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薄湄又摆摆手,此时蚂蚁般的雇.佣.兵纷纷从崖底和林间走了出来,很快就将这里围成个一个不透风的铁墙,与西装革履的特.工相比,这群雇.佣.兵穿着各异,只是个个凶神恶煞,戾气草莽之气重于泰山,压得这片区域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想和你打。今天是我两个孩子出生的日子,我更不想见血。”

    薄湄捏了捏鼻梁,“吴洱善,你扶着她离开这里吧。不要让我看到你们回头。我们三个,不再是朋友。”

    “薄湄,你究竟想做什么?!!”吴洱善环顾四周,就连特.工们的表情也变了,这些雇.佣.兵装备精良,轻易是惹不得的。

    “上车去,走吧。”

    薄湄正欲转过身去,詹半壁开口问:“你回来我身边,只是为了找到你父亲留下的东西,是吗?”

    薄湄转过身去,她不看詹半壁,面对着悬崖,她沉声道:“对。”

    詹半壁咬紧牙关,再次问道:“那为什么不对外说出我的秘密,这样你就可以很快毁掉我!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辗转承.欢于我身下,哼嗯?”

    “我答应过你,不说出你的秘密。我答应过你的事,不会反悔。”

    薄湄说出这句话时,眼泪乌泱泱的淌下来,令她的语气都变得颤抖不已。

    詹半壁望着背过身站在悬崖边的小身影,她想起了这些日子的欢爱,也想起了小时候和小薄湄玩耍时的情景,她们早已骨肉难离,她要割开她,她会疼,她也会疼。

    这样疼到骨髓里的代价,居然是为了温禧和那两个孩子才要去担负的吗?

    詹半壁转过身去,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失去了依靠,只能由着吴洱善扶着她。

    上了车,车门合上,有人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詹半壁没喊疼,她只是望着窗外薄湄的背影,她就那么望着,直到车向前开去,那原本就弱小的身影慢慢便消失在泼墨般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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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雇.佣.兵端着枪将躲在草丛里瑟瑟发抖的孔玉梁给请了出来。

    薄湄没想到一个儒雅的书生,居然敢躲在近在咫尺的草丛里,且一直没有漏怯。

    “你来做什么?小欢喜让你来的吗?”

    “不,她不知道。我自己偷偷过来的。我来找你。”

    孔玉梁早就吓得结结巴巴,他凭借最后一点毅力,说:“我来对你说。我的小欢喜心里的人是你,只是她说不出来,她永远都不会对你说的。”

    薄湄吸了吸鼻子,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她平静而又自在的说:“哦,我知道了。谢谢你。”

    随后一路,薄湄不说话,孔玉梁也再也说不出话,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他刚才听到的那些话,简直就是他的催命符。

    等车开回温宅,天空中的闪电就退了,云收雨散,大约是占木河那边下过雨,城内是下不来雨了。

    温宅的喜宴已经接近尾声,南北方的一些老长辈难得见面,全都倚在窗边聊天。

    夜宴未散,浓郁的酒味弥散在空气中,音乐声寥寥的,时有时无,薄湄从那处曾经囚禁她母亲至死的后宅路过时,脚步踟蹰了片刻,便风也似的向正宅——温禧的卧室跑去。

    孔玉梁跟着她后头跑都没跟上,他只见她“嗑噔嗑噔”的上楼去,就跟盼了好几百年似的,一溜烟就消失了。

    孔玉梁笑了,他坐倒在地上,这世上最难见到的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今晚倒是让他看见了。

    保镖们退开了。

    薄湄握着门把,微微用力,卧室的门就开了。

    进门是暗色,一片灰蒙蒙,就像一个刚刚开始下沉的梦。

    吴妈还没睡,见薄湄来了,就说:“小姐刚睡着。俩孩子醒了一个。”

    薄湄便到摇篮边,看了一眼她这么晚还不睡的小女儿,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她,薄湄低下头去,这孩子便用小手去摸她的脸,薄湄侧过头去亲了亲的她的小手,她就用力的挥了两下,吴妈让奶妈过来喂.奶,这小家伙一边喝奶一边望着她。

    薄湄心下一片柔软,她摸了摸另外一个女儿的小衣角。

    “我去看看小欢喜。就看一眼。”她对吴妈这样说道,吴妈点点头,让她轻声一点。

    撩开帷幔,薄湄屏息凝神的望着睡在那里的温禧。

    她款款的跪在窗边,就这么看了一会儿。

    待到她去轻抚温禧的眉眼时,温禧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

    “嗯。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是。”

    “那你陪我说说话,好吗?”

    “不,我困。……你要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

    薄湄心头空落落的,脑筋却紧张的乱跳,她望着温禧迷蒙的睡眼,心里早就柔软的一塌糊涂,当温禧伸出手来,和女儿一样去摸她的脸时,薄湄终于还是哭了。

    “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但我觉得我有好多话要同你讲。”

    “我也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薄湄颤抖的啜泣着,她越哭越用力,好像要把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所有苦痛全都变成眼泪从身体里挤出来,温禧坐起来,将她搂在怀里,反复亲了亲她的头顶。

    “呜嗯……”

    薄湄钻到温禧怀里去,哭得更用力了。

    “哦噢,哦噢,宝宝乖,不哭噢……”

    温禧蹩脚的哄了一会儿,薄湄破涕为笑,“哪有你这样哄小孩的。催眠曲都不会唱。”

    “奶妈才唱了几遍,我当然是学不会的。”

    温禧用手擦拭掉薄湄脸上的泪水,薄湄坐起来,将温禧抱在怀里,她也唱了一会儿催眠曲,说:“这是我妈妈小时候哄我睡觉时喜欢唱得歌。”

    温禧弯起嘴角,“你唱得不错,再唱一会儿,哄我睡觉,我困了。”

    温禧踏踏实实的靠在她怀里,薄湄就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画小圈圈。

    一圈一圈又一圈,一边画,一边轻唱。

    摇篮那边的小女儿喝完奶就睡着了。

    窝在她怀里的温禧也昏昏欲睡,薄湄一边哄她睡觉,一边望向窗外。

    天就要亮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154章 醉话

    你说这子弹钻进血肉里的位置是不是太讨巧?

    不偏不倚, 正好就钻进了左臂最要害之处, 等子弹取出来,詹半壁盯着那枚染血的子弹, 刚觉得肩膀是松快了,可整只左臂麻了, 她向来是左手提笔写字,这下连公文都批不了, 签名字都签得不匀称。

    薄湄是故意的,她放这一枪时脑袋恐怕清醒的狠。

    “斑比,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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