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有龙嗣。”

    丹霄见苏榕不语,似是知道她忧虑什么,安抚道:“我不会为难你,等这战乱尘埃落定,我会放你回苏家。”

    “我不回去。”

    苏榕一把抓住丹霄的手,几乎哀求:“求你放过苏家,也放过我,我不想回苏家。”

    苏家已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出去遇到起义军更是死,她还不如“死”在宫里。无论如何,这片后宫曾经属于她,她想要偷偷活着并且安然无恙,也不是难事。

    苏榕忽然抽出丹霄的刀横在脖颈处,一脸视死如归:“你不答应,我现在就一死以绝后患。”

    “哈——哈——哈——”

    丹霄仰头大笑三声,迅速扣住苏榕的手。苏榕料到丹霄会拦,她一手握刀没有力气,索性两只手一起,与丹霄僵持着。

    “苏榕,别冲动。”

    “你笑什么?可笑吗?”

    “笑你恨我。”

    “我不恨你。”

    苏榕几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她是恨,却不会迁怒丹霄。这个结局,是所有人的错,苏榕最恨应该是自己,是她没有早日痛下杀手,叫他们舍了命。

    苏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说出口:“我不恨你,但我爱苏杏胜过爱自己。”

    话音未落,苏榕执刀的一端忽然发力,丹霄一惊,用了十成内力,硬生生把刀卡在苏榕的脖颈前。一丝血渗到刀面,丹霄看着苏榕发颤的胳膊,忍不住心疼:“放下吧,坏日子也到头了。”

    坏日子怎么会到头呢……除非……

    苏榕再坚持不住,胳膊酸麻,被轻而易举的夺走利器。丹霄无奈,从自己外衣上撕下一块长长的条,递给苏榕去包扎脖子。

    苏榕没有接,随手擦了擦,一脸茫然:“我为苏杏而活,今后又为谁活?”

    说这话时,苏榕愈发整个人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似奔跑过几百米。她忘了,丹霄凝视着她微隆的小腹,提醒道:“为孩子。”

    如果好日子结束了,坏日子也结束了,那么日子也该结束了。

    一个孩子对苏榕不算什么喜事,若说她怀着一个希望,就是她想跟苏杏一起把孩子养大。可惜,这个孩子是帝辛的,不管登位的是前朝还是丹霄,都不能留下祸患。

    “你若仁慈,必输无疑。”

    丹霄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和帝辛不一样,反倒和姬玟更像。犹豫不过一霎,丹霄决定道:“我想要。帝位,你,孩子。”

    “……贪心没有好下场。”

    “那要看我贪什么。”

    苏榕不解:“帝位人人贪图,你贪图我,又能得到什么?”

    “你。”

    丹霄觉得苏榕没有听明白,又轻声重复了一遍,贪图你,自然是为了得到你。

    苏榕见丹霄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疑惑:“我知你对帝辛心中有愧,可这孩子长大若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自己的母亲杀死,要怎么活?”

    “他的父亲没有死。”

    “你这话何意?”

    毒死帝辛的簪子,本来是苏榕留给自己的。她担心事情暴露,帝辛折磨她太疼,特意抹上一剑封喉的毒用来了解。丹霄说帝辛没有死,可帝辛方才慢慢僵掉苏榕和她亲眼所见,不可能有诈。

    “帝辛若没死,我现在就去补上一刀。”

    苏榕欲提刀下榻,被丹霄按回床上,她欲挣扎再起身,丹霄撩起袍子直接上榻。他可以不触碰苏榕的伤口,她的小腹,又将她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丹霄神情严肃:“你打算瞒我多长时间?”

    苏榕紧紧握住刀柄,反问道:“瞒你什么?”

    “这孩子的生父是谁?”

    忽然近距离的这张俊脸,唇很近,鼻很近,眼很近,眼里的渴求更近。苏榕背后冷汗直冒,手里的刀“咣当”落在地上。

    “孩子不是你的!”

    苏榕斩钉截铁,丹霄一下停住动作,僵在那里。半晌,他直起上身,凝视苏榕,他似要穿透她的外表,从她肚子里那团肉的样子来判定话的真假。

    “即使你恼羞成怒,我也不想骗你。”

    苏榕演了这么些年,此时亦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就如你方才所说,你已不再是我师父,我有些事,也必须告诉你。”

    第17章 怪

    地道外杀机四伏,地道内的气氛也不好受。

    师父不再是师父,而是高高在上的丹霄,苏榕话虽如此绝情,却不知如何重新定义两人的关系。

    她不能接受丹霄,跟旁人没有关系,即便没有苏杏,姬玟,帝辛,她也不会爱上曾经的“师父”。如果丹霄愿意放弃她,那么他对她来说还是良师益友。

    可惜,两人都太过强势,并不合适。

    如今这般冲动,两人连益友也做不得,丹霄自尊受挫,自嘲道:“苏家女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坚贞,苏郡王封为苏侯,理所应当。”

    苏榕一怔:“苏侯?”

    “苏郡王此刻正在城外与王兵厮杀。”

    丹霄言尽于此,转身离开。苏榕明白,若苏护顺利打进宫来与丹霄汇合,便是苏家无上荣耀的开始。这是丹霄给她最后一次考虑的时间。

    地道外涌进来的风,一如往昔,苏榕被吹醒,第一眼向自己腹部看去。余光所到之处,她惊讶的发现刀立在地上。

    静静等了一会儿,走道处依旧空无一人。

    随着地道门紧闭,风停,丹霄仍不见回来。

    苏榕预感到什么,肚子一疼。她脑袋一蒙,跌下床去,又忍着疼支起地上的刀鞘爬起来。

    丹霄要软禁她,她此时遍体鳞伤,如何自救?而且她不是一个人逃,是两个人……念及此,苏榕不经意松手,刀鞘落地。

    “嘶——”

    大腿的伤口再次裂开,膝盖和手肘也乌青一片,她迸沁着冷汗,不打算坐起,反而抓起刀鞘的尖头扎向肚子。

    莫怪……

    “苏后!如此行为,三思!”

    一人大步从阴影处走出来,一手端着碗,一只手夺过刀鞘。

    苏榕没想到地道内还藏着其它人,惊惶失色:“你是何人?!”

    药香苦涩扑鼻,那人低头嗅了嗅,满意之余,自顾叹惋:“早知苏后自寻短见,在下何苦相救。”

    恐怕是丹霄信任的门客,才能在此坦然处之。

    正应苏榕所求,她当即捂着肚子道:“先生之恩感激不禁,但这顽儿留不得。”

    此人低头看她一眼,怜悯道:“在下兢兢战战,用最好的蚕丝在你的腿缝了五针,才使死骨更肉。”

    “多谢先生救……”

    “这孩子在腹中已陪你受苦,他能如此顽强不息,正因他是你的肉,你的骨。不能离。”

    此人执意拦她,语言虽平缓,字字句句却戳心。苏榕面上忍泪,任由此人将自己扶回榻上去。

    此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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