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一路人,你啊,还是多和幻京里的小伙伴玩吧,好嘛。”

    “不,我喜欢温俪,我就喜欢和她玩。”

    詹不再说话,低头吃饭,詹母摸了摸詹铮铮的头,“好,你可以和她玩,但你不能喜欢她,更不能和她成为好朋友。你想知道为什么啊?……那母亲问你,我们家里的警犬,能保卫我们家的安全,你可以和它玩,当然也可以喜欢它,但是你能和它成为朋友吗?它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话呀。”

    詹铮铮正要说温俪不是狗,詹母就严色道:“玩多了,小心它张开口,把你给吃了,怕不怕?”

    詹铮铮被唬了一跳,她不再说话。

    这时候,詹的三弟詹半泓开口道:“所以要和警犬玩啊,给它喂点骨头,遛遛它,再顺顺毛,要驯服一只警犬还不容易?”

    饭后,詹母给京中很多要去参加容夫人葬礼的朋友去了电话,久居京中的官太太们很多都上了年纪,这些年也鲜少再去南方,詹母牵了头,包了政府专线,第二天一早,京中权贵共计六十多户全都阖府奔赴温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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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

    趴在床头的温禧就醒了,她看了一眼床,当即一惊!

    床上空无一人,被子掀开一角,她用手探了探,被窝里毫无温度,庄湄不见了?她又看了一眼趴在床那边的吴洱善,温禧唤了一声。

    “洱善?”

    这几天庄湄没睡,吴洱善也跟着不睡觉,昨夜好不容易庄湄睡了,她也是累坏了,温禧唤了两声就没叫她。

    连忙下了楼,只见佣人们早就开始忙碌,家里白幔翻滚,吴妈穿梭期间,尤其仔细的和一些年纪轻的佣人说规矩,生怕这葬礼期间出什么问题,让人家觉得他们温家是要没落了,一个像样的葬礼也办不好!

    “吴妈……见着吴小夫人了吗?”

    吴妈摇摇头,“四点钟起来到现在忙得没喝一口水,实在没注意。我叫人给你找找。”

    温禧登时心乱如麻,南方北方来得人太多,家里的佣人早就不够用,又从温家所有直系亲属那里要了佣人过来,温禧也是后半夜忙到落了定才去陪了庄湄和吴洱善一会儿……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吴妈还没招手让人过来,温禧早就消失在廊下,只见她脚步飞快的朝灵堂那边跑过去。

    灵堂里还是老样子,容兰芝仍旧握着郑潋荷的手,温禧侧耳一听,也听不清容兰芝能和一个已经归西的人说什么?她轻声问了从前贴身照顾郑潋荷的两个女佣,得知容兰芝已经吃过早饭才放下心来。

    灵堂不见人,温禧又去空荡荡的侧宅找了一通,她对着那点着白蜡烛的囚室喊了好几声,依旧不见人影。

    不知怎的,温禧从人去楼空的侧宅里走出来后,心中腾得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看着眼前正为葬礼忙碌的众人,眼前一花,只觉得死得不是郑潋荷,而是薄湄,这也不是容兰芝在给郑潋荷举办最后的送别会,而是她温禧再送薄湄最后一程……

    一个园丁提着浇水的铜壶走过来,不小心撞到了温禧,他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认错,抬头见二小姐不但不责备,反而脸上六神无主的样子,只能感叹二小姐对这个后妈还真是上心。

    “二小姐,你可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吗?”

    “我……我……我在找我的心……”温禧轻轻握拳,扣了一下自己的心脏位置,园丁连忙说:“您要找……您要找?”

    温禧摇摇头,园丁想了想,“吴妈刚才好像说,你在找吴小夫人?……她就在厨房里。”

    温禧闻言,一个箭步就朝厨房那头奔过去。

    当她跑到门口的时,只见厨房里全都站满了人,临时从饭店里请来的厨师也好,原本家里的厨子也好,都在聆听主厨讲话,而庄湄就身着丧服的站在主厨身边。

    温禧站在门口,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庄湄。

    庄湄正低头改菜单,这次葬礼几乎云集了整个南国所有政商界、黑白道的人物,基本上都是阖府统请,南方这边和北国又多出接壤,温家的生意也渗透了北国,所以也请了不少北国新贵。

    这样的席面,等闲之人是凑不好的,光是这桌子上的人该怎么排位就全是学问。庄湄一早起来就问温翀要来了餐桌座位图,看完她就啼笑皆非,有些人是绝不能安排在一张桌子上的,否则肯定要怨怼主人家。

    你要说这南方和北方哪家和哪家最不对付,哪家和哪家面和心不合,庄湄从小就耳语目染,个中秘辛没有比她更清楚了,她母亲以前宴请贵客,都要提前两晚上秘制座位图和菜单,力图一场宴席下来,不留一点儿埋怨。

    她花了整整一小时的时间来改座位图,然后输入电脑中,分派领桌的男佣背下来,千万别让客人坐错桌子。然后,她就来到厨房,看了看菜单,为保万全,她还是改了许多菜单,一来毕竟是丧宴,荤菜不能多上,最好能以斋菜为主;二来有的桌子上坐得都是老人,一般老人也就算了,那些都是在各局各办事处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他们的忌口和喜好常人都无从知晓,庄湄倒是略知一二。

    改一笔,添一笔,庄湄又改了一个多小时,这菜单才算是改好了,主厨水准极高但却从来没有准备过这样重量级的丧宴,自然希望万无一失,见庄湄处处都能说出道理,也就一一应允,全部采纳了她的修改意见。

    主厨的话说完了,庄湄也改完了,她一早起来什么也没吃,就站在老灶前自己拿小金勺舀了一小碗甜豆花,正欲低头喝一口浓香扑鼻的豆汁儿,就听见温禧唤了她一声。

    庄湄转过头去,见温禧正看着她。

    “你从哪里跑过来的,怎么额头上全是汗?”庄湄走过去,踮起脚尖来,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汗,“温翀哥哥一大早就去机场接北方的人了,南方的人说不用你去接,等到了路口,你去迎一迎就好了。”

    温禧颤颤的握住她的手,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这情况有点吓到了庄湄,她放下豆花,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别吓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知道你月、经快来了。”庄湄看见这样的温禧,又想起了自己母亲那几欲成狂的眼神……温禧的下巴瘦得尖尖的,她身上依旧套着那件被庄湄打的东倒西歪的丧服,庄湄再次微微踮起脚尖来,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给她扣好,生怕她吹了风。

    两人离得很近,鼻息相碰。

    见温禧还不说话,庄湄便一手拉着她,一手端着那晚浓香滚热的甜豆花,两人进到厨房旁的小天井里,这小天井里载满了西红柿、黄瓜、红豆和几株长得格外高大的向日葵。

    庄湄让温禧坐在藤椅上,自己就坐在了温禧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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