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股不可直视的威严在。

    浅歌脸红了起来,桃腮如晕,自幼被教导以高贵优雅姿态的浅歌,觉得在人前这种行为是不礼貌的!

    万俟雪却没有这样淑女的心思,道:“菜不多,但足够两个人吃了。”

    浅歌没反应过来。

    万俟雪眉毛一挑,“还要本宫请你坐下吗?”

    这意思非常明了,浅歌虽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并无奴隶的思想观念,更何况在她心底里,她堂堂大宸嫡公主的身份,难道还不足以与她漠北之王平起平坐,这话她很乐意听,二话不说就坐下来了。

    “你的手……”待浅歌坐下,那无力耷拉在身侧的右手,万俟雪才意识到她的手受伤了,并不适合举筷进食。

    “无碍。”

    这是万俟雪第一次见浅歌笑的模样,一个绝色美人的一颦一笑都是美得动人心扉的,而她,特别那双眸子深邃清澈,眯起时迷离诱惑,凝视时摄人心神,怒视时甚有威严,如今笑起来,眉眼弯弯,睫毛翘起,十分的迷人。

    第一次见到浅歌的时候,万俟雪就知道她是个美得让人无法拒绝的女子。浅歌的美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迷惑世人而来的,第一次靠近浅歌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了带浅歌回雪域的念头。

    接下来万俟雪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了,浅歌左手使筷子流利自然,确实无碍于她。

    “你是左撇子?”

    “不是。小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大姐姐,她是左撇子,比我年长几岁,非常聪明懂的东西也多,我从她身上也学会了些……”溘然止住,浅歌不再往下说,她说的是不是太多了。

    “你说的可就是那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大将军?”

    “不是,陛下想太多了。”

    “本宫没想多,是你的青梅竹马太多了。”

    浅歌默默的吃饭不说话,心里憋屈的不是滋味。什么青梅竹马,她与孤月姐姐也就是儿时要好的玩伴!

    万俟雪顿觉没有了食欲,静静的看着浅歌。浅歌的吃相很有条理,很安静,尽管她已经饿到肚子发出的咕咕的声音了,仍是不慌不忙,非常的优雅。单凭一个武林世家,能养出浑然天成高贵气质、谈吐不凡的女子来?她很怀疑,半个月前就派人到中原打探消息,一直没有消息回来,这意味着浅歌的身份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浅歌怕她,并不是像别人那般畏惧她的权势,她的威严,而是害怕她伤害了身边的人罢了。

    你是浅歌,那浅歌又是谁?

    第四十六章 心生疑窦

    万俟雪为了弥补对浅歌手腕的无心伤害,指派了两名宫女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浅歌欲拒时,敌不过那一个冷冷的眼神。

    凤来殿。

    浅歌刚执一子黑棋落下,万俟雪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轻松的说:“你又输了!”

    是吗?浅歌看女王下了一子白棋,细细看着棋盘走向,恍然道:“陛下棋术高超,浅歌甘拜下风!”

    这话并非恭维之言,万俟雪听着心里畅快,边将白子捡回棋笥里,边说:“你棋术并不差,可是师出两人?”

    “嗯,陛下怎知?”她从小便跟皇奶奶学棋,长大后又常与外公对弈,多受两位长辈指点。

    “从你棋风看得出来,他们还是你非常尊重的长辈,棋风如其人,一人性格刚烈勇猛,擅长猛攻,一人性格淡定从容,擅长防守。受此两人影响,你下意识的去模仿,失去自己的棋风,时攻时守,攻守不定,无法一棋制胜!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必须有自己的棋风,懂得运筹帷幄,方能决胜千里之外。”

    真是一针见血呀。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陛下是女王,而浅歌是人质的原因吧。”

    万俟雪微微一皱眉,她不喜欢这个说法。

    浅歌执一黑子,轻轻下在棋盘上,博弈又开始了。

    “假如,棋盘为华夏大地,黑白子是你我的兵将,你如何挡我入主中原?”白子落在与黑子相对的角落上,白子一如雪域,两子相对,势成水火。

    浅歌被那气吞山河的霸气闪了神,缓缓执一子黑棋落下,“浅歌以为陛下无心涿鹿中原……否则,贵为漠北之王,为何仍以一宫之主自居?”

    手落白子,将黑子围住,万俟雪说:“不错。那你又知不知,本宫是不想还是不甘?”

    浅歌一怔,相差一字,谬之千里。

    “漠北乃寒苦之地,自古不争,又何足道矣?”

    是啊,对于这位唯我独尊的女王,她又知之多少?原以为万俟雪能当上漠北之王,莫过于是她那身诡异的武功,相处一段时日之后,她发现女王经文纬武,在天文地理、律历算术、行师农政方面多所通晓,生活极其规律,除了嗜酒这一点……性子也没有人们说的那么冰冷,更多了些霸道。

    如果她不想,又怎会去争这个领头?如果她决心复国,又怎会甘于做个漠北之王?

    半个时辰后,输赢立见分晓,浅歌不禁有些气馁。

    “今天就到这里吧。”万俟雪道,“你还要多些历练!”心志不改,棋风不变。

    浅歌松了口气,看天色将过午时,本该是女王午睡的时间,可是女王突然说要下棋,这一下就连下三盘,待会又该是女王办理公务的时候了!

    “本宫要歇会,你也留下来吧。”万俟雪就座而倚,闭上双眼假寐。

    平日女王午歇,浅歌便也是回去歇着的。今天时辰将过,浅歌就侯在旁边,先是托着脑袋看那一盘棋局,渐渐的困意袭来,索性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万俟雪缓缓睁开双眼,眸子明亮有神,已无一丝倦色。解下身上的金丝白袍披在浅歌的身上,那白袍虽薄如蝉翼,但可驱风寒,本来于她是无益的,可姑姑见不得她身穿单薄,执意要她披上,而她这寝宫里,并无一件保暖的衣物,唯独这件。

    此时趴在案台上的美人儿仍然睡得很香,密翘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粉润的唇瓣时而轻抿,平稳的呼吸随着胸脯起伏。

    她可是在做梦?如果是,梦里可有我?

    伸手欲抚上那张绝美的容颜,却在将要触碰到的时候停住了,她体寒手冰,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儿!尽管如此,手心能感到她鼻息间呼出的暖暖的气息,就已心满意足了。

    连睡着了都是美得动人心魄,让人情不自禁的想疼惜她,难怪苏瑾会……想起在天山夜里的那一幕,女王的雪眸又覆上一层冰霜,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半响,万俟雪将怒气沉下,心中思索,为何她会这样感到生气?她从来不为任何事物心动,更别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世人。她是动了情吗?否则怎会因见到浅歌时而心生喜悦,不见她时沉闷烦躁,见她与人接触亲密,一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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