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里话。

    傅迎春抿唇一笑,算是默认。‘对您而言,放太子殿下一马虽百害而无一利……只是殿下可曾想过,万一您亲手手刃太子这亲手足,朝臣与百姓又将如何看待您?’

    ‘自古以来,有多少兄弟阋墙的戏码在宫中上演?’聿珏以指轻叩着银手环,斜眼睨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当年她将弒母罪名嫁祸与我,又派兵欲置我于死地……这些帐我肯定要好好与她一算!’

    ‘傅某明白!因此我并非要殿下无条件放过太子。’

    聿珏微楞,隐隐听出了点兴趣,‘那不然是如何?’

    傅迎春于是道出计策;她会想方设法入京替聿珏打开城门,但同时也会尽力说服聿琤引兵西逃。聿琤若是不听,对聿珏而言当成了瓮中捉鳖,要是聿琤从之,则至少长安依旧落入聿珏手中。

    对聿珏而言,掌握京城等于得了天下;聿琤苟延残喘,到头来还是要败在她手上。

    ‘听起来这赌约对妳并不公平?’聿珏随即想到第三种可能,‘若妳不但劝太子西逃,甚至妳也跟着她一齐离京,那又如何?’

    傅迎春随即跪下,当她的面重重磕了个响头。‘若傅某当真忘恩负义,那便叫我死无全尸!’

    ‘好!妳的气节,我看见了!’聿珏伸手牵起她来,‘我愿与妳赌这一局……妳就放手去做吧。’

    聿琤生性多疑,面对突然归来的傅迎春,又是力劝她弃城潜逃,不管从何处着想都是个艰难的决定,反观聿珏则立于不败之地,一旦迎春依约打开城门,大军便可长驱直入。

    聿琤的败亡,早已成了定局。

    然而,面对聿珏打算的里应外合,裴少懿这儿也有准备;在打开城门之前,她已建议聿琤把城中守军多聚集在东面,太子亲卫与辉烈营等将士见城门一开之后,准备许久的绞盘弩全都指向城门口,待白丽率军攻入时,漫天箭雨飞至,将城门前的雪地染上一片血红。

    但即便前军死伤甚重,谷家军的攻势却未见停歇;其余靠近城墙的将士也以绞盘弩反击,步卒更趁骑兵伍吸引守军全副注意时登梯翻墙而过,随着城墙守军逐渐遭到瓦解,谷家军气势更炽;不久之后,任勋襄的兵马也自南面入城,守城的辉烈营渐趋不敌,主导大局的梅穆与裴少懿只能且战且退,领着剩余的兵马回宫护驾。

    宫外战局逐渐不利,待在毓慈宫的聿琤却一反先前的慌张,净是平静淡然。

    她回头望着太子御座的金乌屏风,轻抚着上头的金漆;金乌与孔雀,是仅次于凤凰皇纹的图腾。她为了能成为君临天下的凤凰,朝思暮想、处心积虑,本以为在除去聿璋之后,她的皇位终将唾手可得,却没想到数年前那早该死在大漠的聿珏,居然半途杀出,硬生生自她手中把皇位夺走。

    她是来报仇的。

    聿琤知道,好容易才爬回这个位置的聿珏,决不会再像当年那样天真;她没听从迎春之计,反而直接造成了她的败亡!

    “原来当年咱们在将军府里的那一面,还不是此生的最后一面。”聿琤收回手,细眸瞥向大殿门口,只见不知为何丢了官帽,一身血污的顾怀安急忙赶来。

    “殿下……云旸公主,领兵……进宫了!裴夫人要奴才带您赶紧逃……”

    “本宫当时给少懿她们说服,没听从迎春的建言时,就已经决心要与这座皇宫共存亡了;再逃也无济于事……”况且,少懿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要陪着她的。

    她若逃了,又有谁来陪着少懿?

    顾怀安懵了,而聿琤撩着衣袍,重新端坐回太子御座上,“你也跟了我多年,称得上忠心耿耿了……我要你为本宫做最后一件事。”

    第197章 196 鸳鸯交颈到临头

    聿珏策马入城时,除了帅剑之外,另一手还捧着谷烨卿的牌位。

    她的亡夫多么盼望能与她一同入京,再度瞧瞧这繁华似锦的长安……可惜没能如愿。但至少他的遗愿,她一定得做到,那便是让他随他入京,亲眼看看她如何将太子赶出东宫。

    谷家军上上下下皆视她为主,领军的白丽与褚千虹逼着为数不多的太子亲卫、辉烈营等守军,就这样一路追赶入了皇宫;御林军的将领特地来报,言明聿珏领着圣旨入关救驾,一直按兵不动的他们终于响应了聿珏,共同扫荡兀自顽抗的太子兵马。

    眼看大势已去,给逼至宫墙处的梅穆于是弃械投降;另一支跟随着裴少懿的守军且战且退,在御林军与白丽等人的压迫下回到毓慈宫。

    然而等待着裴少懿的,却是一副让人不敢置信的景象!

    “殿下!您怎么……”

    聿琤没依照她的意思自宫中密道脱逃,反而整肃衣袍,堂而皇之地待在毓慈宫门前,就像等着她们退回此处似的。

    “少懿,妳回来了。”聿琤就像等待夫君回家的妻子般,对着身负伤势,满身血污的裴少懿嫣然一笑;裴少懿丢下手中的剑,近乎狼狈地爬上殿前玉阶,聿琤敛裙趋身相迎,少懿才知道她是光着脚,并未穿上平时惯穿的厚靴!

    而头上的金冠也已摘下,除了钗钿、绣有金乌图腾的银丝袍之外,如今的聿琤看上去近乎甜美无害,只不过是个美艳动人的年轻姑娘罢了。

    “您、您为何……少懿替您争取了这么些时候,就是盼您能藉此出逃!”少懿一番苦心终究白费,她搂着聿琤哭泣,一心只想温暖那双冻得发紫的双足,“您的鞋呢?冠冕去哪儿了?您是太子,怎能受此委屈……”

    “我若逃了,谁来陪妳?”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让裴少懿强自武装的心彻底崩溃;聿琤眼眸含泪的环住她,坚持双脚着地,“至于鞋与冠冕,我让顾怀安给我收了,除去头冠与厚靴,走出毓慈宫的我,这不就是顶天立地了么?妳说的对,我是太子……既是太子,又怎能放着妳们为我流血卖命,只有自己躲在宫里。

    “我可是大煌的太子,大煌未来的江山,都扛在我的肩膀上!”她咳了几声,仍大气凛然的说完这番话;太子亲卫这回全都聚拢过来,放眼望去,顶多也就剩下百余人。

    反观自四面八方围绕而来的谷家军将士,在天色昏暗的这时候宛如黑漆漆的潮水般欲将她们淹没;聿琤离开少懿的怀抱,仅是指掌牵系着。

    “不要!殿下……别过去!”深怕她就这样死了的裴少懿死命拉住她。

    聿琤安抚似的拍了拍她,仰起头道:“吾乃大煌当今太子,皇甫聿琤,所有辉烈营将士、太子亲卫,即刻卸下兵器!”

    众人在裴少懿率领下一路退至此处,皆已筋疲力尽,一时之间耳边充斥着兵刃碰撞地面的清脆响声,剩余百人的将士或蹲或坐,终于放弃反抗。

    “领兵者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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