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揶揄,“少灌迷汤了!该给你知晓的事儿何曾少过?我更是借着殿下之便多给你捎了口信,此番寄居将军府数月,殿下视我如己出,只可惜……”

    “所以我一大早就去给二姊的牌位上了香,连同母后也是。”

    白丽不禁瞠目,敢情这才是他婉拒出猎的真正目的?聿璋牙关紧咬,神情哀婉伤感。“可惜咱们苦心经营这么久,太子居然说动手就动手……”他是当真惦记着聿珏的恩,在她面前,无须作假。

    她在他与奴婢的搀扶之下,好容易下了车。“你还以为她会顾忌姊妹之情?”她白他一眼,说起给聿珏送来圣旨的那一日,悄悄偎近他少许。“能攀到这个高位自然不笨,既然用计削兵不成,擒贼先擒王,她便是先断了你在京城里的一大依靠,日后就算兵戎相见,也好挟朝臣之势来箝制你。”

    “妳看得倒透彻……小心脚步。”他扶着她跨过门坎,别业里的奴仆知道她要回来,把庭院、厢房打理得一尘不染,聿璋小心翼翼的揽着她坐下,彷佛将她视为易碎琉璃。

    白丽顺着衣襬,见李锦福端来甜汤,浅笑着点点头,聿璋许是还打算要去打点她搬回来的什物,转头就想出厅堂。“欸!李公公,府里可有伤药?”她拽住他的手,着实用上了力道。

    “有、有的!夫人莫非是哪边受了伤……”

    “不是我,是王爷。”她温淡开口,在李锦福与聿璋讶异的眼神下将夫君拉回身边。“快去拿来,王爷这伤应是一路自凯旋时带回京来的,不治好怎么能行?”

    李锦福诚惶诚恐的差人去取,府内僮仆听她指挥的搬东西下车,又有阿巧照看着,整座府里井井有条,聿璋巴望着这一切落座,“伤在哪儿?给我瞧瞧。”白丽伸手去拨他衣衫,示意坦白从宽。

    他苦笑道:“同样都是出外归来,怎地妳较我更像个主子?”

    她弯唇,有些得意的道:“是么?横竖你这个王爷也要归咱管,谁才是真主子一目了然……胸口,还是腹侧?”

    他摆了摆手,“一点小伤,不妨事。”许是顾忌在众目睽睽之下袒露身躯不方便,他一径推诿,惹得白丽有些不快。

    “你拿祭拜殿下为由时我就觉有些古怪,在车上偎近你时,你却是小心避开了不给碰,要真是小伤,便不会拖到这时候。”府内的僮仆依言送来伤药,她拉着聿璋入偏厅,也不管他拒绝,扯开他衣袍就要检查伤势。

    聿璋原想闪避,碍于她怀有身孕,深怕伤了母子,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光瞧见化了脓血的伤势,白丽便觉一阵心揪,“……真是,别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就这样疏于照顾!你受这伤,皇帝并不知道,是不?”

    何止皇帝,他连聂琰那头都瞒了;白丽先挤出脓来,洗过创口,又洒上伤药,那伤势不浅,理当生疼,聿璋仅是微咬着唇,连喊都没喊上一声。

    “你可是咱孩子的爹,万一拖久了落了病根,你要怎么照顾我们母子?更遑论爹娘了!”白丽嘴巴不饶人,动作却极利索,“我长你五岁,受过的伤不比你还少,以后莫要再瞒骗与我,若给我察觉了,你看我十天半个月不搭理你!”

    “是、是,我的错,妳别气、别气……”聿璋伸手揽她入怀,感觉到她抽噎,心里更是纠结,就不知是因为心疼,还是气恼所致。

    稍微释放情绪后便心宽了,白丽与他相偕在院里踱步,春暖花开,说起这些日子在将军府受聿珏的照顾,再瞧见花儿多娇,她不禁感叹,“如你所言,殿下当真是重情义之人,这样的人即便留下,也未必会起了野心与太子争夺皇位去。”

    “太子对此应是心知肚明。”聿璋话一出口便惹来她侧目,“二姊打小就给母后捧在手心,同样是她亲生的,母后对太子的关照远远少于二姊,或许是因为嫉妒……我不是替太子开脱,只是设身处地替太子试想罢了。”

    “真是愚昧……不过事已至此,当务之急,就是再另外寻找可靠的朝中势力以为奥援;如今洛阳是你的囊中物,你非得好生经营,以积攒来日迎战太子的资本。”

    “妳说的我也明白……”聿璋对此意深感苦恼;他没有聿珏那样的人和与气度,而韵贵妃由于长期与皇后立场相左,在宫里势力亦是不深,最有力的梅相又早给聿琤拉走,举目所及,还真没个能够与梅派一较高下的人选。

    “要拉拢他人,除了权势、利诱之外,还有一个绝佳妙法。”

    “什么?”

    白丽瞇细了眼,将他的臂膀挽得更紧些,“你别忘了我是怎么到你身边来的。”

    聿璋身躯为之颤动,她这是……要他迎娶正室?“无晏?”

    “我只能待在你身边替你瞻前顾后,对于你们大煌的朝廷局势,是鞭长莫及;凭你现下风头正健,又加封为魏王,即使你身边有我,想要嫁你以攀附巴结的姑娘应多如过江之鲫……你便从里头好好挑选一个来,选个对你最有利的……不必顾忌我。”她敛起眼来,语调轻柔温淡,唯有揪紧他衣袖的玉指,泄漏她的真正想法。

    他托起她脸面,一字一句清楚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是要借着此回御风而上,还是坐等良机消逝,就全凭你的意思;只是我要对你再说一句……”白丽眸光澄澈,力持冷静的道:“想保全你我,你就非争不可!”

    “白丽……”

    “殿下坏就坏在她醒悟得太晚,我不希望我肚里的孩子也与她那双女儿一样,才出生没多久,便少了爹娘!”她话说得决绝,没等他回应就松手往厅堂走去。

    凝望着她离去的步伐,他仰天长叹,独自面对满园飞花。

    第139章 138 未见梦中堪可喜

    三年后——

    自先前大破女真完颜部之后,皇帝下令广开粮仓,又奖励农桑,减少赋税,力行德政,与民生息,并不像先前那样轻易言战,又开凿运河,连接京城与洛阳之间的河道,于是商贸繁盛,大煌境内一片欣欣向荣,歌舞升平。

    然而皇子之间的角力,仍是暗潮汹涌。

    魏王聿璋征伐女真有功,趁势迎娶了谏议大夫的女儿朱常喜,一时间京城的府上门庭若市,前来道贺,逢迎巴结者络绎不绝,甚至就连原来梅派却郁郁不得志的朝臣,这回也全都兜拢过来,只盼能占得一席之地。

    一夕之间,朝中版图重新洗牌,看似地位牢不可破的太子一派,这回终于遇上了对手。

    回到治地洛阳的聿璋招兵买马,神武营在聂琰的巧妙打理之下军容更胜以往,兵员数悄悄来到了二十万之谱,光是聂家便是良将如云,更借着洛阳所占之河运要地累积财富,无论军容、人脉,大有与太子分庭抗礼之势。

    但好容易才终于除去聿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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