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所有的本事。师父尽心尽力地教她,严格到变态的程度。

    这一年里她付出了无数汗水和血泪,在她学成后,师父也已经筋疲力尽,最终病逝了。

    花望给师父守了整整一年的灵,哭够了,伤心够了以后带着她用来看风水的家当,独自离开了家。

    十六岁的花望依旧靠着给人看风水过活,看上去仍是个瘦弱的,只能自保的小姑娘。没人看得起她,不过很少有人能欺负到她。有时她被别人盯上,转眼间就能换个样貌,大大咧咧地从敌人面前走过。

    那些人百思不得其解:“诶,人呢?刚才还在这里啊!”

    花望偷笑着,很自鸣得意。

    夏季的时候,她去了梁府。那天梁府恰好在招待客人,十分热闹。

    花望背着东西好奇地走着,东张西望,不小心和对面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那位有些喝醉了的公子哥笑嘻嘻的,想伸手摸花望的脸:“哟,长得蛮俊的嘛。”

    花望遇到过很多次这种事,十分从容。就在她准备应对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嘻,朱公子,这可不是什么歌女,这是老爷请来的风水先生,是贵客。”

    朱公子听了,稀里糊涂的转过身走了。

    花望转过头,看见了一个坐在栏杆上的,穿着粉色轻纱的女子。

    “海棠?”她轻声地叫着那个女子。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女子惊讶地看着她。

    “因为你就是一朵海棠花啊。”花望笑了起来。

    二人对视了一阵子,接着,那个女子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真厉害,和以前的草包不一样。但是你猜错了,我叫海棠红。”

    海棠红又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向花望请求道:“我不干坏事的,你就让我住在这个宅子里嘛,好不好?”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花望目不斜视地走了。

    海棠红知道,花望这算是放过她了。

    晚上府里宴请客人,少不了歌女舞女助阵。

    阿素坐在一边,抱着锦瑟拨弄。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原本这里没人会注意到她。毕竟她没有说话,脸也不是很漂亮。

    但是一个客人一时兴起地讲了一个故事。

    他说起了荆轲的事。不讲荆轲刺秦王,讲的是荆轲对着一个女子的手赞叹,结果太子丹把女子的手切了下来的故事。

    客人喝醉了,主人也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

    “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的手有多漂亮。”

    “看来太子丹是真心要招揽荆轲,哈哈。梁大人,你可愿做回太子丹,招揽人才啊?”

    那些人聊着聊着,起了剁掉一个女孩子的手,呈给一个客人的想法。他们做这个不为了别的,就为了重现一下那个故事。

    大家刚一做完这个决定,就有人盯上了低着头的阿素:

    “那位抱着锦瑟的姑娘,呵呵,手可真漂亮啊!”

    阿素猛然地抬起头,面无血色。

    这晚花望住在房里,被外面的哭泣声吵得睡不着。

    她推开门,看见海棠红正抱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花望仔细一瞧,发现姑娘的手不见了,身上染着的全是血。

    那些人禁止阿素去医治,把她留在房里,就这样看着她流血的样子,看了很久。

    “阿素,阿素......”海棠红紧紧抱着那个人,哭泣的声音听得花望心烦。

    花望看着远处:“这梁府里没有海棠花,你是跟着这个姑娘到这里来的吧。”

    花望再次看向那两人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她们的踪影,只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迹。

    第二天晚上,花望做完了事情,离开了梁府。可是她没有走远,就在附近呆着,坐在街边吃一碗热热的馄饨。

    “哟,姑娘,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

    “在等人。”

    一辆马车停在了梁府门前。

    梁府今晚还在宴请客人。为了尽兴,他们还叫来了一个说书的姑娘,据说那姑娘长得很美。

    客人们露出会心的笑容。

    那个穿着粉色轻纱的女子下了马车走进梁府前,她看了看路边的花望。

    花望没有看她,继续吃着自己的馄饨。

    那女子进了梁府,对着客人们盈盈一拜: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今晚有个抱着锦瑟的女子给他们说书,她的故事讲得很好。

    夜越来越深了,路边的小摊收摊了。摊主看着花望,有些难为情。

    “您走吧,我一个人在这儿也成。”

    “唉,你说这......好吧,你一个姑娘家,小心点。”

    花望对着离去的摊主笑:“你是一个好人。”

    然后她低下了头:“好人太少了。”

    吱——

    梁府的大门开了,一个穿着粉色轻纱的女子抱着锦瑟走出。

    花望走到了她面前:“你回来了。”

    “你在等我?”

    花望见她要走,说:“你说你不会做坏事,所以我让你留在梁府中。如今你做了坏事,跟我走吧。”

    海棠红笑了,那样子很娇媚:“我做了什么坏事?我不过是说了一出戏。”

    “是的,杀戏。”花望补充道。

    海棠红不说话了。

    这晚她给客人们讲武松打虎,讲着讲着真的变出只老虎,变出一个武松。武松与老虎相斗,最后武松杀了老虎,有一位客人的魂魄受了重伤。

    大家都觉得新奇,让她讲更多的故事。喝酒的,大喊的,一时间吵吵闹闹的,快要把房顶给掀翻。

    于是她讲了许多她所知道的能杀人的故事。

    客人们很着迷。

    她笑得越发妩媚。

    杀,杀得再多一些吧。

    如她所愿。

    今天,那些听她讲了故事的客人们估计没一个能活过三天。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看故事,那就让他们看个痛快吧。这也算是满足了他们死前的愿望。”海棠红慢条斯理地说着,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我听说杀戏很有意思,本来想去看看的。可是她拦着我。”花望指了指街角。

    那里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她小心地看着这里。

    “你给了她一双手?”花望看着海棠红。

    “她原本的手烂掉了,我就把白骨接了回去。”

    “嗯,这样也不错。”花望点点头,“既然你们这么看重这双手,就让她的魂魄附在白骨上吧。”

    白衣女子走了过来,怯怯地道:“海棠。”

    花望哑然失笑:“你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唔,海棠红是艺名,海棠是真名。”

    海棠红说完后还特意强调了一下:

    “只有她能叫我海棠。”

    阿素红着脸,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衣服。

    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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