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2个月旅行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莫冰不是会永远逃避的人,她要面对的不只是自己求而不得的爱情,父亲还在牢里一个人,她该回去了。

    梁靖也喜欢和莫冰这样的人一起待着,她感觉莫冰的眼里似乎有着和自己相似的情绪。是了,像莫冰这容易吸引人的模样,还一个人出来溜达,十有八九是情伤深重了。但她觉得和人家是萍水相逢,日后也再无交集,就没必要八卦人家的过往了。

    但她没想到,莫冰变卦这么快,才到丽江第二天,莫冰就跟她说要走了,她还怀疑是自己哪有问题惹人家不开心了。幸好莫冰情商够高,解释了一通才打消她心里的怀疑。

    就这样,她孑然一身地回家了,回自己的家。她考虑过要不要回梁又伊那边,但她总觉得,吓了人家,还不辞而别,自己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回去看望了在家的母亲,母亲即便不亲,但经历着这番意外,她的眼里也布满悲伤。但与自己依旧疏离客气着,莫冰也不想待在没有父亲的那个家。

    回到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如今竟没有家的感觉,真是莫大的讽刺。

    她一个人回到了自己早些年就买好的套房,拿出钥匙后发现,插不进去!鼓捣了一阵,才垂手放弃,打电话问物业,才知道梁又伊带人来撬锁了。得,一次旅游把家都游没了。还能怎样,迟早要面对。

    她拿起手机,找到那个熟的不能再熟的号码,摁下通话键。

    \"嘟\"的一声还没断气,对方就接通了,但——谁都没有先开口,气氛沉默了一阵。

    莫冰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了这场景。不得已才吐出那么几句人话来,\"额……我回来了……你把我锁给撬了,能还我钥匙么\"说的那是忐忑,但还努力稳稳声线。

    对面沉默,让莫冰忽然有点瘆的慌,刚要开口,这才传来她的声音,\"你在你家门口?\"

    \"嗯……\"

    \"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不用,我过去找你吧?\"

    \"待那等我\",紧接着梁又伊又说,“别挂电话”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电话也没挂,但莫冰能听到梁又伊疾走,开车,之后还有沿路的喧闹声。

    莫冰感觉到她在来这的路上,没挂断的电话里有车驰驶而过的声音,听似喧嚣,但沉默反而让这段电话略显安静。

    \"你人还在么?\"莫冰以为她不在电话那头,迟疑地问一声,正要挂电话,便传来了她的回应,\"在\"。

    真是……尴尬。莫冰心里腹诽,

    \"那我先挂了\",作势就要挂掉电话

    但清清冷冷的那头传来了声音,\"别挂,说会儿话吧\"

    \"……\",莫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也不说了,等着那头挑起话题

    但手机里喧嚣依旧,唯独没有人声,她知道梁又伊在那头听着,也不好挂掉。两人就这么守着个无声的通话。

    很快,梁又伊的车开到了楼下,莫冰看着疾步走向自己,瞳孔通红的梁又伊,自己想好的那些开场桥段都还没用上,就被梁又伊抱进了怀里。

    她不说话,就这么紧紧地抱着,但莫冰能感觉到她在颤抖。本来应该平静礼貌的场面,如今却让莫冰不知所措,她该回抱安慰说,别哭了,我已经回来了?还是就这么站着好了,也许自己之前太过激把她吓到了而已。

    就在莫冰还在理智思想交战的时候,梁又伊的颤抖似乎更深入骨髓地再一次侵占莫冰的心,她总是这样心疼她,不愿看到她难过,所以伸出手臂将她更紧地贴近自己。

    第16章 山河依旧,爱也依旧

    \"你怎么能这样?\",还紧抱着莫冰的梁又伊颤抖的声音,像榔头一下下地打在她心头,\"怎么能这样惩罚我\"

    她低头咬在了莫冰的肩膀上,眼泪却一滴滴地顺着脸颊,浸湿了莫冰的肩头。莫冰不争气的双眼弥漫水雾,她终究还是爱着梁又伊,旅游没有带走她一分的伤痛,去到丽江的那天晚上,没忍住眼泪,她就知道,死不了的她终究还是放不下梁又伊。

    但她不知道她的绝望,她的不告而别会给梁又伊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她不知道,所以她任性地困宥在自己的情绪里,只想着要治好自己心里的伤。

    她以为梁又伊不在乎自己了,所以没必要顾着念着她的感受。可是被梁又伊抱住的那一刻,看到她双眼通红的那一刻,听到她颤抖声音的那一刻,莫冰知道自己错了,抱着她的手臂更紧,眼孔通红。

    \"你难过你伤心,你惩罚我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凭什么这么任性,那么自私?凭什么你说走就走,不留下一句话!!你凭什么……\"

    莫冰听着梁又伊由生气转为哭腔地控诉,控诉她的懦弱逃避,哭诉她的恣意任性,心纠的更深。她第一次感受到梁又伊的崩溃、害怕,梁又伊从来不曾真的把人事物放在心里,更多时候像是遗世独立的人,即便她生气、失望、难过,都隐忍克制,不愿将这些负面情绪展露给任何人。

    她以为梁又伊坚强,也足够成熟,不消一段时间,定能将自己忘怀。所以当初,她逃离的那样没有负担,也同样地绝望。回来之前,她想或许以后跟她,不会提以前的事,若无其事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看着她结婚生子,过上家常的幸福。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到。

    ——谁曾想,到头来山河依旧,爱也依旧。

    你的身影刚在身后,又到前头。

    ——汪国真

    她揽住紧抱着她的这个女人,她爱了那么久的人。

    这一个晚上,两人相拥而眠。梁又伊始终抱着她,一定要确定她在身边,她才能安然入睡。莫冰有些哭笑不得,她起身去个洗手间,梁又伊都要拽着她衣角问,你去哪?

    无奈地跟她说明后,她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幽幽地说,早点回来。

    回来后发现,她还睁着眼等着自己,抱着自己入睡。她看着梁又伊粘着自己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换做以前,莫冰会幸福开心地忘乎所以,可毕竟在她俩之间隔阂的关系,始终是鸿沟难越。而且,莫冰心里始终盘绕着那天她划破手腕的恐惧。她也会害怕自己的失控。

    旅途毕竟还是太累,莫冰很快就睡着了。梁又伊听到她均匀平缓的呼吸后,颤动了假寐的眼帘,漆黑如玉的眸光,覆上淡薄的水雾,胶着在莫冰宛如青莲素静的脸,像是心头遗失千年的碎玉,终于还是回到了自己身边。

    她眼里的雾最终还是凝聚流下,渗透在枕,一行行思念的紧,害怕的紧的泪,终于还是决堤了。

    她太害怕了,太害怕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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