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不要泄露天机。”

    薄湄撇撇嘴道:“我感觉我已经死了无数次,每次我都以为我这一次真的会死,可是我就是死不了。……我不是要给你算命,你看上去是那种命运始终攥在自己手心里的人。”

    “你看上去命很硬。”温禧耸肩道。

    “我猜你手心里有很多秘密,有些秘密最终会腐烂,而有些秘密历久弥新,有些秘密让人高兴,有些秘密让人伤心。我能帮你找出那个最令你愉悦的秘密。信不信由你。”薄湄伸出手去,温禧想了想,犹豫了片刻,一个孩子倒是把手伸向了薄湄这边,一个孩子伸了,其他孩子也笑着一起伸向薄湄。

    而薄湄不看这些孩子,她专注的望着温禧,孩子们眼中期待的光与薄湄眼中的光汇聚到一起,温禧心里一松动,面露不愿的伸出手去。

    薄湄好不容易握住温禧的手。

    “我能脱掉你的手套吗?”

    “嗯。”

    徐徐的脱下温禧的红色蕾丝手套,薄湄的心也跟着乐队款款而来的音乐,向那不知名的地方奏去。

    温禧的手,看不出半点养尊处优的模样,她的手心有枪茧,手背有一些细小而淡淡的伤口,手上的纹路非常清晰,沟沟壑壑很深。

    在晦暗的灯下,薄湄抚摸着那些并不美好的枪茧,弄得温禧有点痒痒。

    低着头的薄湄并未发觉温禧正在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她。

    “你有一双美丽的手,这手上不该有这些看不清的伤疤。”薄湄说。

    温禧目不转睛的看着薄湄那截微微泛着粉色的细脖子,“是么。我觉得伤疤落在外面好一些,落在心里,就不好了。”

    “我看到了你的童年。”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个孤独的小女孩坐在花园里。”

    “她在花园里做什么?”

    “她左手拿着一把枪,右手拿着一把冰冷的刀。她低着头,一个人玩刀和枪。”

    “………………”

    “她母亲过世了。……不久之后,她的父亲也过世了。她有了一位恶毒的后妈。她想着,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后妈。”

    “住嘴。”温禧的眸底慢慢蓄起了一层血色的雾,她正要抽回手,薄湄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一个虔诚而又卑微的吻。

    若是落在旁观者眼里,这个吻来得极为突兀而令人心颤。

    无疑,这个吻惹怒了温禧,她反手用力拽住薄湄。

    薄湄“噗通”一声被拖拽到地板上,她顿时觉得膝盖剧痛,下巴已经被温禧用力捏住,温禧死死的盯着她,“就算今晚所有的北方人要来羞辱我,也轮不到你来。”

    两腮传来的疼痛让薄湄嘤咛出声,她只能这样低低的哀叫,并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

    “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哼嗯。”温禧一只手捏着薄湄的两颊,一只手指轻轻的在她的眉毛、眼睛、耳朵,嘴唇和头发上轻抚,她抚了一圈之后,手指微颤的从她的眼睛旁抚过,“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

    温禧的眸色渐渐变得阴冷如凛冬,她下意识的朝詹半壁那边看去,詹的目光正直挺挺的看向此刻半跪在地上的薄湄,她又朝吴洱善看去,只见吴的目光也毫不避闪的看向这边,孩子们好奇的围在她们旁边。

    温禧冷下一张脸,目光变得不屑。

    她没有松手,而是压低声音,嘴唇几乎贴到了薄湄的脸上,她慢悠悠的说:“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你为了呆在半壁的身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做怪物的感觉如何?你是不是觉得,顶着从前的那一张脸,特别不好过?”

    薄湄没有说话,她就这样盯着温禧,本来有些眼泪要溢出来的,又被这一字一句的软刀子给硬生生的砍碎了。

    “谁把你变成这样的?”温禧问道。

    “…………”薄湄鼻头一下子就酸涩起来,当她和吴洱善结婚时,她也是这么问的,谁把她变成这样的?“当然是你。”

    “……我把你变成了这样?”

    “是的。我早就在离开你的那天晚上死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的尸体,不过恰巧这尸体像人一样会动。你杀了我。”

    薄湄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她有种豁然,又有种安心,多好啊,这世上终究还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她。

    “我知道我现在这样说是挺可笑的,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已经不算人了。”薄湄就这样半跪着仰望着温禧,“夫人,您能与我共舞吗?”

    “我还没有结婚。”温禧又摸了摸她的眼眶,“蓝色的眼睛固然很美,不过我依然喜欢你过去的那双眼睛。”

    “小欢喜,当作今晚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现在我恭敬的邀请您,与我共舞。”薄湄站起,绅士范儿十足的作出邀约的姿态,两人脸上的表情都绷得紧紧的,仿佛多说一句话都是多余。

    “好的,陌生人。我认为这样的肚子,不能与你共舞。”

    “温小姐,我邀请您和您肚子里的小宝宝,和我一起共舞。”薄湄微微低下头去,她伸手去握住薄湄的手,用力将她的心拽到自己的胸膛,又用力的按在自己跳动的心脏处,“可以吗?温小姐。”

    温禧的眼睛无处可逃,她略有犹豫的点点头。

    两人站起来,手牵手的朝舞池中央走去,她们每走一步,站在不远处的詹半壁和吴洱善都会互看对方一眼,吴随意拉着一个舞伴进了舞池,詹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望着正要共舞的两人。

    薄湄从没觉得自己的脊背挺得这样直,也从没觉得自己的双手这样有力,更从未觉得自己能这样引领着温禧的舞步。

    温禧像个一只迷失方向的白鸽,也像是一只在她怀中躲避风雨的海燕,薄湄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她的双眼里,她又觉得温禧像是一只在深海中优哉游哉的鱼。

    今晚的温禧放开了自己的节奏,她好像一瞬间把所有主导权都让给了薄湄。

    “你再放松一点。你不必那么紧张。”温禧说。

    薄湄点点头,她弯起嘴角来,轻轻搂住温禧的腰,她有点得意,又有点掩盖不住的雀跃,温禧在她手下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

    “我们好久没跳舞了。”薄湄的脸颊贴着温禧的脸颊,两人交颈低语,在明暗交界的舞池中,一束小光从她们身上穿梭而去,詹半壁就这样望着薄湄将温禧的手握在手里,惬意而散漫的把玩。

    “是啊。”温禧弯起嘴角,一个节拍跨过,薄湄的手从她的肩膀轻抚至她的后腰上,两人摇曳间,差点交换了舞伴,不过薄湄快了一拍,还是把温禧抢回来了。

    “我想你。小欢喜。”薄湄半拥住温禧,温禧的鼻端全是薄湄的气息,她脸上一愣又一热,耳根子立马就软起来,她侧了侧脸,趁着大提琴开始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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