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雪时微侧着脸,斜眼看她:“你从前还见过哪些龙?”

    “哈哈哈哈……”桑诺尴尬地往后退了两步,身为青丘山的小妖,想吹个牛都很困难,她怎么可能见过其他龙!

    姜雪时察觉傻狐狸已经退至游廊的台阶前,再往后退一步,必定会踩空。

    手足无措的桑诺却并没有察觉某龙崽地邪恶预谋,正慌乱着,忽见姜雪时又上前一步,吓得她赶忙后退一步——

    于是,桑诺毫无悬念地一脚踩空!

    “啊!”桑诺朝后摔去,眼睁睁看着那头龙崽神色悠然地袖手旁观。

    那是一种很绝望的感觉,倒不是怕摔跤,只是,她很不喜欢在那龙崽子面前出丑,所以,桑诺不再手舞足蹈,想以一种比较淡定地姿态着地。

    出乎意料,在她身子即将着地的瞬间,眼前人影骤然消失,瞬间出现在她身侧。

    一只胳膊陡然将她拦腰托住,最终稳稳搁在地上。

    桑诺大脑放空了一瞬,侧脸靠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她能感觉到对方薄衫之下,锁骨硌人的触感,握着她侧腰的手指修长有力,如同那夜纠缠时一般,让她无处可逃,甘心臣服。

    心忽然跳得极快,桑诺慌乱地挣扎,想要起身。

    姜雪时察觉她要躲闪,左手微一收拢,将她压回怀中,右手迅速在桑诺裙摆下摸到她破旧的绣花鞋底,利落的张开手掌,用拇指和中指在她鞋边丈量两次,弹指间就测出了鞋底的准确长度。

    “尊上!”桑诺自知没有挣脱地本事,又不知龙崽子想做什么,只能神色惊惶地抬头求饶。

    那双淡金色眸子斜看她一眼,姜雪时面无表情松开她的腰,起身,退后一步。

    桑诺这才自己爬起来,嘟嘴道:“这次可不算小妖轻薄尊上了吧?”

    姜雪时嗤笑一声,歪头看她:“桑姑娘忽然如此知礼了?”

    “小妖一直都很懂规矩的!”桑诺为了展示自己的本事,忙按照梅姨前几日的教导,学着烛龙殿侍从的礼节,双手交握,置于左肋下方,对着尊上微微屈膝行礼。

    见傻狐狸的手摆错了位置,左右不分地行礼,姜雪时险些笑出声,又忙忍住了,规规矩矩的颔首还了一礼,揶揄道:“果然有大家闺秀的气度。”

    桑诺没听出嘲讽,激动道:“是吗?”

    作为一只山野小狐狸,可不就爱听这种称赞嘛!

    桑诺开心坏了,赶忙又蹲身行了一礼,请求道:“明儿中午,让小妖伺候尊上下山用膳罢!”

    姜雪时没纠正她地错误姿势,依旧正儿八经地颔首回礼,并回应道:“酱猪蹄吃多了,不利于大家闺秀保持窈窕身姿。”

    桑诺顿时大失所望,刚要争辩,又不想失了自己“大家闺秀”的体面,只能放弃酱猪蹄,快步绕过尊上,气鼓鼓地回屋。

    刚推开房门,又想起什么,急忙转过身——

    姜雪时仍旧站在原地,余光见桑诺转身,便警觉地侧头看向她。

    桑诺再次将双手交握,置于左肋之下,再次蹲身行礼道:“小妖告退!”

    大家闺秀,不都得有始有终嘛~

    姜雪时终于被她逗乐了,“嗤”的笑出声,尖尖的小虎牙在阳光下莹润如玉,紧接着,再一次配合傻狐狸地表演,一本正经地颔首回礼。

    傻狐狸开心极了,蹦蹦跳跳地转身进了屋。

    其实烛龙殿里的侍从,是不允许在这个距离,当着主子的面转身离开的,得面对主子后退几步才能转身。

    都怪梅姨教得不全面,碎了小狐狸的豪门梦。

    ——

    第二日,桑诺一大早起来罚站,背诵了几页散合心经,就独自下山,去秦家查验丧事是否合乎要求。

    尊上果真没有骗她,刚走到巷口,她就瞧见一堆和尚院里院外的忙活,院中设有水陆道场,和尚们轮番超度亡灵,很多乡邻赶来围观。

    主持葬礼的人,不是秦家老爷和公子,而是秦家女眷和叔伯。

    桑诺偷偷跃入后院,瞧见秦家老爷正侧卧于炕上,面黄如纸,有小厮端着药汤在一旁伺候,显是患上了病症。

    “现世报果真到了!”桑诺抿嘴一笑,又想起曾听见慧娘和婶子在屋里的谈话,不禁怀疑这家中还有其他合谋者。

    她得尽快练成御鬼之术,让鬼煞附入秦家人体内,就能轻而易举打探内情,将涉案之人全都送上公堂。

    只是,钟山妖神们不久便要离开青丘,桑诺作为被选中的侍者,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离开秦家,桑诺又匆匆赶到镇子上,按照慧娘从前的指引,找到了容府。

    桑诺请容府门房进屋通报,说自己是秦巧儿的好友,有要事得当面告知容公子。

    门房却称公子卧病在床,不便接客。

    桑诺无奈,只得从袖笼里翻找出上次买布老虎剩下的铜板,犒劳门房,这才顺利把话传进府里。

    容公子听闻传话,急忙请桑诺进厅堂等候。

    桑诺等候须臾,就见一个侍女扶着个玉冠青衫的男子走进门。

    那男子容长脸,剑眉入鬓,看得出原是个长相出挑的翩翩佳公子。

    只是如今气色极差,面色灰白,唇无血色,竟是比秦家老爷更虚弱几分。

    桑诺原只是打算将秦家地阴谋告知容公子,如今见他这副凄凉光景,忙起身道:“公子怎么病成这样?秦夫人泉下有知,得多难过呀!”

    听闻秦夫人三个字,容公子涣散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吃力地加快脚步,走到桑诺跟前,虚弱地喘息道:“巧儿……巧儿可是让你来给我捎信了?”

    桑诺不知如何劝慰,只得先扶他坐下,将秦家的阴谋告诉了他。

    没想到,容公子并未露出惊讶神色,只是颓然坐在圈椅里,一语不发。

    “公子,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桑诺急道:“您万万不能再与秦家牵扯上关系!”

    容公子沉默许久,惨然笑道:“你是说,巧儿就是为了这件事,吊死在娘家?”

    桑诺答道:“巧儿姐是被秦家人逼死的!”

    容公子缓缓闭上眼,许久才喃喃道:“秦家在庄子里动的手脚,管账的早已经私下告知我了……”

    桑诺睁大眼:“您早知道这事?”

    见容公子点头,桑诺便安静地听他讲完整件事,心中惊骇不已!

    原来容家早就知道秦家挪用庄子里的钱,只是因为账务经由秦巧儿的手,容公子以为妻子私下接济娘家,便没狠心揭穿,默默纵容了几年,没想到事情渐渐发展到这个地步。

    容公子之所以答应迎娶秦慧娘,是打算将她先从狼窝里救出来,帮她改名换姓,寄养去外省外祖母名下,以后嫁个过得去的人家,远离秦氏父子地掌控。

    “如今,巧儿的妹妹,我也没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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