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走了个硬碰硬的路子;平举的右掌碰着司徒勒的拳头,双脚灵巧的变换了步伐,左肘顺势往他身上一顶,碰着他腰侧;他吃痛之余又踢出左膝,湘君伸出右腿挡住势头,双手瞬时纠缠在一块儿,距离已近到不能再近。

    两人对望,在几无空隙的情况下激烈搏击,湘君挥肘出掌,速度不仅飞快且招招蕴藏着刚猛劲道,与眼前这大自己一岁的年轻校尉相比,气力丝毫不见逊色。

    反观司徒勒,哪知自己会面临此种情状;往昔军中若是摔角,肯定是双手一擒就把对方掷出去摔倒,可对方身分是姑娘,出手稍稍有点忌惮不说,湘君一手拳法熟练至极,劲道越打越重,他守得吃力,才想藉脚步稍稍拉开些许距离,湘君立刻又跟了上来,铁了心不让他走脱!

    一记双手重拳勉强架开湘君;司徒勒趁此机会向后一跃,双脚才落了地,抬眼时,那玄色人儿却已不见踪影——

    谷烨卿暗自心惊,禁不住开口提点。“司徒勒,上面!”这湘君出手不仅打的是又急又重,那轻功修为也属上乘,放眼皇宫里头那些个赫赫有名的高手,遇见她都得忌惮几分!

    难怪聿珏一开口就敢点名让她跟杨悔过招!他这回是彻底明白了!

    受提点的他抬眼,湘君已然欺至面前;凌空的她先是出了一掌,司徒勒硬受一记,双臂立刻给她震得发麻,她招式未老,却是走到一半收了势头:他脚步不稳登时摔倒在地,还来不及爬起来,那黑影又至!

    司徒勒近乎无助的对上她纤长眼眸,近距离间,她的眼底平静无波,对他这俎上肉猛烈的挥出左拳——

    “司徒勒!”

    “湘君!”

    两人的主子不约而同地喊了她们的名;司徒勒瞪大了眼,那拳头堪堪停在眼前不及两吋的位置,拳威夹杂着风劲扑至脸上,引得他背脊发凉!

    这、这……一个姑娘家,身手如此不凡?司徒勒与谷烨卿两人皆是惊愕不已,而湘君悬崖勒马,左手松开成掌退开,“司徒大人,得罪了。”她抱拳行礼的同时,笑容再度回到她绝美细致的面容上,化去那一身狠戾杀气。

    司徒勒草草点头,狼狈地爬起身来回礼;谷烨卿已步出亭子迎了上去。“没事吧!”

    “没事……她两度手下留情。”拍去身上灰尘,司徒勒心服口服的说,望向湘君的背影,除了赞佩外,又不知夹杂了几许爱慕的情愫。

    聿珏用力地替自个儿的人鼓掌庆贺。“打得好、打得好!”她喜不自胜,凑近时不免忧心的抚上湘君受过箭伤的侧腹;湘君浅浅摇头,聿珏禁不住心喜的揽住她腰际。“瞧妳这般身手矫健,本宫终于是放心了!”

    “湘君的伤早已好全了,纵然明儿个对手是杨师傅,湘君亦能坦然以对。”

    湘君不卑不亢的态度正合聿珏心意。“好!明儿个妳便是好好露一手给大伙儿瞧瞧。”

    “果然厉害!”回过头,谷烨卿不住点头,“人不可貌相!我终于明白为何聿珏如此信心满满;也难怪她对妳如此看重。”以这等身手,只怕连杨悔应付起来都不见轻松。

    “湘君承蒙殿下与娘娘厚爱,此番交手,是司徒大人相让了。”到底是个宣节校尉,湘君亦懂得给对方下台阶的道理;司徒勒拱手不语,对于她在口舌上礼让,仅以眼神答谢。

    “好了、好了,没事儿!湘君再把官服换上罢。谷烨卿,茶水未凉,还要不要再喝?”聿珏让湘君先退下,向谷烨卿勾勾手指。“还是……你忙着赶回去探探未来的媳妇儿?”

    “聿珏妳……那壶不开提那壶!”

    “咱说错了么?欸对了,你还没给咱交代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呀?”

    “我都说别再提起这事儿!妳硬要讲来给我心烦却又是何意……”

    那两人径自逗着嘴踅回亭子,司徒勒却是盯着那道纤细身影,直到她入了斋院大门。

    第25章 24 胜败虚实未可知

    墨竹斋里,香烟袅袅。

    自窗棂向内一探,难得聿琤愿意放缓了步子,搁下那只瞧了一半的公文与人下棋。

    “丁”的一声,白子在角落,夹在黑子之间,形成相互援引之势。她笑睇着坐在对头的梅穆,一手支着颐,模样闲适。

    “殿下这一手……”

    “以退为进。”她语调里夹着笑意,茶水沾唇,一饮而尽。那梅穆下了一子,她引颈细瞧之后不禁挑眉。“看样子这段日子沉潜,并未白费。”

    梅穆拱手谦让着,“殿下莫不是在测试梅穆?”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在办公之际邀你下棋?”她“嗯”的一声,转守为攻,“少懿,再给我添茶。”

    香炉就搁在棋盘边,炭火上的茶壶正滚得热腾,裴少懿端来茶碗,清空之后又添新茶叶,冲入沸水泡开,重新奉上。

    “殿下可瞧出什么来了?”

    “本宫以为你会下在这儿。”聿琤指了另一头,“结果你反而选了一条相对退让的路走;我本想问问你在家过得可舒心,看来似乎是学到了一点教训。”

    梅穆心头一凛,定定望着对头的貌美姑娘;两人之中,他年纪虽长,但每当他越是亲近聿琤,越是因她深思远虑的性格所折服。同时也庆幸着,她并未因这次蔺文钰一案而对他失去信心。

    在经过之前的风波后,他调离了御史台到户部去,虽然品秩上与侍御史相等,到底是个没有实权的闲差,形同遭到了贬谪。

    由于手头上没有职权,这段期间他不是窝在相爷府里头读书习字,唯一的消遣,就是下棋,且谢绝了一切歌舞享乐。这阵子除了上朝堂外,今儿个还是他们头一遭私下碰面。

    他涩然一笑,知道自己玩得那些把戏,聿琤早已全盘知晓。“下官真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连带的拖累了您……”

    聿琤笑笑地扬起一掌,“都过去了,那些恼人的事儿不提也罢……本宫下定了,到你。”

    罢官、免官一事可大可小,毕竟没几人能保定在仕途上能就此平步青云,试问,有多少人在这宦海里浮浮沉沉?蔺文钰一案虽是他一手铸成,既然未治罪,考取的功名尚在,又何愁无差可做?却不想他以死明志不说,他的女儿竟能凭一己之力上京告御状,还获得了皇后以及聿珏的协助——放眼历朝,这等案例只怕前无古人,往后,亦难有来者。

    可这万中无一的案例,偏偏是给她们碰上了。

    也罢!成大事者,不拘泥于小节。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苦其心志。她皇甫聿琤,不会因为丢失了一回脸面便一蹶不振。

    梅穆兀自省视着盘面,方下一子,却闻聿琤说道:“话说回来了,你听说了?那蔺湘君,倒是让聿珏替她特别上心?”

    梅穆抬眼,裴少懿已是主动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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