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活了那么多年,那个人才突然出现,理由是什么?

    每当想起这些,她都很累,一切都仿佛拢了层雾,看不清,却又确确实实存在,时不时被显现出来,扰乱她的思绪。

    许久后,她才自嘲地笑了笑,赵梓砚啊赵梓砚,何苦想这么多呢,这本就有限的时间,何必浪费在这些事上。你如今要做的,便是帮她,护她,免她一世无忧。

    想起傅言卿,她脸上便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脑海里浮现出,此前她那惊讶怔愣的模样,眼里便越发柔和。不知为何,她似乎越来越离不开她了,那张本来只算清秀的脸,却被傅言卿赋予了十万分的美,一颦一笑,或淡然或无奈,偶尔出现的宠溺温柔,都让她感觉无比的愉悦。

    而此刻的傅言卿虽然没有思虑太多,却同赵梓砚一般,怎么都无法入睡。

    屋内早就灭了烛火,一片昏暗中,唯有几丝清冷的月光自纱窗缝隙中偷溜了进来,落在傅言卿床旁。她安静地看着月华,随即微微抬起了手。纤细修长的手指落在清冷的月光中,更是添了几分白皙。

    她怔愣地盯着手指,随后缓缓缩了回来,轻轻摩挲着右手的食指,脑海中猝然想起晚上,那人柔软温热的舌尖滑过指尖的触感,顿时捏紧了手指。

    良久后,她微微苦笑一声:“傅言卿,你快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呐,其实还是郡主最先意识到的,毕竟活得久,小殿下还没开窍,只是本能喜欢郡主。但是先开窍的是郡主,这就不大妙了。

    第29章

    傅言卿活了两辈子,许多事纵然没经历过,也见的多了。她闭上眸子仔细梳理着这些日子同赵梓砚相处的点点滴滴,时间并不长,可是所有事,只要和她有关,她几乎记得每个细节。

    等到她最后想完,她终究不得不承认,赵梓砚对她而言,太特别了。这种特别已经超出了她所认为的爱护感动了,晚上那一瞬间心跳的凌乱,切切实实提醒她,她对赵梓砚似乎越矩了。

    眉头越皱越紧,傅言卿深深希吸了口气。不可以,这一世,她什么都可以舍弃,唯独这一颗真心,她必须守着。她们之间的羁绊够深了,赵梓砚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绝对不可能,也绝对不可以!

    相距不过数丈的两人,心中都在想着对方,却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此刻她们的心,仿佛被一层屏障隔开,对方走不进来,自己亦固执不出。

    自从那日傅言卿答应赵梓砚过来用膳,每日傅言卿都会细心替赵梓砚准备膳食,各色补汤都不曾断过。

    她依旧维持着她惯有的温和体贴,对待赵梓砚也是一如往常般,可是她自己却明白,已经不一样了。她必须将那不受控制的心,深深压下去。

    赵梓砚似乎并没有察觉,每日过来都是带着柔和笑意,同傅言卿说着一些朝中要事。只是傅言卿依稀察觉到,赵梓砚如今甚少再调笑她,乖觉地普通妹妹一般。傅言卿看在眼里,却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轻松。

    只是她还来得及仔细梳理这些情感,薛恒便派人来讯,他已然同李赋谈过了,她可以跟他见一面。

    李赋可以说是她在京城很重要的一个助力,如今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朦胧的儿女私情该先放下了。

    用过早膳,傅言卿便前往烟雨楼赴约。烟雨楼乃是京城最为出名的雅舍,通常是名人雅士汇聚之处。其坐落在玉带河,临水而建,周边柳树环绕,景色很是宜人。再加上烟雨阁虽盛名远播,却格外清净,对于客人从不过问其私事,也格外注重客人的保护,因此是一个洽谈事务的好去处。

    由着一位青衣女子领着,傅言卿和无言上了三楼,领到了一间雅间后,女子微微福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去。

    傅言卿轻轻敲了下门,一声略显低沉的嗓音穿传了过来:“进来吧。”

    傅言卿推门踏入,屋内安了一扇珠帘,房间布置典雅清幽,铺了一层地毯,很是舒适。

    珠帘此刻被掀起,悬在两侧,一位身穿玄色锦服的半百老者,端坐在案前。此刻手里端着一个紫砂壶,正在倒茶。

    傅言卿进来似乎没能影响到他,他依旧不紧不慢斟着茶。

    傅言卿躬身行了一礼:“晚辈苏瑾,见过中书大人。晚辈来迟了,让中书大人久等,还请大人见谅。”

    李赋将杯子放在了桌案对面,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到也不久,刚好沏一壶好茶,来,坐下陪我喝一杯。”

    无言见状对着傅言卿示意了一下,退出了内室,在外边侯着。

    傅言卿也没有多说,缓缓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李赋抬眸看了她一眼,却没在说话,兀自端着茶杯慢慢喝着,偶尔微微眯着眸子,似乎沉浸在品茶之中。

    傅言卿看着眼前的茶,微微垂下眸子,亦是抬手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入口的茶,并不是想象中醇厚,反而十分涩,茶水触及舌尖,那股味道便席卷至整个口腔。傅言卿顿了顿,抬眸便看到李赋正看着她。

    李赋笑了笑:“怎样,味道可还不错。”

    傅言卿没回话,复又喝了一口,这次她没急着咽下,细细尝着这苦涩的茶,片刻后,她放下杯子,淡淡笑开了:“入口苦涩,极为霸道,再品时,涩意却反而淡了,茶的味道便透了出来。不过,对于品茗之人,此茶是为下品,但于晚辈,的确是好茶。”

    李赋此刻方才仔细打量傅言卿,眼里的兴味渐浓,眸子也透着股光芒,他捋了下胡须,挑眉道:“哦,何出此言。”

    傅言卿捏起杯子晃了晃,轻声道:“它能让我觉得清醒,这股味道虽涩,不过饮了一些,此刻却觉得很清明。”

    “那照你所言,时常饮一些岂不很妙?”

    傅言卿缓缓摇了摇头:“用痛苦来提醒自己,一次便够了。”

    “哈哈……不错,如此年纪,便是如此淡然透彻,难得,难得。”李赋眼里的欣赏已经压制不住。

    “中书大人……”

    李赋微微摆了摆手:“你不用说了,我都晓得。只是还不晓得你是……”

    “中书大人,晚辈乃是长宁郡主入宫那年,被父王收养的。长宁郡主身陨,父王大受打击,晚辈便一直侍奉左右。父王对我有养育之恩,这些年我虽在大理,可是对有些事情却是看的透彻,西南王府在陛下眼里已然是威胁了,哪怕是如今这般,他都不曾放心过。”

    李赋神色微凝,眼神也有些许凌厉:“所以,你想做什么?”

    傅言卿站起身,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晚辈所求只想西南王府安安稳稳,全身而退。”

    “我如何信你?”李赋神情越发严肃。

    傅言卿勾了勾嘴角:“如果我当真有野心,此刻我就该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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