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剪刀,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她总觉得阿瑶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一样。

    虽说她对这种事情一向不怎么关心,但直觉却一直是极准的,她忽而想起前几日与阿瑶一同在河边浣洗衣服之时提到的与熙阳长公主有关的事情,心中一动,阿瑶一直在这伏犀别院未曾下山,又是从哪听到的这传闻?

    “阿瑶,你最近有下山吗?”聂茶似是不经意地提起般,“帮我带些东西好不好?”

    在众人眼中,聂茶一直是没什么心机的人,阿瑶不疑有他,摇头笑道:“你这话说的晚了些,若是早几日说,我倒是能替你带点东西回来。”

    “你什么时候有下山吗?”聂茶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我怎么不知道?”

    阿瑶的动作一僵,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尴尬地笑了笑:“早几日我偷偷到山脚的镇子办事,来去不过半日,所以并不曾向红姑告假。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我铁定得挨罚。”

    聂茶心中了然,但仍旧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只是劝道:“你放心,我当然不会去向别人乱说的。只是你下次可千万别做这种傻事了,不然后果可不是你我能承受得了的。”

    她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细细琢磨起来,却是在劝阿瑶。只是阿瑶满心只记挂着会不会被聂茶发现自己的事情,没工夫深究聂茶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听了也没往心里去。

    聂茶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觉得阿瑶这模样怕是要出事。

    她晚上并没熟睡,而是时刻注意着阿瑶那边的动静,等她发现阿瑶悄无声息地穿上了衣裳,揣了剪刀出门时,她立即起身跟了上去,随着阿瑶一路到了香坊门外。

    不知为何,守门的小厮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阿瑶正准备推门,聂茶在她身后咳嗽了一声:“阿瑶,你来这里做什么,是睡不着,想讨点安眠香吗?”

    阿瑶没想到她竟还没入睡,惊得浑身一颤,但好在聂茶已经给她找好了借口,她便尴尬地笑了笑:“是啊。”

    聂茶故意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怎么了,我近来总是失眠,所以枕边放了些安眠香,你随我回去我给你就是了。”

    阿瑶听到她这话,不由得攥紧了袖子,片刻后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好。”

    见她这副模样,聂茶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虽有心去告诉红姑小心防备,但又有些不忍,毕竟以红姑的性格若是知晓了此事,必定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阿瑶。自她到这伏犀别院,便是与阿瑶住在一处,便是再怎么样也是有些情分在的,何况阿瑶往日里待她也是极好的,只是不知这次究竟为何会鬼迷了心窍一般。

    聂茶打定了主意,暂且替阿瑶隐瞒一二,但若阿瑶再犯,那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庇。

    等回了房间,聂茶将安眠香给了她,而后挑明了利害关系。

    “阿瑶,群芳宴对春风坊来说很重要,你单看季姑姑与红姑对这件事情有多重视就该明白了。”聂茶定定地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若有人毁了舞衣,红姑怕是杀人的心都有了,你明白吗?”

    阿瑶的手一抖,难以置信地看着聂茶。

    “你若有什么苦衷,大可以讲出来,若能帮忙的话,大家必定是会帮你的。”聂茶小声地说,“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旁人,你不必担心。”

    阿瑶盯着她看了会儿,嘴角露出个僵硬的笑容:“我知道了。”

    “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聂茶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

    阿瑶面上答应了下来,藏衣袖下的手攥紧了拳头。

    聂茶不笨,也不是愚善之人,但她更不是那种心狠的人,所以她总是会对旁人抱有一些希望,而不想去赶紧杀绝。但许多时候旁人并不会感激她这点好意,反而会因为被戳穿了心思恼羞成怒,好心未必会有好报,这世上的事情本就如此。

    第二日上午,阿瑶肚子疼不得卧床休养,聂茶便将她的活接了过来,到河边去浣洗衣裳。

    一回到别院中,她就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原本守门的小厮看见她都会笑着打个招呼,可这次却一反常态地冷着脸:“双茶你回来了,快点进去吧。”

    “怎么了?”聂茶这话一问出口,自己就有些反应过来了,没等小厮回答就直接跑进了别院里,直接向着红姑的房间奔去。

    她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猜测,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毕竟她走的时候已经将话说的那么清楚,阿瑶怎么还敢去做?世人皆喜欢以己度人,聂茶觉着自己不会那样去做,便也以为阿瑶不会,这次也算是受了个教训。

    红姑的院子中已经站满了人,聂茶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别院中所有可能接近香坊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她连忙随着众人垂手站在一旁。

    红姑这次没理会聂茶,目光扫过院中的所有人:“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来算一算账吧。方才我令人去香坊查看这次的舞衣,却发现最重要的那件舞衣,被人给划花了。”

    众人大惊失色,聂茶闭了闭眼,心中生出些愧疚。

    这件事情她从一开始就隐约猜到了,可是却未曾及时告诉红姑,不然也不至于发生现在的事情。

    红姑招了招手,她身侧的侍女将那件舞衣拿了出来,众人一看都吓白了脸,衣裳未曾剪破,但上面精致的绣纹被毁了大半,金线银线缠到一起,将整件轻薄的舞衣弄得不成样子,俨然已经废了。

    “你们都该知道,这件衣裳是做什么用的,又关乎着什么。”红姑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你们都是我亲自从坊主那里要来的人,我平素里待你们不薄,事事皆信着你们,可这就是某些人对我的回报吗!”

    她直接一掀侍女手中的托盘,那件被毁的舞衣就那么跌落在地上,沾染上了泥土。

    聂茶后退了半步,她仿佛还能闻到舞衣上萦绕着的熏香,那是红姑这些日子来费尽心思调的香,可现在什么都没用了。她以为自己能够救阿瑶,可最后却是害了红姑,原来她所做的事情都不过粉饰太平罢了。

    “素雪,你把到香坊之时看到的,听到的,对着大家讲讲。”红姑意味深长地看了聂茶一眼。

    素雪定了定神:“我奉姑姑的吩咐,去香坊查看舞衣熏香的状况,到的时候,阿瑶正在外间打盹。我唤醒了阿瑶,与她一同进了香坊,而后便看到舞衣已经成了这副模样……”

    聂茶瞪大了眼,看向了阿瑶,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愈发地强了。

    “阿瑶,你为何会在外间昏睡?”红姑冷冷地问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今日香坊并非是你看守吧?”

    “今日本该是清河姐姐看守香坊,我不过是想去借点安眠的香料,恰好赶上清荷姐姐肚子不舒服,我便暂时替她看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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