自己将来可能面对的窘况了。

    不过,身为长辈,身为小姨,面对晚辈的殷殷期盼,怎么能不全力以赴呢?

    石寒默默叹了一口气,为自己。

    她抽出随身的绢帕,轻车熟路地抹过杨谨的面颊,道:“都快哭成个花猫儿了!还不快去,洗干净了脸来?一会儿出去,旁人还以为我把你骂哭了呢!”

    面庞上是熟悉的触感和气息,杨谨一滞,刚刚散去的热气又蒸腾了上来,抿唇道:“你的……你的绢帕,我已经洗干净……晾着了……”

    石寒莞尔,调侃道:“不错啊!我们家郎中还知道洗干净上面的鼻涕眼泪呢!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很好。”

    杨谨更觉得窘然了,轻轻别过脸去,磕绊道:“我、我去洗脸……一会儿把、把晾干的绢帕拿来,还你……”

    石寒欣然点头,又扬着下巴,点着她身上的褶皱,道:“顺便再去换件干净衣衫来。”

    杨谨随之低头,发现自己身着的长衫上尽是方才偎在女庄主怀中弄出的褶皱。这要是被不知情的看到了,不得以为她刚刚和女庄主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杨谨的俊脸快要被滚烫烧没了。在心里大啐了自己一口,心说胡乱想些什么呢!

    她拔腿便跑,可跑了两步,又顿住了脚步,惊然想起来从醒来时就憋在心里来不及问的问题。

    “怎么了?”石寒见她那副纠结的小模样,就知道她心里有事。

    杨谨张了半天嘴,总算挤出来那个问题:“我昨晚的……嗯,衣衫,是谁……谁帮着……脱的?”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觉得浑身的内力都要被耗干了。偏偏,问完了,还不能马上跑开,还得等待那个揪人心的答案。

    更偏偏,女庄主倒是笑吟吟地反问起她来:“谨儿觉得会是谁帮你脱的呢?”

    杨谨恨不得寻个地缝儿钻了。可惜,寒石山庄财大气粗装修好,地面上莫说是缝儿了,连个裂纹都不见。

    “不知道。”杨谨的脑袋快要垂到地砖上了。

    石寒呵呵道:“你以为,除了你小姨我,谁稀罕看你那平板无奇的身材?”

    眼见那孩子得了答案,一溜烟儿地逃跑了,石寒的肚子都要忍笑忍得疼了。

    也不知那孩子是羞赧于被长辈剥了衣衫,还是羞赧于被发现身材的平板……石寒心道。

    虽然将来可能发生什么眼下尚未可知,然而这样的日子,还是值得期待的。石寒颇觉宽慰。

    她垂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罗裙,也褶皱得厉害,想着也去换一件吧。

    如此想着,她刚刚迈出脚步去,忽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杨不是小杨的亲小姨,是同族内的,按辈分小杨该叫她小姨。

    第73章

    石寒是在百戏开始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昏厥过去的。在那之前的一瞬, 她还努力撑着清明与杨谨说笑。

    她已经觉察出自己的身子发冷,骨头节又酸痛着, 这是高热的症状。然而,见杨谨极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技人表演的诸般杂耍, 石寒便不忍心拂了她的兴致。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病,着凉发热而已,等结束了, 狠吃它几副疏散药剂也就无事了。石寒心道。

    她实在不愿再看到杨谨失落的模样, 那会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然而, 她确实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这点子病,放在寻常健壮之人的身上,或许意志坚定些的, 挺一挺也就熬过去了, 不至于严重到无意识昏厥过去;然而她本就是个体弱的, 原本的心疾症也还在恢复期间,此时最怕再害病。这么一来, 病上加病,立时就是如山倒的阵势。

    杨谨正在兴致勃勃地同石寒畅谈自己一路上见识过的各种各样的江湖艺人, 突然身旁就没了声音。

    杨谨扭头看去,发现之前还巧笑嫣嫣的人就这么闭着眼睛,身体软绵绵地朝桌面下瘫了下去……

    杨谨大惊失色, 忙探手一搂,搂住了石寒的腰肢。无知觉的石寒就势软在了她的怀中,才不至于落得个以头抢地的惨状。

    而此时, 在场服侍的众人的目光大多被台上的精彩表演吸引了去,除了离得最近的秋意和冬青二婢,也唯有只要杨谨在视线之内便会时不时投去关注目光的姚佩琳了。

    姚佩琳倒没看清石寒如何,但她眼尖地看到了杨谨身畔的座位空了,而那个原本端坐在那里的人,现在则歪进了杨谨的怀中。姚佩琳于是便知道,出事了。

    紧接着,姚佩琳抢先拍起巴掌鼓起掌来,一众仆从也下意识地随着她鼓起掌来。响亮的掌声,将冬青与秋意的低呼声掩盖了下去。

    掌声甫落,便又听姚佩琳朗声向台上道:“诸位技艺通神,我家庄主有赏!”

    这赏钱都是事先备好的。马上就有几名小厮抬着笸箩,将里面大把大把的铜钱扬向了舞台。

    台上的众技人忙停下表演,行礼称谢,台上台下一团和气,几乎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目光,鲜少有人注意到,趁着之前的热闹糟乱,杨谨已经悄悄地抱起昏迷的石寒,撤走了。

    而且,杨谨想都没来得及多想,就将石寒抱回了自己的房中。

    不远处的榭台边,锣鼓声、掌声,甚至叫好声此起彼伏。

    床榻前,杨谨已经急红了眼睛。

    她抖着手,扯起石寒的衣袖,搭在她的腕脉上。无论怎样,手都抖得难以自控,更不用说静下心思替石寒把脉了。

    “杨公子……”秋意担心地看着失态的杨谨,“庄主……庄主只是昏过去了。你……别这样……”

    一语点醒梦中人。

    杨谨恍然回神:她只是昏过去了,并不是……

    杨谨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放弃和自己颤抖的手较劲,俯下.身,探手覆上了石寒的额头,果然滚烫。

    何止额头滚烫?石寒在昏迷中还禁不住地打颤,牙齿无法自控地上下相磕,发出“格格”的轻响,令闻者心战。

    杨谨看得心疼,顾不得自责之前只顾自己却忽略了石寒的身体之事——

    “笔墨!”她喝了一声。

    秋意是个极伶俐的,最先反应过来,忙不迭从旁边的书案上扯过几张笺纸,又将一支羊毫饱沾浓墨,笔杆递到杨谨的手边。

    杨谨劈手夺了,刷刷刷几笔,在笺纸上写就了一张方子,塞给秋意,急急道:“马上按照这个方子,大火煎熟,趁热端过来!”

    秋意忙答应了,转身便走。

    杨谨突然唤住她,道:“你把那上面的药,再念一遍我听!”

    秋意微怔一瞬,立时明白了杨谨的用意,于是展开笺纸,快速而清晰地一味一味念起来:“炙甘草二钱,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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